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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二个暗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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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婷的心情渐渐平复了，门外的狂风却风势愈发强大，窗户被大力掰折，撞到石头墙上又弹回来发出巨响，大门虽然有石块堵着，也渐渐被风推离，吱吱叫着。
天色黯淡的不正常，即使是最幽深不见天日的海底也不过如此，一个巨大的黑影迅速爬进教堂。
渔夫就要收网。
顾不得伤春悲秋，李无涯沉声喊道：“都退到房间最里面！有东西出来了，藏好！”
这样反常的天气，必然是什么恐怖的东西引起的。
风呼啸着灌进小教堂内，漫天灰尘枯叶乱飞，门窗鬼哭狼嚎，灯火闪烁几下，熄灭了，最后的光源消失，屋内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一阵短促密集的声响在黑暗中四处游走，急迫的寻找着什么。
季白一动不敢动，瞪着眼睛傻站在原地，死死抓着手里的栓环，试着把门外的小鬼拽进来。
哼，这就耐不住性子了？
李无涯摸摸手上的戒指，悄悄拿出一把弓弩藏进袖口，并洒出一把小巧的方块。一枚方块飞进李无涯的耳朵里，剩下的迅速悄无声息找到散在各个角落的几人，伸出勾爪黏在他们的后背上。
高频的移动声从门口转战到耶稣像，突然停住了。黑暗中有东西反着盈盈的白光，照亮了某人的发顶。
季白快要哭出来了，怎么这么倒霉！哥刚说的有东西是什么？鬼吗？还是僵尸？苍天啊，能不能不要是什么奇行种啊！一瞬间，他恨透了自己过去十几年的阅片无数。
人类的想象力是对未知的最佳恐惧生成器。
季白这么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在头上呼噜呼噜响的什么都不是，也许只是什么机械在运转，也有可能是他胆小，自己吓自己。说不定还有可能是只小猫呢……
身体无声的颤抖，冷汗一滴滴砸进眼睛，随着一只冰凉的手慢慢摸上自己的，季白再也自欺欺人不下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叫着扔掉了手里的栓环，猛地蹲下开始乱爬一气。
孩子你自求多福吧，哥哥没用！
纤细的竹竿手在季白逃跑的瞬间徒劳的抓了一下，又立马向前去追无人牵制的绳子。“过来！过来！”
果然。李无涯冷眼看着这只八手类人又形似蜘蛛的怪物在一个个从众人手里抢过绳子，牢牢捏在手心里，像是捏着一把气球。
不过，你还差最后一个吧？
敲敲耳中方块，一扇透明悬浮面板出现在李无涯面前，透过面板，他终于看见了怪物的全貌。
竟然出乎意料的纯良，不像有些庭里的boss，丑的没眼看。
嗯，身体大概是红白裙姐妹中的一个，除了背上四对长度异常长的竹竿胳膊，和因为长期不使用而萎缩的双腿外，基本还能看得出人形。
带的假发吗？这么毛躁？李无涯不动声色躲过怪物探寻的手，继续观察着。
哎，好好的孩子，做什么要把眼睛用木片封起来，嘴巴也是，要缝也好好缝，怎么用大头针，还用黑色毛线？这样拆的时候得多疼多难。
李无涯在心里摇着头，又闪身躲过一次怪物抓过来的手。怪物目前没有伤人，他也无意叫它痛苦，双方都在试探。
猫和老鼠的游戏让蜘蛛人越来越焦躁，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陡然加重。
要来了。李无涯甩出一道口令，“启！”耀眼的蓝光眨眼间升起笼罩季白等人。
怪物嚎叫一声，一只只扯下自己的胳膊，一共扯下六只，六只手彼此握着组成一只空心球把小骷髅们锁住。小骷髅被怪物连着手臂丢到角落里，正好和章燕等人对视。
“hi?”章燕尴尬一笑。
只留两只手吗？这么公平。思索一下，李无涯也把杀渡放回纳戒，膝盖微曲下马蹲摆出迎战姿势。
怪物咯吱咯吱的扭扭脖子，“卡拉卡拉”的声音和细微的“嗡嗡”声混合在一起。
发条和齿轮？好熟悉的声音。怪物没有武德观念，趁李无涯出神手持劈柴刀重重向面前的人类砍下。
怪物的脑海里，来回滚动着几条规则:死，死，不能，不，不能有这么多人活着……一，二，三，四，四个人……至少，至少要杀掉两个人。
