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晨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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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时柠边重感冒还没好，嗓子疼得要命，只能咬牙切齿地一边喝稀粥一边看他们大鱼大肉的吃，嘴唇都吃满了一圈油！
“喂……”张嘴发不出音，时柠边拧眉清了清嗓子，然后发现自己是真的哑了，“……”
“嗯？”顾初妄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迎上他怨恨的表情，摆出无辜来，“发不出声了？”
时柠边点头。
老周用纸巾擦完嘴，豪迈地拍拍肚皮，打个饱嗝：“回头让人给你送点姜水，驱寒的。”
“……嗯。”他用鼻音发出个音节。
回去的路上，时柠边坐在后座面无表情地举着电话，听那边的王关南嚷嚷埋怨：“你真不够意思！回沪宁的都不告诉我们一声！有了老公忘了兄弟。——巷子，你现在订机票回去。诶你咋不说话？”
出不了声的时柠边缓缓扭头看向顾初妄，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老公：告诉他原因。
“咳咳……”顾初妄离得近，王关南那点话全被他听到了，“你兄弟失声了。”
“什、什么？！”王关南一愣，像是脑补到了什么黄黄的东东，不可思议地喊，声音穿透听筒，贯彻整个封闭的逼仄空间——
“时哥在你床上这么卖力连嗓子都喊破了？！！”
时柠边：“……”
顾初妄：“……”
一个红灯，老周停下车，脑袋以龟速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眼神里不可掩饰地暴露出来自三十岁老男人的好奇和吃瓜。
对比之下小休的表现过于平静了。
没开免提，神似开了免提。唐巷暴喝：“王关南！你他娘的说的什么？！”
唐巷刚刚定好机票，这个消息他足足吸收了好几分钟，从那个名词“老公”到动词“上床”……
顾初妄提了口气，准备开骂。
“嘟嘟——”
电话被挂断，再打，关机了。
顾初妄：“哦，可能是死唐巷手里了。”
“唐巷干嘛杀他？”小休不解地问道。
“兄弟出柜，三个人中唐巷最后知道，”顾初妄舔了舔嘴唇，从车座间拿出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怎么着也得找个人出气……”
“那啥，”老周终于没忍住，从车前镜子向后瞄去，看见顾初妄正接过时柠边喝完的水，仰头喝光，“你俩……怎么个……嗯，关系？”
要不是时柠边嗓子哑了，他可能阻止顾初妄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是他男朋友，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
“单纯睡觉倒是有几次，但要说床上运动……等他成年的。”
“…………”
车内一片诡异的寂静，空气仿佛凝成冰渣，定在半空。
小休意外地挑高眉头，看向摆出冷漠脸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黄色内容的顾初妄，他还是头一回见。
光滑的指肚摩挲起车座真皮，认真的模样仿佛在思考什么重大事件，时柠边再抬眼时，汗涔涔的目光射去，看得顾初妄背后汗毛竖起。
老周不合时宜地开口：“我再问一下……”
“闭嘴。”顾初妄无情打断，“专心开你的车。”
前者瘪了嘴，哼哼两声不说话了。
果然，再厉害的男人都有个镇自己的“老婆”。
时柠边从鼻腔发出一声不屑，不再理会顾初妄，而顾初妄却讨好似的赔笑。
说实话，小休确实羡慕极了。
这种为了对方改变自己的爱情，他曾经也拥有过，或许比他俩的还幸福甜蜜。
而至今为止，他也没弄明白为什么陵云突然离去？为什么忠贞不渝的爱情会破碎？为什么他现在会落寞成这副模样？
大抵是老天爷眼红，非要弄出点幺蛾子才算罢了。
那一夜，阴阴沉沉，乌云严严实实遮挡星月，露不出一丝光亮，全凭高楼大厦里的夜灯和马路两旁的霓虹。
酒店房内风景不错，时柠边睡下了，顾初妄才踮脚轻声刷卡回房。
耳边是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没响几下就被迅速挂断，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回来，震得时柠边太阳穴突突向外冒，脑袋里一堆浆糊。
薄纱没能遮住晨曦烈日，照得时柠边有些发汗。
“——喂？”点下接听，属于男性的声音刺进耳膜，“可算是接了！现在在哪呢！你赶快洗好脖子领死吧！”
时柠边试探发声，幽幽说出酒店名字和房间号，迷糊间回想到唐巷刚才说的领死，不由嗤笑：“你干得过顾初妄么？”
“……干不过。”唐巷老实回答。
“他是我老公，”时柠边继续用嘶哑难听的声音说，“动我根头发也得经过他的同意呀。”
“……”
这就叫和“娘家人”说出露骨的关系行，但和“老公”那边的人说多少有点……娇羞。
他真是刷新了唐巷对他的认知，没想到恋爱中的男人这么恐怖，不仅腻歪还到处撒狗粮！
臭不要脸！
“真是靡烂！！嘟——”
电话被直接掐断。
时柠边心情大好，放下手机，鼓足勇气离开软塌的被窝，洗漱完毕后敲响顾初妄的房门。
一分钟后，从里面穿出早上磁性性感的低音：“谁？”
“我。”
感冒拖拖拉拉一周才好，今早他格外觉得舒坦。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果然一回到故土，身体马上适应过来，淋巴瞬间强壮了几倍打倒流感病毒。
