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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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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五年后。
一个电话让他燃起希望让他复活了。春天他们村要土地征收，重新登记核实人口信息，村干部们翻箱倒柜查找一切资料，登记了联系了所有人，包括春天一家。有人想起来陈海，于是辗转找到队里通知了他。
这是一间农村统一建的小洋房，门半掩着，陈海用颤抖着的手推开了门。他的心猛烈地跳动着，几乎冲出胸腔，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院子里晾晒着衣服，陈海一眼瞅见那套花里胡哨的衣服，他笑了，这是他在医院的超市给她买的。都五年了，还能穿吗？晾衣绳上还有孩子的衣服。孩子的衣服！？陈海的心揪着疼，他极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仿佛嗓子眼被堵住。出于职业本能，他推测出这个家的大致状况，他痛苦地在心里大叫，他来晚了！虽然是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被巨大的心痛掀翻不能呼吸，他只能杵在那里。他极力保持着平静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他想如果春天幸福，他会是一个走错路的陌生人然后永远离开。
砰的一声，房间门被暴力推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跑了出来，手里拿着玩具枪，看样子与人玩抓坏人的游戏，边跑边咯咯地笑边叫，“你抓不到我。”
看见院子门口站着个陌生人，他停下，望着陈海，一点儿也不害怕。
孩子的模样酷似春天，陈海的心仿佛被人重重地击了一拳，他慢慢地蹲下，望着男孩，眼泪噙在眼眶里。
是血缘吗？男孩走近陈海，向他伸出了双手抱着陈海的脖颈，奶声奶气地问，“你难过吗？”
陈海的心融化了。“你叫什么名字？”
“念念，陈念。”
陈海的心咯噔一下，他脑袋飞速运转，他双手扶着孩子的胳膊惊诧地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孩子的脸。
“你多大了？”
“四岁半。”
陈海的脑袋轰地一声响。
屋里传来一声喊，是春天的声音，啊!接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春天，干嘛了你，我刚剥好的豆子一粒不剩。”一个妇人的声音。
“妈，等我抓到那个小警察，再帮你捡。”春天哈哈笑着跳进院子里。
院子里的情景让她呆住了，她全身的血液都冲进脑袋里。陈海正蹲在儿子身边，看见她，他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瘦了黑了更结实更刚硬了，宽阔的肩膀身材挺拔，眼神沉稳坚毅，浑身散发着成熟的男人气息，是个男子汉了。春天痴痴地望着他，她强制埋葬的感情被唤醒，那汹涌炙热的爱激流澎湃冲破决堤奔腾而出，她已失控，她几乎想向他飞奔。
院子里，陈海望着春天，她红润了丰满了，头发长了盘在脑后，还爱穿T恤牛仔裤，漂亮的小女人。她的笑容纯净明媚，仿佛回到第一眼的豆蔻年华。他感觉这一生的寻觅、这一生的等待、这一生的期盼此时此刻来到了眼前。
目光交织，思念、爱意肆意流淌。四周的一切都已消失，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他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他渴望的爱。五年了，彼此无数次地幻想着再次相遇，在某个巷口某个街头。那会是什么样子，会大叫会大哭？会激动会失控？心会不会跳出胸腔？
不！原来是宁静的。是动荡不定的心找到了安放处！他们现在能看见的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原来即使你远在天边也从未走出我的心我的眼。
男孩看见春天，跑了过去，“妈妈。”
嗯，春天弯腰将儿子抱起，儿子手指着陈海，“他是谁？”
春天说不出话来，偶尔一次的目光相遇，她都会像触电似的逃开。院子里三个人僵立着。
母亲大概是感觉到外面的气氛不对，也走进院子，她一见到陈海她就认了出来，因为相似。她立刻攥紧拳头想骂想去揍他，骂死打死这个家伙，害我女儿的家伙！可是再瞅这个家伙，却被他脸上的表情惊讶到，他眼里流露出的痛苦并不比女儿少，确切地说他更可怜！她气鼓鼓地立住却无法开口！哎呦，她女儿真抓住个警察。她瞅了眼女儿，再看看陈海，她叹气，唉，作孽哟，两双痴情的眼睛，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陈海见到春天母亲，不知道怎么称呼为好，他干脆鞠躬行礼。
“念念，我们上那边去玩。”春天母亲说道。
“不。”念念小身子一扭，他对陈海好奇。
“那边有个小狗，不知道会不会叼走玩具哦？”
小家伙一听这事太重要了，这俩个人先放一边，他立即向外婆伸出手去，母亲将孩子带进屋里去。
陈海一直目送到孩子进到里面，看不见为止。
春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说，从哪儿开始说？她愣在那里，陈海的瞳孔里闪烁着一团灼热的光，她浑身发烫，脸颊飞红。她想跑，陈海冲了过来截住了她，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无需任何语言，身体最诚实地表达着思念，任春天挣扎他也不放手，他不会走，绝不。几分钟前他还打算离开，现在不可能。
“我找你好久，一直发疯一样找你。你真残忍，说走就走不给我机会，一点机会也不给我。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别消失，行吗？告诉我一切，求你。我这些年快疯了，我想你，每时每刻。”
他不顾一切的表达心意，五年多的思念，他失去了太多，错过太多，他愤怒后悔，他不能再放任一切。他要对她坦露心声，哪怕春天会拒绝，他心甘情愿全部接受。
这些话滚烫地流进春天的心里，他一直没有忘记她。良久，春天迫不得已，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声说道，“能不能先进去？”
陈海艰难地极不情愿地松开手，春天转身进屋，他紧贴着，生怕她飞了。
“我一直和妈妈生活在一起。”春天低着头背靠在门旁边和窗户间的墙上，不安的目光四下游移。他看不到她的眼睛。
“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逃离？那次…之后是怀孕了吗？”陈海已经等不及没耐心了，春天老半天一句的。
她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当时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是有多难啊？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相信我吗？”陈海心里一万个疑问，如果春天讨厌他，为什么会留下孩子？只是因为孩子无辜的？他焦急地看着她，无论是什么答案他都要知道。
“我不想拖累你，不想你失去自由选择的权利，被迫接受，被束缚。你应该有个光明的未来前程。”
这是个什么破理由？这个傻瓜！陈海痛苦的在喉咙里呜咽了一声，原来不是他认为的那样，原来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麻烦，原来她一直在为他着想。“所以你就跑了，也不管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这是我们俩个人的事，为什么你自作主张？”他突然住了嘴不敢再责备春天，自己错的离谱在先，自己先逃跑的。可他实在是郁闷，他反问道，“我问你，你有什么本事？可以阻挡我的所谓的前程。”
我…，春天一时语塞。半晌抬起头，她的眼睛亮晶晶地，“我配不上你，你那么优秀。”
“那你还不抓牢牢的！”这又是个什么破理由？陈海气结捶胸顿足，他不敢奢望她爱他。只要他爱她，愿为她付出一切，这就足够了。
呃…，春天又语塞。
这时，非常不放心他俩的人回来了，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是念念。
陈海低头，儿子站他腿边好奇地望着他。他放开春天，蹲了下去，“你好。”
念念和他还不熟悉，有些扭捏，但是亲情却让他们黏住，他们自然而然的亲密无间，没五分钟，两个人如胶似漆。孩子的举动让春天有些难过，她的决定剥夺了孩子的亲情。随着孩子的成长，她越来越觉得孩子需要父亲需要完整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