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赌局 ...
-
登仙阁
“登仙阁”三字入耳，凤锦微微一怔——他记得书中提过，这是帝都最大的赌场。可李洛为何要带他去那种地方？
正思忖间，一名小厮模样的男子快步走近，满脸堆笑地将一枚玉佩与一叠银票递给李洛：“公子，您的信物，还有十万两银票，请收好。”
待人走远，凤锦才低声感叹：“这钱庄倒有意思，竟凭信物存取银钱，连身份文牒都不用。”
“想知道这钱庄的主人是谁么？”李洛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在问题出口前，凤锦心中已隐约浮现一个名字——那位在书中令他颇有好感的商人白莫闲。
可看着李洛期待的眼神，他又犹豫了。难道…这竟是李洛的产业？
“是你开的？”他试探着问。
李洛但笑不语。
凤锦心头一震，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重新审视眼前之人——这个自幼在深宫受尽欺凌的三皇子，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东城经营起这样一家钱庄。
这份心机与能力，远非他表面那般简单。
他再次环顾这间“通宝钱庄”。
装潢显然是新近所为，面积不大却处处精致。客流稀疏，但往来之人皆气度不凡，显然都是冲着这“只认信物、不问身份”的隐秘性而来。
“你怎么想到用信物存钱这主意的？”凤锦好奇道。
“早年得了笔意外之财，放在宫中多有不便，存到别处又需身份凭证，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索性盘下这间铺子。”李洛说得轻描淡写。
凤锦却听出了其中的辛酸——一个皇子，连存些私房钱都要如此小心翼翼，可见其在宫中的处境何等艰难。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他的手背。
“过去的都过去了。”李洛轻轻握住他的手，“今日带你来，是要好好玩个痛快。”
不等凤锦回应，李洛已牵着他向外走去。两人亲密的姿态并未引起多少侧目——这多亏了脸上精心制作的人皮面具。
若以真容示人，李洛那张过分精致的脸怕是早引来无数注目。
通宝钱庄与登仙阁相距不远，不过片刻便到。
登仙阁的外观让凤锦有些意外——选址虽在东城，却隐于深巷，门面朴素，唯有守门仆从衣着光鲜。
但当他缴纳二千两“入门费”、随仆人穿过一道偏门后，眼前豁然开朗——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与门外的低调判若两个世界。
因是半下午，赌场内客人不多。
凤锦与李洛信步走向最近的一桌，只见几个锦衣公子各搂着浓妆艳抹的少女，正玩着象牙长牌。
先确定赌注，后抽牌，也不着急立即翻开，而是以指腹摩挲牌面，随即神色各异，或喜形于色，或垂头丧气。
凤锦看出这是比大小的玩法，牌面刻有点数，以点数高者为胜。
他觉得无趣，正要拉李洛离开，却听一少年破口大骂。
“妈的！今天真是晦气，碰上两个霉星，一来就挡了老子的财路！”
那少年骂的正是他们二人。
李洛脸色骤沉——此刻他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三皇子，杀一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是不是霉星，玩玩便知。”凤锦几步走到桌前坐下，悠然说道。
那少年名叫汪喜，家中有些势力，虽非顶尖纨绔，却也认得那些惹不起的面孔。
见眼前二人衣着尚可却面容陌生，长相更是平平，只当是凑钱进来见世面的穷酸，语气越发不屑。
“我们这桌一千两起注！没钱就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哟——我还当公子要说一万两起呢，可吓死本少爷了！”此时的凤锦一改平日稳重，翘起二郎腿，身子抖得像个十足的纨绔。
李洛看得嘴角微抽，却十分配合地从怀中掏出那叠银票，“啪”地拍在凤锦面前。
汪喜见那厚厚一叠银票，脸色稍缓——在他眼里，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大鱼，正好把刚才输的赚回来。
“方才你们的玩法太无趣，换个新花样如何？若是你不敢，我也不强求。”凤锦双腿往桌上一架，姿态嚣张。
汪喜为面子本想一口答应，又怕中了圈套，谨慎道：“你先说说什么新玩法？”
此人莽撞却不算太蠢，凤锦心中评价。
“先抽牌，再下注，赌注随意。如何？”
汪喜细想这规则对自己有利，当即应允。
围观之人纷纷让出空间，却都不走，等着看好戏。
洗牌侍女向二人行礼，将散落的象牙牌收起，当众无规则搓洗。
凤锦看都不看，汪喜却死死盯着那堆转动的牌，恨不得看穿牌面。
“你就不怕我输光？”凤锦回头笑问李洛。
“只要你玩得开心，这点钱算什么。”李洛满不在乎。
凤锦心头一暖，又有些愧疚——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方才确有几分冲动。虽有一定把握，却非万全之策。除了愧疚，更多的是一种被纵容的愉悦感。
牌已洗好，侍女再次行礼后退开，示意赌局开始。
汪喜急忙抽取早看中的那张牌，紧张地摸了摸牌面，脸色大变，随即死死盯住凤锦的手。
凤锦似笑非笑地随意抽了一张，却不摸牌。
“规矩是我定的，让公子先下注吧，免得说我欺负人。”他语气真诚。
汪喜警铃大作，笑道：“公子是客，自然您先请。”
凤锦早料到如此，假意推辞两句，便甩出一万两银票：
“这局我押一万两。”
他方才将汪喜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料定对方牌面不佳，自己胜算约有六成。之所以不看牌就下重注，正是要先声夺人，给对方施加心理压力。
这赌法他只改了一处，内在却天差地别——看牌前下注，靠的是七分运气、三分技巧，看牌后下注，却是七分心理博弈、三分运气。
技巧他或许欠缺，但心理战——他稳操胜券。
---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赌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