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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我不是来求和的,我是来清算的 ...


  •   晚霞褪尽时,谢臻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字符。
      书房的台灯将他的影子投在《系统安全笔记》上,"意识锚点唤醒机制"几个字在暖光里泛着旧纸的脆响。
      他翻开母亲笔记的第78页,铅笔字迹旁用红笔标注的"人格模拟器"突然与系统残留数据里的乱码重叠——
      那些被他当作程序错误清理的碎片,此刻正顺着USB接口爬进电脑,在屏幕上拼出"晟煊集团早期AI研究资助协议"的标题。
      "啪"。
      鼠标砸在桌面的声音惊得窗外麻雀扑棱棱飞走。
      谢臻盯着协议末尾的日期:2003年5月12日,正是母亲被逐出研究组的前一周。
      他滚动页面,看到"项目终止条款"里用加粗黑体写着"技术风险过高",而附件里的会议纪要复印件上,谢大伯的签名像道疤,横在"同意终止"的栏位里。
      手机在此时震动。
      他扫了眼来电显示,拇指按在接听键上,声音比空调出风口的风还凉:"老地方,半小时后。"
      老茶馆的檀木屏风落着薄灰,谢臻到的时候,谢大伯正攥着茶盏,指节泛白得像要捏碎瓷片。
      "小臻..."谢大伯的声音带着颤,"你妈那事,我也是被顾家..."
      "被顾家什么?"谢臻把会议纪要拍在桌上,复印件边缘刮过茶渍,"被顾家逼你签字?
      还是被顾家许了你什么好处?"他俯身凑近,眼尾的红痣在暖黄灯光下像团烧不尽的火,"三年前我妈咳血倒在实验室,你说她是心疾突发。
      可我在系统日志里查到,那天有人黑进她的实验数据,把'创伤患者认知重建'的报告改成了'人格篡改风险评估'。"
      谢大伯的喉结动了动,茶水在杯里晃出涟漪:"我...我是为了谢家..."
      "为了谢家?"谢臻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冰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原书剧情里,我会被写成抢顾晟未婚妻的恶毒男配?
      为什么系统强制我在顾氏宴会上摔红酒杯,在沈知衡的画展上撕画?"他抽出张泛黄的病历单拍在桌上。
      "因为你们需要个靶子,把当年实验终止的脏水全泼到我头上——反正我是早该死在车祸里的冒牌货,对吧?"
      茶盏"当啷"坠地,碎瓷片扎进谢大伯的脚背。
      他踉跄着后退,撞得屏风发出闷响:"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不是原主。"谢臻弯腰捡起一片瓷片,指尖划过锋利的边缘,"我是穿书的,谢大伯。
      从第一天起,我就在拆你们编的剧本。"他把瓷片轻轻放在会议纪要上,"现在,我要拆到根上。"
      同一时刻,晟煊集团地下档案室的防尘布被顾晟扯落。
      他蹲在父亲的遗物箱前,箱盖内侧的全家福照片蒙着灰——那是他十岁生日时拍的,母亲的手搭在他肩上,父亲的目光却落在照片外某个地方。
      箱子最底层压着个牛皮纸信封,封口处的火漆印已经裂开,露出半页信纸。
      "顾总?"陈助理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需要帮忙吗?"
      "出去。"顾晟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金属,他抽出信纸时,指腹擦过"沈清韵"三个字,突然想起谢臻电脑屏幕上那个被染成暖橘色的名字。
      信的内容很短,却像把刀,划开他十年的自我攻略:
      "当年窃走实验数据的是我。
      我妻子是沈清韵的学生,她的'意外'坠楼太干净,干净得像被程序格式化过。
      我查到晟煊的资助协议,查到终止项目的会议纪要,查到有人用'谢臻性命'威胁顾总封口——可等我拿到证据,清韵已经倒在实验室,小臻在车祸里昏迷。"
      信纸簌簌落在地上。
      顾晟弯腰去捡,却碰倒了旁边的旧磁带。"呲啦"声后,录音机里传出他父亲的声音:"老沈,我不是护着那些人。
      他们说动了谢家的人,说动了董事会,说只要我不查,谢臻就能活。"
      "爸。"顾晟的额头抵着木箱,尾音发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深夜十一点,谢臻的电脑弹出加密邮件已读提示。
      他把整理好的《谢氏实验报告:被删除的三十年》拖进发送栏时,鼠标悬在"确定"键上足有三分钟。
      最终他点击发送,收件人是顾晟的私人邮箱,附言只有一行字:"这不是武器,是选择题。"
      几乎是秒回。
      顾晟的回复很短,短得像他当年在课本书缝里抄代码时的字迹:"给我三天。
      我要亲自去找沈知衡谈。"
      谢臻盯着屏幕,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在旧纸箱里翻出的素描本。
      最后一页的"新版本上线中"旁边,顾晟用歪扭的字体补了句"请多指教,谢工"。
      他伸手摸了摸电脑屏幕上的字,轻声道:"我等你。"
      与此同时,陈助理在总裁办公室的阴影里合上笔记本电脑。
      他刚刚悄悄备份了谢臻发来的资料,U盘在掌心烫得慌。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割出明暗的线。
      "陈助理?"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经过,"这么晚还没走?"
      "马上。"陈助理把U盘塞进内袋,想起今早顾晟站在落地窗前说的话:"如果连真相都不敢面对,那我守护的一切,都不过是沙堡。"他关了灯,门锁"咔嗒"一声扣上时,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或许真正的权力,从来不是控制一切,而是允许某些东西,破土而出。
      三天后,顾家老宅的门廊下仍挂着红绸。
      管家对着菜谱直皱眉——原定的佛跳墙被换成了冷盘拼盘,主厅的圆桌也撤了,摆上一溜儿带轮的会议桌。
      佣人们交头接耳,说今晚的"家族和解宴"要请律师来;说大少爷把收藏的名画全摘了,换成了白板和投影仪;说刚才看见陈助理搬了箱档案进去,封皮上写着"2003年AI实验项目"。
      只有谢臻知道,那些红绸下藏着的,不是祝福,是倒计时。
      当顾晟的车停在老宅门口时,他正站在门廊下,手里攥着母亲留下的U盘。
      晚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内层口袋里的《信任协议v3.0》——这次,没有系统,没有剧本,只有两个站在光里的人,要一起,把二十年的积尘,摊在太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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