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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月色缱绻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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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薇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折彦质的手,默默走出了书房。
  候在门外的白芷连忙迎上来,脸还气鼓鼓的,带着未消的薄怒。
  林薇凑到她耳边,低声叮嘱了几句。
  白芷诧异抬头,目光在自家郡主和折将军之间来回扫了扫,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咬住下唇,狠狠跺了跺脚,冲着折彦质的方向“哼”了一声,扭头跑开了。
  林薇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这丫头!真是被我惯坏了。怪我怪我,下次沈姑姑要罚她,我一定不会再拦着了,真是慈母多败儿!”
  折彦质:“……”
  林薇回头瞪他:“你心里在嘀咕什么?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
  折彦质:“……”
  林薇哼道:“你的沉默,震耳欲聋!”
  折彦质:“……”
  今夜无云,月华倾泻,虽未提灯笼,满园清辉随风波动,温柔似水,悄然萦绕,无声撩拨人心。
  林薇拉着折彦质的手走在前面,碎碎念道:“你得多谢沈姑姑平日养护得精心,不然就我以前那头发,枯黄分叉的,可真是一言难尽,想挑一缕像样的剪给你都难。”
  折彦质:“都好。”
  在他眼中,她的所有都是好的。
  林薇强调:“我可先说好了,就算给你头发,也并不意味着‘结发’哦!我是不会嫁你的。”
  折彦质顿了顿,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黯然苦笑,却也还是顺她的意应下,“好。”
  林薇:“就这一次啊,要是弄丢了,可就没有第二份给你了。”
  折彦质:“好。”
  他不会弄丢的,绝不会。
  折彦质放小了步子,任由她牵着,跟着她兜兜转转,听她絮絮叨叨地问些细细索索的问题。
  她又自顾说起沈姑姑管得严,说白芷脾气见长,说前两日有几只漂亮的雀儿总来偷吃她晾晒的瓜子,这两日却不来了……
  他默默听着,心想,郡主应该就是那最漂亮、最灵动的雀儿,来去随心,啄食也随性。
  可若她愿来,他愿为她铺满整座院落金灿灿的瓜子,日夜候着,只等着她。
  “郡主……”折彦质停下脚步,林薇便拉不动他了。
  眼前是她的闺房门口。
  林薇转过身,踮起脚尖。折彦质躬身弯腰,让她能更轻易圈上自己的脖颈。
  林薇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不进来,头发可不会给你哦。”
  折彦质怕她站不稳,双手扶住她的腰肢。
  此刻,他眼中所见,唯有她。鼻尖萦绕,皆是她。心中满满当当,全是她。
  室内烛火轻轻跃动,空气中弥漫着独属于她的、温暖而甜香的气息。
  他手臂穿过她的膝弯,稍一用力便将人打横抱起,稳步走入室内。
  林薇盯着他已然红得滴血的耳垂,用指尖轻轻拨弄,轻声指挥:“把我放到床上,梳妆台上有剪刀。”
  他脚下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即依言而行,小心地将她放在床沿坐好,自己却后退两步,走到梳妆台前。
  触碰到金属的质感,手指微颤,他深吸一口气,才拿起那把雕刻着精致篆花纹路的银剪刀。
  “过来坐下。”林薇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折彦质握紧手中的剪刀,半晌没动。
  林薇歪头看他,忍不住笑,“快点,过来啦。”
  他深吸口气,稳步走到床边,在她身侧坐下,身体挺得笔直。
  林薇接过剪刀,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喉结上下滚动着,便吞下了准备继续调侃他的话。
  她稍稍转过身,侧对他坐着,用手指在披散肩头浓密乌黑的发间挑出一小缕,问道:“剪这一缕,怎么样?”
  折彦质嗓音喑哑得厉害:“好。”
  林薇动作干脆,用手指将那缕头发稍稍理顺,随即手起刀落,一声轻响,发丝应声而断。
  她转过身,冲折彦质眨眨眼,将那一小束柔软的青丝递到他面前:“呐,给你。”
  折彦质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从腰间解下一个早已备好的、用料考究的深色织锦小囊。
  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看得出在极力控制,却收效甚微。
  林薇接过来,小心地将那缕青丝放入囊中,仔细系好抽绳,这才递还给他:“还好你自己准备了绣袋,不然若是让我给你现绣个荷包,那你可有的等了。”
  折彦质接过那装着无比珍贵之物的绣囊,珍而重之地握在掌心,而后伸出另一只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他没有亲吻她的唇,而是轻柔却郑重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鼻尖,侧脸,最后是敏感的耳尖。
  之后,他便不再有其他动作,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仿佛只要动作轻一点,幅度小一点,时光便能流淌得慢一些,能留住此刻柔情。
  林薇难得温顺地靠在他怀里,享受这温情小意,缱绻缠绵的时刻。
  半晌,她感觉自己快要在这片静谧中睡着了,猛地坐直身子眨了眨眼,心里暗啐自己,靠!这氛围也太纯爱了吧!