一个下腰连带着翻滚，李无涯单手撑地半跪着，随手拽过一旁坏掉的木质窗格挡。厚重的木板碎屑飞溅，刀扎透板子，刀尖离李无涯的鼻尖距离不到一指。
劲儿挺大，那我们来比试比试！
一挑眉毛，李无涯小臂发力，一掌打在木板上，木板不堪重击炸开，蓝光里像是四散的烟花，怪物被这力度生生推出半步，上半身扬起，砍柴刀都握不稳了。
李无涯自己也被冲击的后退半步，趁怪物忙着稳住身形，纵身跳到窗台上，凌空跃起，修长有力的长腿狠狠下踢怪物的脑袋。
怪物脑袋被踢的偏转，丢开砍柴刀，两只胳膊虽然骨瘦如柴却力大无比，硬是抗下李无涯这一击，反手死死抱住李无涯的双腿。李无涯腰部向下弯折，尝试绞杀。
又一阵诡异的咯吱咯吱声。一旁观战的几人瞳孔放大，季白结结巴巴道：“哥，哥，这东西又长出手了！”
一时挣脱不及，李无涯眨眼间被八只手抱住身体，看上去好像动弹不得。
“我草了，草了，这怎么办！”季白焦头烂额，眼睁睁看着怪物又长出两只手。这两只手没地方在背上挤，只能从怪物的腿上长出来，扭曲着戳破洁白的修女裙。
果然，人不运动是要遭报应的。李无涯暗下决心，出去了就好好操练。侧头看着怪物的操作，李无涯表示疑惑。不是，这是在干什么？
怪物八手抓人，两手不住的从裙底掏东西出来——斧头，锯子，菜刀，绳子，大到小型断头台，小到厨房里的削皮刀，叮叮咣咣的掉了一地。
这是在……挑选？李无涯一边思索，一边蓄力。
皇上不急太监急，季白着急的嘴角冒泡，“完了，哥要被十八班酷刑折磨了。”章燕翻个白眼道：“你不能说点好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是想想看我们能帮哥做什么吧！”
“帮上忙？”季白嚎得更大声了，绝望道：“那只有收尸了。”
眼皮跳了跳，李无涯很想说他只是暂时被困住了，不是只剩一口气了，麻烦不要现在就摆出一副要给他风光厚葬的样子。
毕竟，谁为刀狙，谁为鱼肉还不一定呢。
感谢现代科技！“小一，放电。”
极具高科技感，长得像会自动旋转的魔方的小方块从李无涯耳朵里飞出来，落在怪物头上，电流瞬间发射，滋啦滋啦的火光有股烧烤味，怪物疼的要死却叫不出来，发疯似的把李无涯往墙上砸。
在脑袋即将和墙壁亲密接触的电光火石之间，一只弩箭从李无涯袖口飞出，吭的一声卡在天花板上，稍微一用力，绳索快速收缩，带着李无涯一起挂在天花板上。
来不及喘息，杀渡寒光一闪，你不仁，我不义，一剑砍断绳索，李无涯举剑借着重力下劈，怪物灵活的飞速爬到墙上，杀渡砍空，牢牢卡在大理石地面里。
李无涯弯腰拔剑，拔了半天也没成功。
季白的“我草”和怪物快活的喘气声交织在一起，像是给这场战斗画上输赢的句号。
李无涯此刻浑身都是破绽，他像是丝毫没察觉到身后的危险，只顾低头忙着什么。
怪物锋利的蜘蛛爪子一点点靠近，季白下意识闭上眼，不忍看接下来李无涯血溅当场的残忍一幕。他们有心帮忙，但这蓝色光罩即是保护也是束缚，都被困在原地不能动。
没有意料中的惨叫，反而是李无涯淡然的嗓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几人吓了一跳，哥你这么快就转化成鬼了?
"蠢货，都睁开眼看看！”几人睁眼望去，李无涯手里牵着被捆成粽子的蜘蛛人，远远的果然抛过来一枚小小的钥匙。
章燕目睹了李无涯当时先是脚尖一点踩在杀渡上，在怪物扑过来的时候，借着杀渡跳跃到半空中，手里拉着绳子，一个后空翻落到地上，把绳子挂在怪物脖子上。
不等怪物反应过来，李无涯立刻收紧绳子，怪物被拉扯的向后仰倒，张牙舞爪的扭动挣扎。
“老实点！”眉目一凛，李无涯单膝跪地，折腰从怪物身下快速穿过，看向几人喊道：“钥匙拿着，去开暗格第二层，快！”
“哦哦哦，好！”章燕最先行动，虽然疑惑为什么保护罩还在自己却可以移动，还是依言跑到耶稣像下，在暗格里找到已经被暴力破开的夹层里的钥匙孔。
咔哒，钥匙插进锁眼。章燕满头大汗，这钥匙也太小了点！
“不要动，只要你不挣扎，我保证你不会受伤。”李无涯抓着绳子，垂眼看着怪物剧烈的扭动。
即使被绳子释放的电流阻拦，它仍旧想要愤怒的咆哮，被黑色棉线缝住的嘴唇不断尝试张开，“唔！唔!”,血珠染上棉线，滴滴答答落下来，在地面汇聚成红色的水洼。
微微叹气，李无涯回头确认章燕安全，轻轻振袖，袖口滑出一柄薄薄的手术刀刀。手握刀，李无涯对怪物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把怪物控制权丢给小方块，一手牢牢把着毛乎乎的脑袋，一手稳稳持刀在畸形的嘴唇上切割。
