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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   青英想起生日那天的事,问他:“师先生,我小舅妈和舅舅……好像不太好。”
      师戴森指指身边一块大石板,示意她坐下来,两人挨着坐好了,他才说:“宋明娇这人聪明敏感,也许她察觉了一些。”
      青英垂着头看着自己脚尖,为难。
      师戴森拉了她左手,放到自己膝盖上,安慰道:“青英,你舅舅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错事,虽然处理不得当,但还不算大错。宋明娇是个聪明人,她就算知道了也会想明白的。”
      就她那样的性子,如果真在意,早就掀桌了。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知道了实情,但心里确实不舒服,吃醋加上孕期本来就不舒爽,难免面上带了出来。
      青英想着心事,没在意手,只问他:“伯母是不是也不快乐?”
      “嗯。”师戴森不想瞒她。
      “所以结婚就没有好的吗?师先生,爱情应该是什么样的?”青英有些苦恼,《红楼梦》的结局让她哭了几场,现实里的又这样让人失望。这是她第一次思考起“爱情”这个话题。
      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彼此变得更美好吗?
      师先生有些慌,可是对上青英清澈的眼神,立刻明白,她还没有开窍,只是因为宋明娇的事引发感慨而已。
      师先生现在万分后悔自己曾经高喊“不婚”,怕青英想岔了也来个不婚宣言,那他的那些美梦还怎么实现。
      仔细斟酌了,他才柔声说:“爱情应该是一个好人遇到另一个好人,心生欢喜,彼此理解尊重,彼此关心爱护。他们能包容对方的缺点,能欣赏对方的优点,能在对方需要的时候不遗余力地付出,能做彼此最坚强的后盾。”
      青英似懂非懂地点头。
      师戴森接着说:“我母亲是一个把品德看得很重的人,我父亲做错了一些事,所以她没有办法原谅。洪启阳在乎宋明娇,但他没有全心全意去在乎她的感受,所以犯了些小错。我大哥心里也是有大嫂的,只是观念上有些绕不过弯,伤害了大嫂,好在他现在明白过来了。乔丹凤和明程在一起,本身就是怀着目的而来的,所以他们注定不会幸福。青英,爱情本身没有错,错的是人,一份美好的爱情,前提必须是遇到对的那个人。”
      青英专注地看着他,在内心消化这段话。
      师戴森笑,说:“阿烨觉得自己和曲莹莹在一起,是真正的爱情。”
      他说到这,停了片刻,收了笑,摇头道:“我不这么觉得,曲莹莹目的性太强,虽然不像乔丹凤那么赤(裸)裸,但……”
      青英还以为曲莹莹只是针对自己而已,虽然闹不明白为什么,但师先生说到她时,明显带着一点厌恶。她好奇地问:“啊,她做了什么吗?”
      曲莹莹的针对那么明显,青英却没往心里去,这个善良的好女孩。
      “我母亲爱画,你是知道的,有人一万块一幅求画,曲莹莹不知道是哪打听来的,让阿烨劝母亲卖画。阿烨还天真地以为她是为家里操心,真的跑去找我妈说。”
      青英单纯,加上她觉得焦秉瑛的画确实精妙,以为画确实是值钱,只是焦伯母的性子她略知一二。
      “伯母不想卖,她还这么劝是有点为难人。”即使嫁给了师戴烨,做儿媳的也不能强迫婆婆卖东西吧,何况焦伯母那么爱惜自己的画。
      师戴森又笑起来,这个傻孩子。
      “对,所以这人以后难相处。”
      青英确实不喜欢曲莹莹,她也没好脾气到人家打脸,她还往上凑,只庆幸她要嫁的是师戴烨不是师先生,自己完全不用和她打交道。
      “师先生,以后你……要是想结婚了,我是说万一啊,一定要找个好女孩,待伯母好的。”
      师戴森绷着脸,点头认真说:“嗯,我听青英的,一定找个最好的女孩。”
      噫,师先生这是打算结婚了吗?
      青英为师先生高兴,但心里又隐隐有些难过。

      他们在山上又坐了会,远远看到有人到山脚菜地里干活了,才站起身往下走。
      干活的是村里的一个婶子,看见青英和师戴森时,她明显愣了一下。
      青英主动打了招呼,“小莲婶子。”
      “哎哟,这是青英吧,出去半年变得洋气不过子(极了),出去找了对象啊!高高大大的,又长得好,你妈肯定高兴。”
      这误会有点大,青英忙说:“不是滴咧,是……”
      “我是青英同事,听青英说这里风光好,顺路来看看。”师戴森抢先一步说。农村里闲言碎语他还是有了解的,他每年回来看奶奶,有回就听到有人编排他在外面做些违法的事,所以有钱买车,坐过牢,所以讨不到老婆。
      青英要是说在他家做保姆,难保不会有人往歪里想。
      青英看看他,默认了。
      那婶子抓着菜地里拔ˉ出来的野草往土埂下一扔,笑着说:“现在不是,以后是就行,青英啊,你也不小了,早点盘算起来。对了,我这块土(菜地)肥,黄瓜万千(很多),你们要吃就自家来摘啊!”
