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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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玉钟峰主看上了，他收我作入门弟子，授我太玄剑法。”柳星渊坐到飞剑上，一条腿支起，一条腿自飞剑落下，流银长靴踩着一缕不安的风，“你呢，你想去哪一峰？”
平野剑身窄，凌烟只好紧挨柳星渊，小心地坐好，手抓着他的袖子，以防被他使坏从万里高空抛下去。
烟烟本想说，自己已经物色好去处。但想了下她家少爷恶劣的秉性，她隐去这一节，说：“我随便找个地方待着就好，反正我来仙府，是为了陪大小姐大少爷的。”
这话平日应能哄得大少爷喜笑颜开。
但今天柳星渊却哼了声，扭开脸。
凌烟侧脸，打量他的神色，“大少爷，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柳星渊：“你为什么把我姐放前面？”
凌烟微怔，睁大眼睛，“哎？”
“我姐被掌教真人看上，要成为掌教的亲传。”柳星渊拧眉，一张俊脸皱起，扯开凌烟抓着的袖子，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凌烟顿时明白了。
从小一起长大，她对两姐弟的性格早就摸透。柳星渊柳月流同样资质非凡，性子也一般骄傲。
柳月流成为掌教亲传，柳星渊心里总不得劲，好像从此矮姐姐一头。他撇了下嘴角，“你刚刚说话，为什么要把我姐放前头？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停顿片刻，咬紧后槽牙，恶狠狠地说：“我才不在乎！”
没被掌教收作亲传，他才不在乎；
小侍女把他姐看得更重点，句句都把大小姐放前面，他也……一点都不在乎！
“大少爷，”凌烟轻轻扯他的袖子，软声道：“也许，是大小姐和你所擅长之事不同，才被选去不同峰主门下。我瞧大少爷分明很厉害，在家中修炼时，修炼速度与大小姐相差无几。”
少女声音泠泠若溪水，柳星渊紧皱的眉头不觉舒展，抓住她垂下的头发，放在指尖揉着，说：“我知道，就是……算了，反正过阵子璇玑争衡大比里，我要把她给打趴下！”
柳星渊握紧拳头，瞥了眼身边的女孩。
翠衣小侍女眉眼弯弯，满面温柔。
柳星渊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把手臂搭在少女纤细肩头，手指缠着她的乌丝，说：“到时候你就在台下看着，给我喝彩吧！”
凌烟笑道：“好呀，大少爷，当掌教的弟子，是很了不起的事吗？”
“不然呢？”
凌烟手指绞着袖子，想起阙光尘的话。连大少爷想当掌教亲传都这样难，可阿阙哥哥只是信口一说，好像让掌教收她为徒是很容易的事。
看来阙光尘在太玄仙府地位非凡。
但他年纪又这般小……
凌烟瞪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想什么呢？”柳星渊捏住她的脸颊肉，往外面扯。
凌烟嘴角都被扯得歪斜，含含糊糊地说：“大少爷，明阙仙尊会不会有私生子啊？”
……
“咳咳咳。”
寒风灌入肺腑，青玄以袖掩面，干咳数声，悄悄瞟眼旁边人。
明阙静坐雪中，脸上没什么神情，就像一个去除七情六欲的神仙。
青玄本来想问的话收回肚子里，任谁看见这样的神仙，也难同情爱联想到一起。他只好摇头，“现在的孩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想挑战仙门第一人还能夸声少年志气，但刚进仙府，就开始编排仙君的私生子，这算什么事？
要是换成脾气暴躁的长老听见，少不得给把他们关进禁闭室，进行两个时辰的思想教育。
明阙的目光越过重重风雪，看着坐在剑上的女孩。
翠绿的裙子在风中晃荡，小姑娘低着脸，声音轻柔，嘁嘁喳喳地说着话，时不时抬起眼睛，看着少年，眼睛弯成钩子，露出个温软的笑容。
他凝视少女柔软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怔了好一会。
……
烟烟还不知道自己的八卦被两位大能听个明明白白。
她抓着柳星渊坚实的小臂，神秘兮兮地说：“大少爷，我怀疑明阙仙尊有个私生子！”
柳星渊挑眉，“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他都一千多岁了，别说一个私生子，就算有一百个私生子也不奇怪。千年的王八也能生几百窝呢……”
一根纤细手指抵在他的唇上。