顾初妄开门，让他进来。
此刻见到顾初妄，他双腿不软，呼吸畅通，连头疼都好了几分。
下一刻，一个巧劲将俩人的位置互换，顾初妄后背抵门，面对时柠边的主动饶有兴味，伸出修长手指，勾了勾他下巴：“嗯？”
这该死的低音炮！
时柠边语气轻佻：“惩罚你昨天的不当言行。”
话音未落，顾初妄一个横抱，趿拉着拖鞋往床的方向走去，时柠边顿时羞耻起来，柔弱的一面在顾初妄面前一览无余。
“想啥呢宝贝。”顾初妄偏头低笑，轻轻且温柔地吻在他嘴角，一路吻过唇、鼻尖、眼角、眉心。
时柠边轻哼两声，表示不服，一口咬在他嫩滑的颈侧，留下红色牙印和湿润。
“你狗啊。”顾初妄说，“咬这么狠？”
“你猫啊。”时柠边应，“舔这么湿？”
静了半晌，贴在被子的耳朵能听见走廊上有人踩在地毯上，忽地跑起来，发出厚重的闷声。
顾初妄没忍住嗤了一声：“不逗你了，我换个衣服。”
“好。”时柠边话音未落，先是一阵敲门声，随后静了两秒，又是窸窸窣窣。
已经脱下上衣露出结实腹肌的顾初妄歪头看去，纳闷地皱眉，问：“哪的声？”
后来，他们发现不是自己门前的，是隔壁。
“哦！”时柠边想了起来，随之电话铃声响起：“时柠边！你搁哪呢！”
时柠边自下而上把顾初妄打量了个遍，舔着嘴角，视线始终没挪开，慢条斯理道：“……隔壁。”
“哈？？”
“你到我房门前了？”
“嗯哼，到了。”
“那我在你右手边的房间里。”时柠边一边说一边伸长胳膊，揩了把顾初妄的油，低声轻浮道：“手感不错。”
“谢谢夸奖。”顾初妄痞帅一笑。
随后，快速换好衣服，穿戴整齐，大步走向房门，在第一声敲门过后，打开了门。
唐巷抬起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表情扫过一时空白，后背一僵。
“……”
王关南伸出个脑袋，没一点心眼：“你俩真睡了？！咋做啊……”
顾初妄绅士风度，微笑。下一刻，俩人被拽进屋，王关南却踉跄摔在地上，屁股隐隐作痛。
“唐巷我要揍你兄弟，有意见吗？”顾初妄还保持着微笑，如果不是此刻场合不合适，他真要以为顾初妄是个正人君子、风度翩翩。
唐巷识相地退到一旁，小声问着已经从床上站起来的时柠边：“这样……以后他家暴你啊……”
时柠边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另一边，王关南被按在地上暴揍，顾初妄打人十分有分寸，没有真伤，全是肉痛，顶多青几天就消了，连血都瞧不见。
“……啊！！别打了，别打了！”王关南躲得毫无章法，想换手都没机会，只能满地打滚嚎叫求饶，“我错了错了！”
这吵吵闹闹的，早把小休嚷了过来，门开着，小休一进来，就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先是一愣，不由笑了一下。
“哪错了？”顾初妄勾了勾嘴角，单手绑了他胳膊向后扳，好像他只要答不对下一刻就得脱臼。
“……我我……我不应该让别人知道你俩……的事。”他磕磕绊绊艰难回答，痛得龇牙咧嘴。
顾初妄手松了些劲：“你……”
“我饿了。”时柠边插嘴，理直气壮地打断他的话，带着撒娇的姿态坐在床上，手往后一撑：“别打了，我饿了——喏，都把小休闹来了。”
顾初妄利索收手，仿佛刚才动手打人的不是他：“那行，走，吃饭去。”
闹剧一场，打的人牵着对象的手走了，被打的攀着见死不救的兄弟，气得直跺脚：“啊啊啊！”
餐厅在顶楼，围在一圈玻璃中央，一眼望穿整座城市，窗外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笼着白蒙蒙的一层晨雾。
各个餐桌井然有序，入座后随便挑选几道清淡的早餐，时柠边在一旁插嘴：“肉包。”
本来脸上冷冷清清的顾初妄，瞬间柔和起来，哄道：“乖，病刚好，别吃这么油腻的。”
“…………”
唐巷感觉自己血压直飙到二百八！
短暂的权衡过后，时柠边妥协：“行吧。”
一场称作虐狗的早餐，在众人快速进餐后结束。
因小休实在没眼看了，苦笑：“你们要气他俩就气，干嘛捎带上我。”
“哦。”顾初妄突然发觉得顾及小休，淡淡收起喂时柠边吃鸡蛋的手，对时柠边说：“逗够了，咱俩收手吧。”
“嗯。”时柠边挑眉，点头同意。
唐巷：“……我他妈好无辜……”
王关南提了口怒气，又不得不狠狠压下：“……”
喝完最后一口豆腐脑，顾初妄点开手机瞥了眼时间，算着时间老周应该到楼下了。
顾初妄问：“今天我有展览，你们是跟着去还是……”
时柠边言简意赅道：“去。”
然后他止住话音，表示同意，随后看向对面。
王关南挺惊讶他会去展览的，虽不知道他去哪干嘛，但还是隐忍嗫嚅，嗯哼挤出句：“去……”
见其他俩人都点了头，他起身拿过外套，说：“那走吧，车在楼下。”
一路上，老周和王关南聊得倒是投机，其余人各自干自己的事。小休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无聊地瞥向外面，撑着下巴愣神。
突然，一个身影映入瞳孔！
空间与时间似乎在这一刻暂停。
在无数梦境中出现过的，熟悉到手指能一毫不差地描摹出来，风驰电掣间，荡然无存。
小休猛地一颤，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转头，却再也找不到什么。
他这一举动惊到了所有人，坐在前排的顾初妄透过车镜看过去，紧张地问：“怎么了？”
良久，小休才缓缓吐出一句：“……我……我好像看到陵云了。”
千千万万次辜负，最后伤得竟是他。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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