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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秽土藏珠，初试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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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机油味、金属锈味、烧焦的糊味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腐败气味，比仓库和巷道里更加令人作呕。巨大的破碎机和压缩机轰鸣作响，震耳欲聋。
凌澈被工头粗暴地推到一个空位上，旁边是一个脸色麻木、动作机械的中年男人。
“看什么看！赶紧干活！传送带不会等你！”监工挥舞着能量鞭，抽打在旁边的金属架上，发出噼啪的爆响，以示警告。
凌澈深吸一口气，压下对恶劣环境的不适，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缓慢移动的传送带上。
各种各样的废弃物源源不断地被运送过来。大部分是彻底报废的垃圾，但也偶尔夹杂着一些稍有价值的东西。需要极快的眼力、手速和判断力。
这对他而言，并非难事。前世武功练至化境，眼力、手速、以及对物体结构的细微感知早已远超常人。即便现在内力近乎于无，身体虚弱，但那份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经验和意识仍在。
他的手指看似缓慢，实则精准地在垃圾中翻拣。一截还能用的能量导管、一块含有稀有金属的合金碎片、一个半损坏但核心元件完好的传感器……他总能迅速而准确地将它们挑拣出来，分门别类投入正确的收集箱，动作几乎没有多余，效率惊人。
旁边那个麻木的中年男人似乎被他的速度惊到了，下意识地看了他几眼。
监工也注意到了这个新来的瘦弱小子似乎手脚格外利落，多看了两眼，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催促其他人加快速度。
时间在重复和恶臭中缓慢流逝。
高强度的工作迅速消耗着凌澈本就匮乏的体力。手臂开始酸软，背后的伤口因为不断弯腰和伸展而隐隐作痛，额头上渗出虚汗。那支营养膏提供的能量早已消耗殆尽。
但他咬牙坚持着，同时暗中调整呼吸，极其细微地运转着《先天功》，尝试在工作的间隙，吸收空气中那稀薄而混乱的能量，转化为一丝丝微弱的内力，勉强支撑着身体的消耗。
他发现，在这种极度专注和体力大量消耗的状态下，身体对能量的渴求似乎变得更加迫切，《先天功》的运转反而比静坐时稍微顺畅了那么一丝丝，虽然引入的能量依旧狂躁，但对身体的负担感似乎减轻了一点。
“嗯？”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工作和体内微弱的能量循环时，指尖触碰到传送带上一块不起眼的、约莫拳头大小、表面覆盖着黑色污垢和锈迹的金属块时，心中微微一动。
这块金属入手冰凉，重量却比同体积的普通金属要轻上一些。更奇特的是，当他指尖无意中流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内力时（这是他习惯性的探查动作），这块金属内部似乎隐隐传来一种极其微弱的、与之共鸣的吸力！
这是……？
凌澈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面色如常地将这块金属拿起。按照分类标准，这种无法一眼看出材质和用途的金属块，通常会被归为无价值的废料。
但他指尖那细微的触感和内力反馈告诉他，这东西绝不普通。
电光火石间，他做出了决定。手腕极其隐蔽地一翻，那块金属块便滑入了他破旧外套那宽大且有一个小破洞的口袋里，动作快得肉眼难以捕捉。同时，他将另一块看起来差不多大小的普通废料扔进了废弃箱。
整个过程中，他的呼吸、眼神、甚至肌肉的紧张程度都没有丝毫变化，完美地融入了周围机械劳作的环境中。旁边的中年工人和来回巡视的监工都未曾察觉。
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了一瞬。
并非因为偷藏东西（这在他前世江湖中实属寻常），而是因为那块金属带来的奇异感觉。这个世界的材料学，似乎也有其超乎他想象之处。
接下来的工作，他依旧保持着高效，但内心多了一份留意。可惜，直到一天工作结束，再也没有遇到类似的东西。
傍晚时分，刺耳的下工铃声响起。
工人们如同被抽空了力气，瞬间瘫软下来，排队去工头那里结算工钱。
轮到凌澈时，工头看着光脑上记录的数据，脸上露出一丝惊讶：“E区七号线，凌澈？分拣量……不错啊小子，手脚倒是利索。这是你的，十五星币。明天还来不来？”他点了十五个面值最小的星币硬币给凌澈。