凌烟皱了下眉，“大少爷，你不要这样说明阙仙尊。”
柳星渊没有说话，柔软的指腹抵着唇，少女指如菱角，一段桂花甜香从她袖间溢出。他的喉咙里也被蜜糖甜味灌满，轻轻滚了下喉结。
但凌烟很快就把手撤回，手支着下巴，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
凌烟在努力回想剧情。
剧情里有没有她家大小姐大少爷呢？
她翻来覆去想，只记得……
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
救命！
谁会记得一本限制级文的剧情啊？
姿势她倒是记得一点。
凌烟双颊滚烫，用力捂住脸。
这个不要记！
一只手捏住她红红的耳垂，柳星渊凑过来，在她耳畔说：“才吹一会风，你就发热了，脸这样红？让我看看。”
他说话时吐出的热气扫过耳廓，凌烟还没反应，就被他霸道攥住手腕，被迫移开手。
柳星渊手掌碰着她的脸颊，“烧了？你可真弱啊。”
“没有。”
柳星渊：“脸这么烫还犟嘴，你这小身板，怎么跟得上太玄仙府的修炼进度？伸手。”
凌烟乖乖伸出手，任他去储物戒翻找。
“你说以后我和我姐名扬天下，结了一群仇家来闹事，你这么弱，怎么能替我们管好山庄？”
凌烟垂头，小声说：“我也没有这样弱吧。”
柳星渊翻出件火红的灵狐披风，盖在小侍女的肩头，灵狐裘艳红，衬得少女肤白如雪，她低垂眉目，手指拢着狐裘，红润唇角微抿起。
就算是在不太开心地反驳，也显得柔软极了。
柳星渊心中一动，手指捏起她的脸颊，果然如她的模样一般柔软。他摩挲着，在小侍女抗议中，把她的颊肉又揉又捏，揉得脸红扑扑的，如刚擦上抹胭脂。
凌烟抬起双水粼粼的眼睛，双颊晕起霞色，气得瞪柳星渊。
柳星渊弯着双笑眼，英俊面孔在凌烟眼里格外可恶，他边把凌烟的脸像面团般揉着，便说：“放心，就算你什么都不会，我也不会辞你的。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最好的朋友。”
关系超铁的！
凌烟扁嘴，扭头不理他。柳星渊故意让飞剑一荡，她差点从云中颠下去，吓得马上转身，抱紧他的手臂。
“我就说你很弱吧。”柳星渊大笑。
凌烟反驳：“是我的飞剑坏了，不然我早就飞走，才不会让你这样欺负。”
太玄仙府钟声在云海中荡开，悠远、庄严，柳星渊总算想起仙府要闭门谢客了，喊一声“抓好了”，带着凌烟笔直俯冲，直下云海。
凌烟惊呼，连忙扣住他的腰，红狐裘高高飘起，高空的疾风犹如钢刃，吹得她发丝倒飞，全身冰凉。忽然之间，砭骨寒风消失不见，温暖的狐裘重新裹住身体，她若有所感，回头望去。
被夕阳染红的云海分作两半，云从空中坠下，像两条金色的瀑布，凌霄峰风雪不散，隐在辉煌云海瀑布中。
……
将云海劈作两半的剑气飞回落满白雪的山峰，青玄不明白地望着师兄，他一剑分天，斩断飓风，是为了什么？
总不会是给两个小弟子斩走冻人的寒风吧？
青玄觉得这念头有些可笑，他很少弄明白明阙在想什么，也就不去再多想，只是惊骇于明阙的剑气。
这剑气斩开了云海，但他连剑也没拔，苍白的手掩在长袖下，剑气收回时，银线绣着星宿的衣袍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有缕清风吹过。
一柄古剑飞到他们面前。
剑鞘古朴，万年玄铁漆黑如夜，隐有星辰般的流光曳过。
“紫薇？！”青玄愕然道。他自然还记得这把剑，千年前，数百位炼器宗师合力，以地火练就一把绝世神兵。为了此剑，仙门掀起腥风血雨，好一番争抢，最后在几大宗门牵头下，举办了一场盛会，夺魁者便能执掌紫薇。
没想到最后一举夺魁的，是位来自无名小宗门，声名不显的少年。
有段时间，人们都在传，手握紫薇之人，便该如紫薇星一样，成为这煌煌帝星，坐镇仙门。
后来明阙果如传言一样，在前辈大能纷纷陨落的战争中，站在众人之前，守护住了人间。他手握紫薇剑千年，这一千年，也如日月般照着人间。
明阙看着这把剑，说：“下次大比，就把我这把剑为彩，赠予魁首。”
青玄霍然睁大眼睛，“不可！”
先不说紫薇剑在仙门魁首手中千年，早已有了特殊的含义，是所有人认定的王者之剑。就算是单论此剑，大战中铸剑宗师们纷纷陨落，仙门再造不出第二把如紫薇这样的神兵，如此贵重的神兵，怎么能当奖品轻易送给仙府的小弟子？
青玄说了一大堆，扭头发现明阙一双沉静的眼望着合拢的云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看着明阙冰冷的脸，心中忽而怵然，要说的话也吞入了肚中。
他知道，师兄做出决定，便不会再反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