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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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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陈彬，我只是让你去西疆帮我了解一下情况，不是要你驻扎在那儿。”
佟真知现在一个头两个大，陈彬拿着抽纸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小黄学着陈彬站在一旁鬼哭狼嚎。
佟真知一手拍在小黄头上：“你给我闭嘴，周姨呢，现在怎么不来抱走小黄了？”
坐在游戏室里的温潮探出头来：“你又不再谈几百万的生意，我们小黄叫两声怎么了，有钱了就是不一样？”
佟真知脱下拖鞋就朝温潮扔去，精准命中，小黄在混乱中看见拖鞋从空中飞去，撒腿就跑到温潮脚边，佟真知趁机一把关上游戏室的大门，留下此时大喊大叫的温潮小黄共处一室。
解决一大难题，佟真知拍拍手，转身坐下继续面对身后的另一道难题。
“怪不得我老婆说，梦见去新疆找我玩，我以为是你带我去旅游，原来是被发配边疆，我舍不得我老婆啊！”
佟真知：“你他妈就去一个月！机票酒店全包，旅游路线和导游我都帮你找好了。那这样吧，你老婆的这份我也包了行吧。”
陈彬两眼一亮，瞬间单膝跪地：“谢谢老板。”
佟真知还算平静地说：“地毯是澳大利亚进口，一平方两万，按照这样的比例来计算的话你此刻跪在五千块上，不过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
接着又补充：“你老板是有些姿色，但你也不需要用求婚的姿势来表忠心。”
陈彬猛地站了起来：“我发誓我今生只爱我老婆。”说罢拿上车钥匙匆匆告辞，甚至还带走了自己用过的餐巾纸。
终于清静了，佟真知打开游戏室的大门。
温潮把键盘敲得响，带着耳机大声说道：“下周四我在江滨有个艺术展，你来吗？卧槽会不会打，老子是你队友。”
佟真知摘下他一边的耳机：“上班。”
“辞了呗，”温潮毫不在意地说，“你都是水电站站长了还在意这些钱。”
“呵呵，”佟真知冷笑两声，“我还没去报道怎么辞职。”
温潮在百忙之中伸出一个大拇指：“恭喜你啊站长，迈出再续前缘第一步。”
“滚吧你，”佟真知走出游戏室，顺手关了灯，留下一人一狗在显示屏的光亮里四目相对。
佟真知转身走进厨房热了一杯牛奶，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扶着把手拾级而上。他心情好极了，虽然一年的收益不及原先公司的十分之一。
刚得知自己是拥有一座水电站的男人，就连转角处几次三番吓到他的雕塑都边的和蔼可亲。
“cheers”佟真知举起玻璃杯，与雕塑伸出的手碰杯，哼着华尔兹进了书房。
*****
“你是说我们小知知三天前拿到一座水电站？还是在新疆？”林天浩猛地坐起，把游戏机扔到一边，“坏了吕图，我们即将失去一位优秀的员工。”
一旁的吕图缓缓翻过一页书，没理他。
林天浩身姿矫健地翻过沙发，拉开吕图对面的椅子，双手交叠撑在桌面上，整个人的重心向吕图偏去。
“那你还怎么追人家，”他看着吕图双手摩挲书页，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入职礼物都买好了吧。”
林天浩扭头看向玄关处的礼盒。
“冰箱里有新送到的牛奶，去喝点吧，做人这么急躁。”吕图在林天浩好奇的眼神中回答。
林天浩：“我急躁？我这是为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着想。”
吕图将书合上，露出封面，林天浩凑上去看——《像火箭科学家一样思考》。
“哇塞大总裁，还没放弃航天梦吗？”
吕图在高中时期参加NASA组织的夏令营，认识了林天浩，两个年轻气盛的男生不知天高地厚，在肯尼迪航天中心的门口结拜成兄弟，约定好之后一起读藤校一起研发载人航天器一起把名字写在几十年之后的教科书上，结果等到入学季，两人带着电脑在cs的专业课程教室门口相遇。
“我走错教室了？”林天浩翻出自己的课表。
吕图：“……”
林天浩发誓，这是他唯一一次见到吕图尴尬。
“办公室里的飞行器模型谁买的？”吕图把书放回茶几，打开冰箱倒出两杯牛奶。
林天浩：……
******
“嗨，真知。”周一，林天浩在华润的大厅等着佟真知。
“林先生，”佟真知与他握手，“早上好。”
林天浩暗想：早上不好。
两个小时前，他和人事从吕图的办公室推门出来，人事翻开的笔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人事：我就请了三天假，吕总究竟招了什么人进来，巴菲特还是乔布斯？
林天浩哭笑不得，要是来的是巴菲特或者乔布斯就好了，他只要展现自己地道的英语和周全的礼仪就能把两位安排的妥妥贴贴。
人事不明就里地看着眼前表情奇怪的林天浩：怎么这个表情，便秘了？
“没事，”他拍拍人事的笔记本，“好好干吧，办好了我俩未来的路光明的睡不着觉。”
人事是一挺老实的小姑娘，兢兢业业没出过什么大错，听到这话默默扯了扯自己的职业装。
面对佟真知的早上好，林天浩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早上好。”
佟真知：“林工好久不见，还是这么年轻。”
林天浩最经常被别人说年纪大，主要是因为他日渐消失的发际线，眼下被佟真知的三言两语哄得喜上眉梢：“哪里哪里，这里请。”
林天浩呼来电梯，佟真知松了口气，终于不是那部直达顶楼的“吕总专用”。
电梯里，林天浩给他介绍这公司的基本情况，佟真知看他，有种熟人装成熟的怪诞：“健身房在九层，九层以下是娱乐室和食堂，你之后可以自己慢慢了解。九层以上至顶楼便是公司所有的部门，等下办入职手续的时候人事会给你介绍的。哦对了，你今天怎么来的，开车吗？开车的话记得提醒她给你再开一张通行证。”