      “要得,谢谢婶子。”
      青英脸都快烧起来了,赶紧告辞走了。
      “师先生,不好意思,她们……就是热心肠。”
      “嗯,没关系的。青英,快11点了,回去做饭吧。”
      “好。”被误会,师先生一点都不在意不生气,心胸真是宽广。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胡冬生还是没见人影,丽英回了,正蹲在台阶那择菜,脸上一直挂着笑。
      青英她们一回来,她就高兴地喊:“姐,妈杀了只鸡。”这可是过年才有的好事。
      师先生给家里带了那么多东西,她妈肯定是要好好招待的,杀鸡在青英意料中,毕竟家里也就这个算是好点的东西了。
      家里鸡喂得不少,但那是要留着下蛋换钱的,平常是舍不得随便杀了吃的,家里日常的开销全靠它们。电费、油盐、人情往来,还有洗衣粉这些日常用品,再省也是要花钱的。
      村里很多男人去煤矿做事,虽然累点,但挣得不少钱。胡冬生去推了一回矿车,回来后就再不肯去了。家里开支他是不操心的,偶尔做个小工挣几个钱,也只管他自己喝酒摸牌。
      青英蹲下来和她一起择菜,对师戴森说:“师先生,你到里面坐坐。”
      师戴森没有进去,走到离她们不远处,找了个木墩坐了。旁边是个小竹林,遮阳,还有风,不晒不热,比在屋里尬坐好多了。
      青英知道他在这无趣得很,她原本打算在家住两晚的,现在想想,还是早点回去吧,不能腆着脸浪费师先生的宝贵时间。
      抓紧时间教丽英,怕丽英没面子,她很小声地说:“丽英,以后不要那样盯着人家的包或者表之类的东西看,这样不好。”
      丽英随意地“噢”了一声,问她:“在外面打工是不是很挣钱?你这衣服好看,你还戴表了。”她这话声音不小,师戴森都听到了,看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青英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尽心劝道:“丽英,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你学的东西越多,将来工作才找得越好。外边单位招人都看文凭的。”
      “那你不是给招上了吗?”
      丽英不爱学习,虽然也爱吃,但心里排名第一的永远是穿好看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姐出去才几个月,皮肤白了,穿得漂亮了,她还瞧见她脖子上的项链了,那可是金项链!
      青英心塞,解释道:“我这是小舅妈给介绍的朋友,遇上好人了。外面招洗碗的服务员都要初中毕业,工厂和那些正式点的就要中专生或者高中毕业生。丽英,你至少念完高中或者中专好不好?你才14,出去也没人招你的。”
      师戴森适时地接一句:“招童工是违法的,没人敢收你。”
      青英这个妹妹看着虽然不如师霖铃疯魔,但要不好好管了,只怕将来也会走歪。一样米养百样人,一个屋檐下,同一对父母,两姐妹完全是两副性子。
      丽英瘪了嘴,有些丧气,把手里择好的豆角用力地扔进盆里,说:“你寄回来的钱都让爸拿走了。”
      青英叹了口气,说:“等下我给你点零花钱,你自己留着买学习用品。”
      丽英咬着嘴,还是不太高兴,想要她的项链,到底还是知道点分寸,改口道:“你这裙子能借我穿穿吗?我长高了,能穿的。”
      她这样子,实在离懂事有些远,要是再纵着,只怕更不好。青英板了脸,说:“先前我给你寄了衣服的,我就这套,借给你,我穿什么。只要你在家好好念书,帮着妈干活,等入秋了我再给你买新衣服。要是不听话,那就算了,以后我一根纱都不会给你寄。”
      师戴森听到她回答,对着远处笑了。
      丽英怕了,忙讨饶道:“我就问问而已,你没衣服就不用借。我每天帮妈干活了的,猪食都是我弄的,鸡也是我在喂我在赶,前几天打豆子,那连枷把我手都磨出泡了。”
      “今年豆子怎么现在就可以打了?”
      在大屋坪也看到有人晒了豆子,往年收豆子是要晚些时候的。
      “长得不太好,前阵子干,爸让早点割了回来打。没好多豆子,晒在大屋坪了。”
      那她看到的就是自家的豆子。
      “嗯,你那保温杯和风扇藏好了,别让爸看见。”
      “我知道的,她前一向(前阵子)跑到屋里来找妈要钱,说你出门打工,也没看见孝敬孝敬她。妈说钱给爸了,她反正不管,抓着妈就要打人。爸拿了10块钱给她,把她打发走了。”
      要不是她个子小,脚也小,洪秀梅的新衣服和鞋子都要让她给刮走了。
      丽英撅了嘴接着说:“她还想抢我新裙子和凉鞋呢!”
      老太太一来,她就赶快往外头跑,一边喊,老太太怕给金孙丢脸,到底不敢追了。
      “她来你就躲着,别理她。”
      “我知道咧。”想抢她胡丽英的漂亮裙子,门都没有,谁来抢她都要拼命护着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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