十五星币！这几乎是分拣厂临时工里相当高的日薪了，远超十星币的平均线。旁边几个同样来结算的临时工投来羡慕又嫉妒的目光。
“来。”凌澈接过那十五枚冰冷而粗糙的金属硬币，小心地放入内袋。这是他在这个世界赚到的第一笔钱。
“行，明天早点来！”工头挥挥手。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凌澈没有立刻回E区仓库。他用两个星币购买了一支能量稍高、味道也稍好一点的合成营养棒，又用三个星币购买了一小瓶基础的消毒喷雾和一卷干净的绷带。剩下的十个星币，他仔细地藏好。
回到嘈杂混乱的仓库，他找到自己的角落，先处理更换了伤口上的绷带，然后才吃下那支营养棒，慢慢恢复着力气。
等到夜色深沉，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大多数人陷入沉睡或麻木时，他才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块顺手藏起来的奇异金属块。
他用一点省下来的水，仔细擦拭掉表面的污垢和锈迹。
金属块露出了本来面目。它是一种深沉的、近乎哑光的暗蓝色，表面有着极其细微的、如同波浪般的天然纹路，触手依旧冰凉，但那种奇异的轻盈感和内力共鸣感更加明显了。
他尝试再次将一丝微弱的内力注入其中。
嗡……
金属块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表面那些波浪状的纹路似乎有微光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沉寂。而那丝注入的内力，仿佛泥牛入海，消失无踪，但却能模糊地感觉到，它似乎被储存了起来，并与金属块本身产生了某种奇特的联系。
这是……一种能容纳、或者说传导能量的特殊金属？
凌澈心中震动。这个世界果然奇妙无穷。这种材料，若是放在前世江湖，绝对是锻造神兵利器的绝顶材料！
虽然还不知道它具体叫什么，有何用途，但绝对价值不菲。自己竟然在垃圾分拣厂里，无意中捡到了这样一个宝贝。
这让他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这个看似贫瘠绝望的边缘星，这些被视作垃圾的废弃物中，或许真的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对他恢复实力极有帮助的东西。
他将这块暗蓝色金属小心地贴身收好。这或许是他目前最重要的资产。
随后，他再次盘膝坐好，开始每晚雷打不动的修炼。
这一次，他尝试着将那块暗蓝色金属握在手中。
奇迹发生了！
周围空气中那些狂躁而稀薄的能量，在《先天功》的引动下，汇聚的速度竟然明显加快了一丝！而且，通过金属块转化后再吸入体内的能量，似乎变得……温顺了那么一点点？虽然变化极其细微，但对于感知敏锐的凌澈来说，足以察觉！
这块金属，竟然能小幅汇聚并纯化能量？！
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这无疑能大大提升他的修炼效率，减轻经脉的负担！
他立刻沉下心神，全力运转《先天功》，引导着那经由金属块初步汇聚纯化后的能量，汇入经脉，完成周天循环。
内力增长的速度，果然比之前快了不少！
照这个速度，或许用不了几天，他就能初步稳固《先天功》第一层，内力足以支撑他施展一些最粗浅的拳脚功夫，自保能力将大大增强！
希望的曙光，似乎越来越明亮。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沉浸于修炼，手中金属块微不可察地引动着周围能量时，远处黑石矿业总部大楼深处，一间布满监测仪器的房间内，一台专门用于监测矿区能量异常波动的大型探测器，其屏幕上突然跳动起一个极其微弱、持续时间不足零点一秒的能量峰值信号。
信号源模糊定位，大致指向E区仓库方向。
值班的技术员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屏幕，嘟囔了一句：“又是背景噪音干扰吧？这破机器该检修了。”随手将那条微弱的记录归入了底层数据库的“异常噪音-待排查”文件夹，并未过多在意。
一点微尘般的涟漪，似乎并未引起任何关注。
但命运的齿轮，往往始于这些微不足道的瞬间。
凌澈依旧在黑暗中，握着那一点微蓝的冰冷，贪婪地汲取着力量，等待着破茧而出的那一天。接下来的几天，凌澈的生活形成了一种艰苦而规律的循环。
每天清晨，在仓库尚未完全苏醒的嘈杂与寒意中，他便起身，默默运转几个周天的《先天功》，利用手中那块暗蓝色金属块汇聚纯化能量，滋养经脉，积蓄那一丝丝微弱却坚韧的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