“你这，缝得太死了，我只能先帮你把线切开，后续还是得把里面的线扯出来。”咬着唇，李无涯一边手术一边闲聊。
“现在还不是很痛，对吧？”李无涯抬眼看看全身肢体语言都在表示抗拒的蜘蛛怪人，顿了一下，又继续自说自话道：“以后拆线会很痛，我可以酌情对你使用麻醉药。安心，我以前也是做过随队军医的。”
“就是不知道多大剂量适合你。”小手术结束，怪物立马张着挂满黑色线头的血淋淋的嘴巴就要咬人，李无涯早有预料，一团棉花塞进去,安抚道：“嘘，不要急着说话，先止血。”
咯噔，咯噔，章燕抿着嘴，把钥匙往左又往右，转了几圈都不成功。季白吃了几个白眼后，终于，咔哒一声，锁开了。
气喘吁吁的抬头，章燕激动地和李无涯对视上，“哥!成功了！”
几乎是在咔哒声出现的一瞬间，怪物就不挣扎了。认命了？绝无可能。李无涯一边想，加固几人的保护罩，一边慢慢后退，举手给小一下达放弃控制权的指令。
“你不要生气，我们也是受你姐姐的委托来帮你，并没有恶意。”脚步一点点向圣像移动，李无涯双手抬起，软言相劝着。
回应他的是一阵咆哮。
本来是不确定它是姐姐还是妹妹的，现在确定了，这个暴脾气，只有可能是红裙子的妹妹了。
李无涯觑着怪物的面容，它并没有在听到“姐姐”这个词时表现出情绪异常的波动。可能它对钥匙开锁的动静还更敏感点。
“哥，现在怎么办?要打开吗?”章燕在几步之遥处喊道。
“不，等我过去。”李无涯摇头，手移到背后，杀渡再次出现，但没有出鞘，静静陪伴着主人，等待战斗。
要来了!李无涯神色严肃，杀渡横执身前，剑身的观音面微笑着。
与其说是怪物挣脱不开自己的简易通电绳索，不如说是怪物留了一手，他们都清楚对方的实力远不止于此。
关节咔吧咔吧的弹响，筋肉嘣嘣的拉扯断裂，蜘蛛人痛苦又爽快的呻吟，在众人眼前缓缓缩小，绳子绑不到东西，滑落堆叠到地上。
“缩骨神功？”季白目瞪口呆，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吗？
咆哮声作为裁判铃，拉开战斗序幕。李无涯全身肌肉紧绷，聚精会神的盯着怪物不敢有一丝松懈，预测它接下来的动作。
怪物以手做腿，八只手关节向下曲起，下半身体高高抬起，摇着头，准备朝向李无涯飞扑。
见识了哥的实力，几人还以为李无涯是在给他们演示怎么作战，津津有味的边看边聊。
“天啊，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能看到冷兵器作战!太幸福了！”季白咂嘴感慨。
“还是超级vvvvvvip座位呢！”章燕面上肃穆，手用力抵着暗格门，嘴巴也不着调。
“我的妈，哥太帅了！”行云流水的打斗现场直播撩拨的几人心里嗷嗷叫。
“我也是，我感觉我要爱上哥了……”
口嗨的正爽快呢，季白突然觉得后背痒痒的，一回头看到章燕背上也飞起了一个银色小方块。
好奇的伸手戳戳，两人猜测起来：“这会不会就是保护罩的来源?”“也许吧，哥真好！”
手指碰上金属的瞬间，小方块颤抖了几下，个头突然暴涨到一颗杏子那么大。
“我草，我不会把东西搞坏了吧！”季白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眼睁睁看着四只杏子大的方块吐出金色光线，包裹几人的防护罩眨眼间扩大到四分之一个教堂，颜色也由蓝变金。
时间不允许几人彩虹屁，防护罩刚刚升级完成，一团巨大的黑影就砸了上来。
“我去！”几人集体后退，发现防护罩只是变形了，很快又恢复原样。防护罩金色的光芒像是水波纹一样流淌，照亮了里面几人先是惊恐又变得落井下石的嚣张脸。
“哈哈哈，也不过如此嘛，小样儿！”
“就是，有哥在，坏东西你别想伤到我们一根毫毛！”季白拉下眼皮做夸张的鬼脸，“略略略！”
怪物有没有被激怒李无涯不知道，但他确实觉得手痒痒的有一股冲动。几个笨蛋，真以为防护罩有那么厉害，连他都不敢担保作战的时候不会伤到他们，这几个小孩居然敢没事找事！
杀渡在手中高速震颤，寒光印出李无涯严肃冷淡的脸，脚尖在地面一点，李无涯像是游蛇在草地滑行般飞出去。
几个小兔崽子，你们等着吧，出去了就叫你们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都给我老实操练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