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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冰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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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地块的产权危机，最终被南宫耀带着团队硬生生啃了下来。没有依靠顾砚那条冷冰冰的“提醒”，他们自行梳理了所有法律文件，找到了那个隐藏极深的陷阱，并制定了完美的应对方案，甚至反过来利用条款制约了对方。
项目组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庆功宴。同事们围着南宫耀，真心实意地敬酒，称赞他的敏锐和魄力。
“南宫，厉害啊！这么刁钻的坑都能被你挖出来！” “以后谁敢说你是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我第一个不服！”
南宫耀笑着，和大家碰杯，接受着众人的赞誉。酒精让身体发热，气氛热烈喧闹，但他心里却像破了一个大洞，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
成功的喜悦是真实的，但这份喜悦却无法抵达心底最深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曾经会为一点小小的进步而雀跃，因为知道总有一个人会用最严苛却也最了解他的目光看待他，那份独一无二的认可，比千万句旁人的夸赞都更珍贵。
现在，那个地方空了。
他证明了自己能行，不需要顾砚。可这份证明，本身就像一种悲哀。
庆功宴结束后，他拒绝了第二场的邀约，独自一人回到空旷的办公室。酒精的后劲泛上来，带着一种疲惫的眩晕。他瘫坐在椅子上，下意识地拿出手机。
屏幕干净，只有几条林深发来的祝贺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饭庆祝。
没有那个人的任何消息。
他那句“我自己能处理”之后，顾砚就像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了一样。
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再次涌上心头。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连一句“做得不错”都吝啬给予？还是说，他的成功与否，对现在的顾砚来说，早已无足轻重？
鬼使神差地，他在搜索框里输入了“砚科技 欧洲并购”。
立刻弹出了大量财经新闻。
「重磅！砚科技斥资XX亿欧元成功收购XX集团，海外布局再下一城！」 「点金手顾砚再创奇迹，艰难谈判下的绝对胜利！」 「独家揭秘：顾砚如何带领团队啃下欧洲最硬骨头……」
新闻配图里，是顾砚在签约仪式上的照片。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神情冷峻，眼神锐利，在一群白发苍苍的欧洲大佬中间，年轻得过分，也耀眼得过分。举手投足间，是掌控一切的绝对自信和强大气场。
南宫耀死死盯着那张照片。
他成功了。赢得漂亮至极。
在他为了那个小小的产权陷阱焦头烂额时，顾砚正在世界的另一端，进行着如此波澜壮阔的博弈，并且大获全胜。
他们之间，隔着的似乎不仅仅是地理距离，还有一道巨大的、难以逾越的鸿沟。他一直努力想追上的，或许只是对方漫不经心停下脚步时，看到的背影。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落差感攫住了他。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一条新消息提示弹了出来。
来自顾砚。
南宫耀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屏住呼吸点开。
「南城项目后续的融资方案，进展如何？」
依旧是一句冷冰冰的、公事公办的问询。仿佛之前那几天的冷战和隔阂从未存在。仿佛他刚刚经历的情绪风暴，只是他一个人的无理取闹。
这一刻，南宫耀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冰凉。
原来，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在在意。
原来，他们之间，真的只剩下“项目”和“方案”了。
所有的愤怒、委屈、失望，在这一刻奇异地沉淀下来，凝结成一块坚硬冰冷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口。
他甚至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看着那条消息，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敲下回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一切顺利，不劳顾总关心。」
点击发送。
然后，他点开顾砚的头像，进入聊天设置，找到了那个“消息免打扰”的选项。
指尖悬在空中，颤抖着，犹豫了良久。
脑海中闪过高中时顾砚把伞塞给他的那个雨夜，闪过篮球场上那个轻微的触碰，闪过他给自己切好的牛排，闪过天台上那句无声的“一辈子”……
最终，那根手指重重地落了下去。
消息免打扰 - 已开启
屏幕暗了下去。
整个世界，仿佛也随之彻底安静了。
他将手机扔在桌上，向后靠在椅背里，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办公室的灯光苍白刺眼，但他却觉得一片黑暗。
裂痕，已然无法弥合。关系，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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