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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51章 暗涌与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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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通话结束后，包厢内残留的喧嚣与秦砚修离去带来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
空气里似乎还漂浮着未尽的笑语、昂贵的酒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楚知薇身上那款定制香水的清雅气息，但核心的热源已经抽离，温度骤降。
楚知薇脸上的温婉笑容在秦砚修身影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刻，几不可查地淡去了几分，但仅仅是一瞬，便又恢复了无可挑剔的得体。她优雅地端起面前那杯几乎未动的香槟，指尖白皙，姿态从容，与几位尚在席间的朋友继续着方才的话题，言语间依旧风趣，应对依旧自如，仿佛男主那堪称失礼的提前离席，并未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只有坐在她身侧、与她自幼相识的闺蜜孙雨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阴霾，以及她握着杯脚时，指尖那过于用力的、微微泛白的关节。
“砚修哥还是老样子，忙起工作来什么都顾不上。”孙雨晴笑着打圆场，试图冲淡那丝尴尬，“知薇你别介意，他这人向来如此。”
楚知薇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液体，气泡细密地上升、破裂，映着她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怎么会，”她声音柔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理解，“正事要紧。”她抿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未能压下心底那丝不断扩大的、冰锥般的疑虑。
他真的是因为公事才提前离开的吗？
那个借口拙劣得让她想发笑。以秦砚修的身份和处事风格，若真有十万火急的公务，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接风宴上。而他来了，坐了不到半小时，接了个电话，她注意到他看手机屏幕时，那冷硬眉眼间一闪而过的、极其细微的异常，便毫不犹豫地起身告辞，甚至没有多看她这个主角一眼。
这种近乎漠视的态度，与她记忆中那个虽然冷淡、但至少维持着世交基本礼仪的秦砚修，有了微妙的不同。或者说，与她自己以及圈内所有人认知中的、他们之间“默认”的关系，产生了刺眼的偏差。
一直以來，楚知薇都理所当然地认为，秦砚修会是她的未婚夫。这不是她的一厢情愿，而是整个上流圈子心照不宣的共识。两家是世交，门当户对，利益交织。秦家父母，尤其是秦夫人，对她颇为喜爱，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过赞赏。她自身足够优秀，容貌、才华、教养，无一不是顶尖，完全配得上秦家未来主母的身份。秦砚修身边也从未出现过任何能对她构成威胁的女性。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嫁入秦家，只是时间问题。
可今晚，秦砚修的态度，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她完美无瑕的自信里。
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什么事情竟能让他如此失态？
宴会散场后，楚知薇婉拒了朋友续摊的邀请，坐上了回家的轿车。车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映在她清丽的侧脸上，却照不亮她眼底逐渐凝聚的深沉。
“雨晴，”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孙雨晴的电话，声音依旧温柔，听不出丝毫异样，“今晚谢谢你们为我接风。”
“跟我们客气什么！”孙雨晴声音爽朗，“就是秦大佬走得也太急了点，都没能好好跟你多说几句话。”
楚知薇顺势将话题引了过去，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他向来如此。对了，我最近不在国内，京都这边……可有什么新鲜事？尤其是……秦家那边？”她顿了顿，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听说秦老夫人前阵子似乎对顾家刚认回来的那个女儿颇为关照？”
电话那头的孙雨晴显然是个消息灵通的，立刻被点燃了八卦之魂：“哎呀！你可算问着了！这事儿最近私下里传得可厉害了！”
孙雨晴压低了声音，带着分享秘辛的兴奋：“就是顾家那个真千金，叫顾清越的！可了不得！刚认回来的时候听说在乡下长大，土里土气的，结果这才多久，就跟脱胎换骨似的！长得那叫一个精致漂亮，性格也开朗，一点都不怯场。最关键的是——不知道走了什么运，竟然入了秦老夫人的眼！”
“秦老夫人亲自教她调香，频繁邀请她去秦家老宅！这待遇，咱们圈子里哪个小辈有过？”孙雨晴语气夸张，“而且啊，前几天顾家那两个女儿的成人礼，你猜怎么着？秦砚修居然亲自去了！还待了不短的时间！送的礼物也极其贵重！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圈子里都炸锅了，都在猜秦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看上那个顾清越了？”
楚知薇安静地听着，指甲却无声地掐入了掌心。电话那头传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冰，投入她原本温热的心湖，激起刺骨的寒意。
顾清越……顾家真千金……秦老夫人青眼……秦砚修亲自出席成人礼……
这些信息碎片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个清晰而危险的信号。
难怪……难怪他今晚心不在焉，难怪那个电话能让他立刻离去。是因为那个叫顾清越的女孩吗？
一股强烈的、被冒犯和被威胁的感觉攫住了她。她楚知薇苦心经营多年，各方面都力求完美，就是为了能稳稳站在秦砚修身边。如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在乡下长大的野丫头，竟然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关注？
“是吗？”楚知薇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听起来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子。不过，砚修的性子你我都知道，他最是厌恶旁人刻意接近攀附，许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才多关照几分吧。”
她轻描淡写地将秦砚修的行为归因于孝道，试图安抚自己，也试图在朋友面前维持体面。
“倒也是……”孙雨晴附和道，但语气显然不那么确定，“不过那个顾清越，确实有点邪门。听说她刚转学就跟陆家那个混世魔王陆辰逸成了哥们，还跟宋家那个男人婆似的丫头是闺蜜，在学校里也挺出风头……哦对了，之前好像还卷入过什么流言，不过后来被澄清了。”
流言？楚知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又闲聊了几句，楚知薇挂断了电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锐利。
她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眼神晦暗不明。
顾清越……
她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一个半路回归的千金，根基浅薄，却能迅速赢得秦老夫人那般人物的喜爱，能让秦砚修另眼相看，这绝不仅仅是运气好那么简单。这个女孩，要么心机深沉得可怕，要么……就是真的有什么特殊之处。
无论是哪一种，对她楚知薇而言，都是不容忽视的障碍。
她不能允许任何人，破坏她规划好的、通往秦家女主人的道路。
一丝冷冽的锋芒从她眼底划过。她拿出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帮我详细查一个人，顾家的二小姐，顾清越。我要知道她所有的资料，从她回到顾家开始，不……包括她回到顾家之前，在乡下所有的经历，越详细越好。特别是……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或者，不太光彩的事情。”
她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意：“做事干净点，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放下电话，楚知薇深吸一口气，重新挺直了脊背，脸上恢复了那种无懈可击的、名媛标准的优雅与平静。
危机已经出现，那么，就要在它尚未壮大之前，彻底扼杀。
她倒要看看，这个横空出世的顾清越，究竟是何方神圣，又能在她精心布置的棋局里，掀起多大的风浪。
夜色浓重，轿车平稳地驶向楚家宅邸。车内的楚知薇，仿佛依旧是那个完美无缺、高高在上的第一名媛，只有她自己知道，平静的表象之下，一场针对顾清越的、不见硝烟的调查与战争，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