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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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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东西都搬上来了，您看放哪儿？"
搬家公司工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沈砚的思绪。他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新家的客厅中央，只是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封信。
新公寓比之前的出租屋大了一些，阳光也更充足。但此刻，在沈砚眼里，这里和之前那个空荡荡的出租屋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加陌生。
"啊……就先放客厅吧，谢谢。"沈砚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甚至没仔细看工人把箱子堆在了哪里。
工人应了一声，又嘱咐了几句关于家具保养的注意事项，便离开了。门被轻轻带上，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沈砚一个人和满地的纸箱。
他没有动，就那样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里的信。信纸的边缘已经被他捏得有些发皱，上面那个小小的山茶花图案，在他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想起在云南的那些日子，想起陆峥的笑容，想起他们一起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那些记忆，原本已经被他刻意尘封，却被这封迟来的信彻底唤醒。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才缓过神。
他没有去整理那些纸箱，甚至没有开灯。他摸索着走到沙发边坐下，把自己埋在柔软的靠垫里，又一次打开了那封信。
信上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忘了我吧。"
陆峥让他忘了，可他怎么能忘？
这两年，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他努力工作，按时上下班，和同事聚餐，周末偶尔也会和朋友出去逛逛。他像一个正常的城市人一样生活着，甚至比很多人都要"安分"。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是空的。
第二天早上，沈砚按时起床了。他洗漱完毕，穿上西装，像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
走进编辑部，熟悉的喧嚣声扑面而来。同事们有的在低头打字，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有的在小声聊天，话题无非是房价、股票和明星八卦；有的则对着电脑屏幕皱着眉，嘴里念念有词地抱怨着工作的繁琐。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疲惫和麻木，仿佛已经被这日复一日的生活磨平了所有棱角。
沈砚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坐下，打开电脑。他看着屏幕上的文档，标题是《我市开展秋季食品安全专项检查》，这是他今天要完成的稿子。
可屏幕上的文字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他一个也看不进去。他的心思，全在那封来自云南的信上，全在那个消失了三年的人身上。
"沈砚，昨天让你改的那篇社区养老的稿子改好了吗？主编催着要呢。"旁边的同事小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啊……还没，我马上改。"沈砚回过神，连忙打开文档。
可他盯着屏幕看了半天，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他想起陆峥信里说的话："你的笔，应该用来写更光明的东西。"
光明的东西？
他看着眼前的稿子，全是官样文章，没有一点温度和灵魂。这就是他现在的工作，这就是他所谓的"光明"？
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想起在云南的时候，虽然危险，但他的每一篇报道，都充满了力量。他写过坚守在边境的缉毒警察，写过深受毒品侵害的家庭，写过那些在黑暗中依然渴望光明的人们。那时候的他，是有理想的，是有激情的。
而现在，他和身边这些麻木的同事一样，成了生活的奴隶，成了体制的一颗螺丝钉。
沈砚深吸了一口气，关掉了文档。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需要一个真相。
不管陆峥是不是还在，不管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要去云南。
他要去那个埋葬了他青春和爱情的地方，去亲自确认，去和过去告别，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光明"。
他站起身，走到主编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沈砚推开门走进去，主编正在低头看文件。
"主编，我想辞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