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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校园诡谈（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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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晓生整张脸已经开始哭丧了，但还不敢哭出声，只咬着唇，万分可怜地“看着”他。
“怎么了？”许瓒看他一眼，又对他说教，“看不见眼睛就不要睁那么大，你想吓谁？”
沈晓生还在纠结那碗东西，“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许瓒没由来地笑了一声，“普通的肉罐头。”
“真的？”
“真的。”
沈晓生却又有些不相信了，虽然吃着味道不错，但他还是把它往前推了推，“我不吃了，不饿。”
许瓒点点头，把那碗东西收起来，从身后另外拿出一个袋子，里面也是一个塑料碗，不过比刚才那个大了不少，一眼看去装着的是黑色液体，味道浓烈，隔着密封盖子，沈晓生在它被拿出来的同时就皱了皱鼻子，躲避一样偏过了脑袋。
“喝药。”许瓒把那碗药拿出来，掀开了盖子，他自己像没闻到味道一样，脸色不变。
沈晓生闻着味道拧紧了眉毛，开始冒着把人气走的风险质疑他了，“这，这真的有用么……我喝了怎么一点感觉没有啊，眼睛还是一点都看不见……”
“哦，”许瓒平淡的语气，“这是治脑子的。”
“你明明说过这是治眼睛的。”
“你要是真那么相信我的话，现在能问我有没有用么？”
“……”沈晓生自认理亏，默默捧起那碗药，又怕他要生气，小声而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许瓒听着这连语气都没有变化的道歉语录，心里也倦倦地不想接话，看他捧着碗，虽然嫌苦嫌弃得要皱掉一张脸皮，倒还是喝得只剩碗底的渣了，莫名觉得他可怜又可爱，也就轻轻笑了一声。
沈晓生把脸埋在碗里喝最后一口，听见这声笑时竖起了耳朵，猛地从碗里抬起头，定定把脸朝着许瓒，问他，“你笑什么？”
“笑你傻。”许瓒没好气地出声。
沈晓生听着却很开心，也不反驳，喝完把碗给他，胡乱舔了舔嘴巴，就朝他伸手说道：“要吃冰淇淋。”
“嗯？”许瓒侧过脸看他。
沈晓生想看了想犹豫着没再说第二遍，只朝他笑了笑，“没有，我说错了。”
完了低下头，颇有些心事沉重的意思，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那些事情他说着会感觉很熟悉，为什么喝完药要吃冰淇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好像是有一年和人打架摔断了腿，回去后每天都要喝一大碗的汤药，他觉得苦，但每次喝完都会有人给他一根冰淇淋，是谁啊？
是谁啊？
“生生，你怎么忘了我啊？”
“生生，你不要忘了我啊。”
是谁啊……他“盯”着自己的腿发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阵后怕，手忙脚乱地往许瓒怀里扑。
许瓒也看出他的不对劲，这才没有躲开，感受到他像一颗炮弹一样打进他的怀里，那种无法承受的打击是真实存在的，他推了推他，作势嫌弃，“重死了。”
“不重的……”沈晓生脸红着为自己辩解，“一点都不重……”
抓着他的手臂赖在他怀里，沈晓生歪头靠在许瓒的肩膀上，轻轻舒缓着呼吸。
许瓒低头看他一眼，没有问他怎么了，但想想或许是因为“讲故事”的那个人，他脸色又不好了起来，不过怀里的重量似乎也不是那么轻易被推开的，他试图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只换来他更紧地抱住了。
“……”
快半个小时了沈晓生还是赖在他怀里不动，许瓒终于受不了的推他起来，沈晓生还不乐意地抓着他的手臂不放，嘴里细细地哀求出声，“再抱一会儿……”
“我腿麻了。”许瓒简单地说了一句，沈晓生就安静下来了，但也只是改为往他身边挨着坐，一只手仍抓着他。
许瓒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终于舍得开金口问他了，“你怎么了？大白天没睡觉也能做噩梦？”
“不是，”沈晓生微弱地反驳一句，“是想起了些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情？”
“……”沈晓生不想说了，因为一说出来眼前的人肯定又要跑了，便摇了摇头，“没有，我刚刚瞎说的。”
他听见许瓒长长的叹气声，连忙又补充说：“其实有的，我只是不好意思说……”
“那就别说了。”许瓒抽了抽手臂，明显就是要走了。
沈晓生着急起来随口说道：“我只是想起来我很久没洗澡了……”说完似乎觉得这个借口很好，慢慢低头脸红了。
“哦，”许瓒倒是面色不变，“难怪我总闻到一阵臭臭的味道，原来是你没洗澡啊。”
原本还觉得这个借口好的沈晓生，一听脸色瞬间红一阵白一阵的，悄悄低头往自己身上闻了闻，小声地说没有，又抬头“看”他，“那你帮我洗……”