  耳畔是他如擂鼓般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下敲击着她的耳膜。她抬起手,抚上他厚实紧实的胸膛,感受着为她搏动的赤诚。
  心中感叹自己为何要暴殄天物?有如此美好的青春□□当前,为什么一定要走纯爱路线!
  她仰起头。跃动的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勾勒出优越利落的线条,让他平日就丰神俊朗的面容多了几分惊心动魄的勾人味道。
  她心念一动,直直站起身,在折彦质尚未反应过来时,直接跨坐到他腿上。
  折彦质惊得瞪大了眼睛,手比脑快,扶住她的腰。
  林薇难得比他高出大半头,轻笑俯身,双手环到他脑后,抬起他的脸,带着丝丝媚意吻了上去。
  “郡主……”他气息不稳地想说什么。
  “别说话!”林薇气息微喘地打断他,“有力气……等等再用!”
  她的手不安分地向下探去,却被折彦质一把握住。
  林薇被他抓住动弹不得,只好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又在他微肿的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带着蛊惑人心的挑衅。
  折彦质从下方抬头看她,双眸深邃如潭,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他松开了钳制她的手,掌心后移,一手向上擎住她的后颈,一手稳稳揽住她的腰肢,将两人贴得更近……
  ……
  林薇迷迷糊糊地醒来,尚未睁眼,便感受到脸侧紧贴着的温热身躯与有力的搏动。
  意识到是什么之后,她唇角上扬,非但没有退开,反而伸手揽住,更凑近些,依恋地蹭了蹭。
  随即,她便被一股更大的力道紧紧锁住,头顶传来压抑到极致的沙哑嗓音:“郡主……”
  他的声音哑得几乎不成调子。
  林薇笑出声,睁开眼,对上折彦质带着几分局促、几分无奈,又盈满深情的双眸。
  “干嘛?”她理直气壮反问,再次凑上去,扯开他的亵衣,直接贴到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蹭了蹭,宣告主权,“我的!就要蹭怎么了!”
  折彦质从来拿她毫无办法,只得一个翻身将她按住,制住她四处点火的动作,倾身下压,作势报复。
  林薇见状,立刻没骨气地笑着求饶:“好好好,不来了不来了,我认输!”
  她可是充分吸取了昨晚的教训,深刻明白,逗弄要适度,小逗怡情,大逗伤身。
  千万不要和刚刚开荤,体力充沛且在战场上锤炼过的男人硬碰硬。
  两人收拾整理好,折彦质的手掌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为她揉按着酸软的腰肢。
  林薇舒服地眯起眼,回头冲他挑眉,眼神意味深长。
  折彦质目光温柔,低声解释:“你…昨日不是说腰痛。”
  两人又温存了半日,林薇便开始赶人:“你晚上再来吧,我下午要出门办事了。”
  折彦质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紧:“晚上?”
  林薇用手指抠了抠他手腕上狰狞的旧疤,嗯了一声。
  他年龄不大,身上的伤疤却不少,每一道都是冷兵器时代残酷的见证。
  “你们明日一早便要开拔了,不是么?明日我是要去的,但主要是为章经略使和大军送行,怕是没工夫再单独与你道别了。今晚,便是专程为你设的送别宴。”
  折彦质沉吟片刻,道:“郡主,不用如此的……” 他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却并不想她专门如此,更不想她委屈自己来……
  林薇侧头,双手碰住他的脸,眼神清亮:“嗯?不用?你…不想?”
  折彦质:“……”
  挣扎只是一瞬,他遵从本心,诚实回答:“想的。”
  林薇松开他,转过身,对着菱花镜整理妆容,语气轻松:“那你说个屁!”
  折彦质从身后拥住她,将头埋在她颈窝,眷恋地亲吻着她侧颈的细腻肌肤。
  林薇拿起一支素雅的珍珠发簪,对镜插在发间。
  忽然想起什么,把他从自己脖颈间拉起,神色严肃而霸道:“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吧!给我小心点!要是让我怀孕了……”
  她顺手拿起梳妆台上那柄剪过青丝的篆花银剪,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眼神凶狠:“就弄死你!”
  折彦质:……
  心中酸软又甜蜜,最终化为一声纵容又无奈的叹息,将她搂得更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