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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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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室内，宋以辞静静地靠在床头，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精致人偶，目光空茫地落在门外。他看着医生低声对连绍交代注意事项，看着王韵祺风风火火地赶来，揪着一脸懊悔的Ogden的衣领似乎要拼命。
这一切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喧哗被隔绝在外，他只能看到嘴唇的张合，却听不清具体内容。耳鸣的尖锐嗡鸣似乎退潮了一些，他攥紧了身上的羽绒被。
Ogden一脸歉疚地走进来，局促地坐在床边。“宋先生，我真的很抱歉，我这张嘴……”
宋以辞缓缓转过头，眼神没有焦点，却努力扯出一个极淡的微笑，打断了他：“您不用感到抱歉。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可能……有点太敏感了。给您带来这么大的惊扰，我很抱歉。”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反而让Ogden更加无地自容。
王韵祺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狠狠瞪了Ogden一眼，刚想说什么，看见连绍交代完医生走进来，便悻悻地闭了嘴，拽着还想忏悔的Ogden迅速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室内彻底安静下来。
连绍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温水和几粒白色药片。“阿北，”他声音放得轻，“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不用害怕。”
宋以辞没有抗拒，顺从地就着他的手吞下药片。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沉重得令人窒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眼，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轻声开口，语气疏离：“过两天开学，等雪停了，我会搬出去。这段时间打扰您了。谢谢您一直那么用心的照顾我，非常感谢，我...很开心...”
他深知这段日子美好得像一场不敢奢求的梦，温暖、安稳，却虚幻得摇摇欲坠。他不能继续沉溺下去。他和连绍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这一身洗不掉的腥臭和泥泞，不该沾染对方分毫。
连绍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说完后慢慢滑下去，把被子拉过头顶，转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拒绝沟通、蜷缩起来的背影。
连绍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握住宋以辞的肩膀，将他整个人转过来，扳成平躺的姿势。
宋以辞挣扎了一下，却被连绍随之俯身压下的重量禁锢住。他被迫迎上连绍的目光，那双好不容易有了点光亮的眸子，此刻像蒙尘的玻璃，空洞洞的，映不出任何情绪。连绍看着这双眼睛，心底对宋沉的怒火几乎要焚毁理智。
他一只手撑在宋以辞耳侧，另一只手桎梏住他的下巴，拇指轻轻抚过他没什么血色的下唇，强迫他的视线无法逃离。
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错。
连绍一字一句，声音低沉清晰，带着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你哪里都不许去，宋以辞，我会替你解决所有的事情，不会在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不会有任何人可以把他们的想法强加到你身上，你可以依赖我，可以算计我，可以随意玩弄我的感情，可以对我提任何要求，我无条件允许，我全盘接受，我不在意后果，但是你不能走，听懂了吗？嗯？”
宋以辞愣了愣，垂眸拒绝：“我听不懂，但是已经够了，连绍。我很麻烦的，我不是什么好人，已经够了”
连绍好像没听到宋以辞的话语，径直掀开被子，强横却又不失温柔的将他紧紧搂进自己怀里，将宋以辞整个人圈禁在自己的气息和体温之中。
“你听懂了，宋以辞，你在逃避，你在遮掩，你把我划分在心里哪个档位，告诉我，乖乖，嗯？”
宋以辞起初狠狠地挣扎了几下，气喘吁吁，拳头无力地抵在连绍胸膛，却被抱得更紧。连绍的动作，像一把钝刀，割开了他苦苦维持的平静假象。
他挣扎不开，最终放弃，猛地扒拉开连绍的睡衣领口，对着那近在咫尺的的锁骨，又啃又咬，像一只被逼到绝境、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愤怒和恐惧的小兽。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连绍的衣襟。他哽咽着：“我不喜欢你，连绍……我讨厌你……我不需要...你凭什么……凭什么管我……”
连绍任由他发泄，手轻柔地、一遍遍抚过他后脑的软发，哄着他：“好，你讨厌我，你不喜欢我。没关系。”
直到怀里的人耗尽所有力气，抽噎声渐渐微弱，身体慢慢软下来，最终在他怀中陷入沉沉的睡眠。
许久，连绍感觉到宋以辞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才极其缓慢地抽出手臂，仔细替他掖好被角，确认他没有被惊醒。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下床，脸色在离开宋以辞的瞬间变得冰冷骇人。他走到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沉寂的雪夜和城市的零星灯火。
他拿出手机，屏幕冷光映照着他毫无表情的侧脸和眼底翻涌的狠戾。他拨通一个号码，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令人胆寒的决绝：
“嗯，直接举报，材料都准备好，一点不留。”
“所有后果，我来承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