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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六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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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宇心想这小子步步为营，一顿饭还了清净，也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周珩闻言，也放下了刀叉。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然后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这是一个略带谈判意味的姿态，但他的眼神却专注得让顾铭宇有些不适。
“顾铭宇，”他叫他的名字，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音乐，“你觉得我做的这些，是为了让你觉得‘欠’我？”
顾铭宇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如果只是为了让你欠人情，”周珩继续道，目光如同实质，细细描摹着顾铭宇的五官，“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你欠得更多，更难以偿还。”
我要的从来不是感激，而是你。
他的话语直白得近乎挑衅，却又因他过于认真的神态，不带丝毫轻浮。顾铭宇一时语塞，这种脱离他掌控的对话节奏让他有些恼火，又有些莫名的……心跳失序。
他嗤笑一声，重新拿起酒杯，试图夺回主动权：“哦？那周少想要什么？”
周珩看着他微红的耳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身体前倾，越过桌面中央那盏小小的烛台，光影在他深邃的眼中跳跃。
“我想让你习惯。”
“习惯什么？”
“习惯我的存在，习惯我站在你身边，”周衍的声音压低，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习惯到……有一天你觉得，如果身边站着的不是我，都会不对劲。”
这话太过暧昧，也太过自信。顾铭宇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想反驳，却在对上那双眼睛时，失了言语。那里面有年轻人的炽热，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晚餐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中结束。离开时，侍者送来顾铭宇的大衣，周珩却先一步自然接过，替他展开。
顾铭宇顿了顿，还是伸手穿上。周珩的手并未立刻离开，而是顺势在他肩头极轻地按了一下，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羊毛面料，熨烫在皮肤上。
“风大，扣好。”他低声说，语气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走到门口，夜风果然带着凉意。代驾将车开到面前，周珩为顾铭宇拉开车门。
在他俯身准备坐进去时，周珩忽然伸手，轻轻挡了一下车门框，防止他碰头。
这个体贴的细节，让顾铭宇动作一顿。
周珩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他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这顿饭，我很喜欢。不过……”
他顿了顿，看着顾铭宇微微侧过来的脸，灯光下，那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显得格外清晰。
“下次，换我请你。我不喜欢总是被你‘打发’。”
说完，他绅士地退后一步，关上了车门。
车子汇入车流，顾铭宇透过车窗，还能看到周珩站在原地的身影，挺拔如松，在霓虹闪烁的夜色里，清晰得仿佛一个烙印。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却挥不去刚才餐桌上那双专注的眼睛，和耳边那低沉缱绻的嗓音。
“习惯？”
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那道被撬开的缝隙，似乎又扩大了些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