“人事今天来上班了吗。”佟真知先前一直默默听着，听到人事的时候突然开口。
“嗯…啊？来了呀。”林天浩有些费解。
佟真知松了松腕上的表带：“没事，我就随口一问。”
林天浩直觉他和吕图之间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一边想着吕图早上说的话，一边担心眼前这位祖宗会不会突然潇洒地挥手说要去继承水电站于是撂担子走人。
林天浩一路胆战心惊，将佟真知连胳膊带腿地送到办公桌前这才离开。
华润自己造的楼用起来就是大方，每层楼的办公人数不超过12人，员工一个人就独享将近8平方，快赶上别家半个总经理办公室了。
佟真知“被分配”在顶楼最靠近吕图办公室的位置，几乎和吕图共享同一片窗景，扭头就能看见CTO办公室里的人影。
吕图和他一样很喜欢阳光，不过这一条在佟真知工作时候除外，太过炽烈的阳光总是让人看不清字，所以他当下包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窗边拉下窗帘。
吕图在办公室里撑着下巴接电话，似是全然没有注意外面多了一个人。
“林工！”人事踩着小高跟把林天浩拉到一旁的角落，手里紧紧攥着佟真知入职材料和工卡，面露难色地跺着脚，压低声音对他说，“你也没告诉我来的人是…”
她话到嘴边，对佟真知的称呼想了又想还是没说出口。
林天浩心虚地摸了摸鼻头，打着哈哈：“哈哈，我也就比你早知道一个周末罢了。”
人事：“…那我叫他什么，小佟？佟工？还是老板娘？”
“诶诶诶打住啊，前两个你随意，关于最后一个我们老板还在努力，”林天浩的人事并排靠在茶水间的岛台上，林天浩抬头朝着吕图办公室的方向努嘴，“那个盒子看到了没。”
人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入职礼物。”
人事妹子的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茶水间一片寂静，只有直饮水机发出的机械声，两人侧过头对视，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
人事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这是什么小说剧情。”
林天浩拿出手机：“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看着挺好。去吧，再不去就到午休时间了。”
人事踩着小高跟“噔噔噔”地走了。
******
职场新人佟真知的上班第一天过的十分无聊。林天浩和人事轮番向他介绍公司的基本情况，佟真知听得头大，员工的入职第一课是要学会编写网络上华润集团的百度百科吗？
他已经无心再去争辩为什么自己的工位远离同事远离项目组而独独靠近CTO办公室，吕图一天都没出办公室，带着耳机接一个不知道什么内容什么时候结束的电话会，但是从表情和动作上来看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忙，都忙点好，最好到我离职吕图都不要走出这间办公室。”佟真知心想。
办公桌上空荡荡的，连盆水培植物都没有，显示器还在配，只有一台他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闪着幽光。
他把社交媒体翻了个遍，给连发三条新疆美景配文“感谢老板赠送的新疆蜜月行”的陈彬点赞，又给小黄的“宠物行为纠正课程”续费两期。
在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这辈子的琐事杂事都做完的时候，终于到了下班时间。
准时下班的同事们连眼神都没往吕图办公室分半个，招呼着佟真知一起下班。
同事们自然不知道佟真知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一个留洋回来的小年轻。不过在华润，大家对常青藤学历见怪不怪，就像自我介绍的时候大家都很坦然地说出我来自哈佛，你来自牛津，她又来自麻省理工一样。
佟真知收起电脑，吕图却不知何时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敲了敲玻璃叫他的大名：“佟真知，进来一下。”，又转头对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说：“空调别关，路上注意安全。”
回应吕图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脸上都洋溢着下班的喜悦，只有佟真知脸上不明不暗。
吕图一直撑着门直到佟真知走进，同事们渐渐走远，门一关听不见一点外面办公室的声音。
“吕总，一天上班时间八个小时，您一定要忍到下班才叫我吗？”佟真知单手领着包先发制人，尽管他在进门之前给自己做了半分钟的心理建设叫自己不要这样做。
吕图：“我以为第一天上班你的忍耐度会提高一点。”
佟真知把包往沙发上一扔，人也坐上沙发，反客为主道：“我也以为第一天上班吕总不会为难我。”
吕图绕过茶几倚在自己心爱的茶柜上：“没想为难你，只是想邀请你去亚璨吃晚餐。”
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抽出写着两人名字的邀请函。
亚璨作为全市出名的米其林餐厅一直是佟真知的心头好，除了出了名的好吃之外同样也是出了名的一位难求。佟真知着吕图手上的邀请函，有些动摇，他拢了拢外套，好让自己的答应显得不那么不自然。
佟真知轻哼一声，往玻璃外的办公室看去。同事们都已经走完了，只剩下走廊上的射灯还亮着，身后的天空已经泛起了橙红色，晚霞就要烧起来了。
“位置都订好了那还等什么，”佟真知拿起包起身，“走吧。”
吕图转身从衣架上取下外套，关电脑拿包关窗一气呵成，跟在佟真知身后出了办公室，还不忘一巴掌拍灭了灯，大门在他们身后落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