“你是看不见，又不是残废，你信不信我给你扔水塘里面去。”许瓒突然间凶巴巴起来。
沈晓生也不知道想去哪里了，不仅不怕还点了点头，“可以。”
许瓒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小怪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手臂站起来，站在旁边看他。
手掌空空的沈晓生又向空气中胡乱抓了抓，急着大喊道：“你不能走，我有话问你。”
许瓒看着急出大嗓门的沈晓生，默默笑了笑，伸手又往他的脑袋上打了一下。
沈晓生连忙双手捂着脑袋，也终于明白刚才不是什么东西落在他头上，就是许瓒打了他一下，他顺势朝他卖可怜，扁着嘴哭诉起来，“好疼，疼死了……”用力吸了吸鼻子，企图从干巴巴的眼眶里挤出几滴眼泪。
许瓒看着他卖力的表演忍俊不禁，“怎么，你是想问我哪个水塘比较干净么？”
沈晓生听见他笑就放心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叫他坐，“你坐下说话，我怕你会腿酸。”
许瓒被他的“好心”笑到了，“不，我就喜欢站着。”
“那你站近点。”
“……”许瓒再笑的时候就是冷笑了，“你有话就快说。”
沈晓生才打算认真正经起来，端正起脸色问他，“唐进取的事……真的有什么猫大仙么？”
“你不是见过嘛。”许瓒语气里听起来还是笑笑，只是眼睛看着他时带上了审视的意味。
沈晓生想起那只缅因，不是图书馆的那张照片，而是刚来的那天晚上的那只，他低头纠结了一下，才开口问他，“是那只缅因？你跟他什么关系哦？”
不知不觉话里带上了一点醋味，沈晓生“盯”着他的时候气势十足。
许瓒动了动嘴皮子，“关你什么事？”
沈晓生这回不觉得有趣了，他只感到生气，翻身一倒躺在床上，脚抬起时撞到了桌子，小拇指被撞得生疼，他立即倒吸了一口气，这回不用挤眼眶里也流出眼泪了。
他痛哼一声，许瓒虽然有意上前去看一眼，但也怕他待会把脚一抬送到他眼前让他吹一吹，因此站得更远了，只用眼睛盯着他。
“许瓒……”沈晓生叫了他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显得委委屈屈的。
许瓒只感觉自己浑身一激灵，隐隐进入了防备状态，语气生硬道：“干嘛？”
“你怎么不关心我一句。”
“我忙。”
“……”
沈晓生捂着小拇指坐起来，对着他的方向就骂了一句，“你没良心。”又追着问道：“你和那只猫到底什么关系，他是不是也可以变成人？”
许瓒无奈地看他，“猫重要，还是唐进取重要？”
“你重要。”他垂下脑袋，一副伤心失意的表情，声音弱弱的，浑身伤心充满了细小的卑微。
许瓒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确实是有些小小的本事的，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还没说话就看见他一团似的凑过来，粘在他身上一样，抱住他的手臂就不动了。
“……”心软果然要不得，许瓒默默叹了口气，沈晓生听见了仍旧接着问，“到底什么关系啊？”
“我就是那只猫。”许瓒真的觉得无语，这种暴露马甲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他自己意外发现，然后大吃一惊，最后投怀送……不是，最后保持距离的么？
现在这样抱着手臂又撒娇又卖惨地套话是什么东西啊，他是不是进错房间了？
他一瞬间难得有些迷茫。
沈晓生也只稍微愣了一下，就想起唐进取对他的态度，“唐进取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许瓒回过神语气还有些虚浮。
“那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沈晓生又开始了。
许瓒这回听了直挑眉，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笑道：“你有什么毛病么，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沈晓生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是误会了，忙说得更直白了点，“我是说，你为什么帮他做坏事？”
许瓒脸上表情才好了一点，但也有意气他，故意没有马上说，拖了一会儿，却看他似乎并没有着急的意思，侧头靠着他的肩膀，脸上表情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
许瓒才不得不开口了，“因为他拿东西跟我换。”
拿东西……换……
沈晓生整个人静止下来了，把他这几个字翻来覆去地琢磨几遍，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呼之欲出了，但又被脑子里一层薄薄的隔膜阻挡了，他苦恼地叹口气，难道因为变过猫，他真的在变笨了么？
不过下一秒他就想通了，抱着许瓒的双手紧了紧力道，“是，是赵小娜！”
许瓒笑着纠正他，“是赵小娜……的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