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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夜晚 ...


  •   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把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像是无声的皮影戏。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响过很久了,教学楼已经空了大半。程秋宁和粱远并排走着,两人之间没什么。
      “今天物理卷子最后一道题,你做出来了吗?”程秋宁打了个哈欠,眼角泛着困倦的泪光。路灯的光落在他睫毛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嗯,用了另外的方法,比较麻烦。”粱远低头看着他们的影子,当走到两盏路灯中间时,影子会变得模糊,几乎要重叠在一起。
      程秋宁便刻意放慢脚步,让这一刻延长几分之一秒。
      “你看,那颗星星特别亮。”粱远突然指着天空说。
      程秋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秋夜的天空清澈,星星稀疏地散落着,他指的那颗在东南方,闪烁着稳定的光芒。
      “是木星。”程秋宁说。
      “你怎么知道?”
      “我查过星图。”程秋宁没有告诉他,是因为上周三晚上他也指着同一颗星星问过同样的问题,而他回去就查了所有可见行星的轨迹,只为了下次能给出答案。
      粱远笑了笑,继续往前走。他的笑很轻,像是夜风拂过水面泛起的涟漪。程秋宁默默跟在他右侧,习惯性地走在靠马路的一边——这是小时候母亲教我的礼仪,但对他,我赋予了这习惯别样的意义。仿佛这样就能替他挡住些什么。
      他们经过一家还在营业的奶茶店,暖黄色的灯光从玻璃窗里溢出来,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奶香。
      “想喝奶茶吗?”粱远停下脚步,“我请客。”
      程秋宁摇摇头,“太晚了,会睡不着。”
      其实,是怕他破费。
      走到无人的地方时程秋宁下意识拿出烟准备点,但后来似乎又想到什么放了回去。
      “怎么又不抽了?”粱远问他。
      “让人吸二手烟挺欠揍的。”
      “没想到你为人还挺正直哈。”粱远打趣道。
      “怎么样,哥是不是很帅气,被我吸引到了吧?”
      粱远笑笑没说话。
      “诶,平时你们家谁做饭啊,我跟你说我妈做饭可难吃了。”
      “我爸妈离婚了,我妈经常到国外出差,没人管我。”
      “哇,这么爽!那你不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了?以后我可以随时去你家找你了
      的时候你可别嫌我烦?”程秋宁没什么异样,就像在说一件喜事。粱远猜不透
      程秋宁是什么意思,只能接着他的话说:“当然不会,我还希望能有人陪我呢。”
      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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