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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因为你是兔子 ...

  •   地铁稳定下来后继续前行,江沅一顺势松开了手,掌心的余温还在。

      成兔摸了摸后颈皮,一时居然没吐槽他是不是把他当猫抓,再回头看发现江沅一也在看他自己,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这是猫抓多了吗?”

      一般抓猫或者兔子这类的小动物抓后颈倒是是下意识会做的事情。江沅一也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只是……也是下意识伸出手去抓了。

      他在抓完成兔的脖子才发觉他的脖子有点软,还细,仿佛一捏就会断。

      江沅一不自觉脑补出成兔被掐住脖子窒息的画面。
      他那只手握了下拳,轻轻笑了一声:“可能因为你是兔子吧。”

      “……”成兔回过头去不再看他。

      说是半顺路,两人地铁站都是同一方向十二站,接近一个小时,江沅一在溪东路,和成兔的家还是有点距离。

      两人又没再说话,现在的气氛过于奇怪,他们还不想说话。

      至少谁都不想做第一个开口的那人。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地铁广播响了一声,柔美的机械女声响起:“海橙街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从侧门下车——”
      侧面的车门缓缓打开。

      成兔看了下车厢上方的地铁线路图,分神去想要不要先说句再见还是一走了之,听到旁边的人轻声说道:“明天见。”

      他才想起把那张放在外套口袋里的纸条拿出来递过去:“地址。”

      “明天你按照这个坐公交过来就可以了,半个小时。”成兔给完及时在关门提示铃响之前拖着行李箱下车。

      他想过加联系方式,但他不太想和江沅一扯上关系,还是就这么当个普通朋友好点。

      江沅一给他的异样实在是太强烈。

      成兔轻皱的眉头舒展开,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怎么有一种凉嗖嗖的感觉。

      公交是四十分钟,成兔上车看了一圈,在车最后面的角落里坐下,单手拉着拉杆一手点开手机看消息。
      班级群里还在聊天。

      聊的最欢的还是夏凝他们几个。

      【语代—夏凝】:冬冬冬天怎么这么冷啊,我,我都快冻死了。
      【某不知名三班同学—周恒】:夏姐,你是语音输入吗怎么还带结巴的?
      【语代—夏凝】:是啊,打字好麻烦的,我因为外面冷才结巴。以前怎么没发现京城的冬天这么冷啊,我手都冻掉了。
      【是英羽不是英语】:[原地去世]。
      【是英羽不是英语】:夏姐,手能不能给我卤一下,我想做个卤爪子吃。
      【语代—夏凝】:小英语,你是不是惦记我的泡椒凤爪很久了?

      接着夏凝拍了一张手部照片发群里,照片上她的五指翘成一个兰花指的形状。

      【是英羽不是英语】:你手指也太好看了吧!你看我的,全是肉。
      【语代—夏凝】:说明快过年了,给你增点福气。
      过了几秒,一个红裙子洋娃娃的头像冷不丁冒出来。
      【成兔】:夏凝说的对,何英羽,傻人有傻福你知不知道?

      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科代—许函临】:成哥!你不会现在才到家吧?
      【成兔】:没,还在车上。
      【科代—许函临】:这么晚,路上小心点啊,到家了来不来打游戏?我好想要那款皮肤的!

      成兔打着字,有个人比他更快的速度发送过来了。

      【班主任—李秋梅】: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游戏,你作业写完了没?好歹也是一个课代表,要学会给同学做榜样!
      【班主任—李秋梅】:@成兔 成兔同学,我听周老师说,江沅一同学要给你补习,你可要认真听啊,人家好歹年级前二十,你看看你,每天游手好闲的……还有少勾引其他班女生过来!
      【成兔】:……
      【语代—夏凝】:妈耶,小兔子,你居然肯让江沅一给你补课?太恐怖了……
      【科代—许函临】:江沅一给成兔当补课老师?这还挺符合他人设的……

      成兔懒得再狡辩。

      【成兔】:我知道了老师,我肯定好好学。还有我长得好看,也不能怪我吧。
      【成兔】:[委屈哭泣]。
      【语代—夏凝】:小兔子,你真有自知之明。你们夏姐姐手要断了,先下线了,拜拜。
      【成兔】:拜拜。话说江沅一在班群里吗?
      【科代—许函临】:好像不在吧?在了也不聊天,基本上很少上线。
      【是英羽不是英语】:啊?他在啊,不过真的很少说话,你要私聊的话他肯定回你。

      成兔没再回。

      晚上八点多成兔才提着行李箱站在自家门口。

      他按了下门铃,听着里面叮咚一声响,有轻微的脚步声传出来,随后门就被打开了。

      孙灵打开门还惊喜了一下:“哟,小兔崽子回来啦?赶紧进来换鞋,洗手吃饭。”

      成兔边换鞋边说:“你就不能换个称呼?”

      孙灵今天心情好了照样也损他,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往橱柜旁边一搁:“你说什么?断绝关系?好的明天我带你去办。”
      “……”

      成兔把行李箱拖回自己房间关上门,把围巾摘下来叠好塞进衣柜里,再将那个金发人偶拿出来,除了那点陈年旧伤外毫发无损。

      他给她理理头发后放到书桌上扭动球形关节,摆成一个坐姿,人偶的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坐在一堆书上面,像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嘴角的笑容放在少女的脸上,更为生动形象。

      九岁那年的游乐场大火将这个娃娃添上了不可去掉的瑕疵,她再也不能恢复她原来的样子了。

      成兔盯着少女的眼睛和笑容,那个上扬的嘴角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微笑,而是不甘和怨恨。

      另一半的脸已被烧毁,完全看不清她本来的模样,照道理来讲残缺的人偶早该被丢弃了,何况这个还不是成兔的。

      他只记得在旋转木马失火前有个小女孩说想拜托他帮忙保管一下她的洋娃娃,自己去找一下哥哥。

      那天晚上的烈火将整个旋转木马设施烧掉了大半,浓烟熏得呛人。

      有人背起了近乎晕厥过去的成兔,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别怕,我带你出去。”
      音色虽稚嫩,却略微有些沉。

      后来他忘记将这个娃娃还给人家小姑娘了,而那个小女孩竟然也没来找他要。

      成兔秉持着物归原主的原则,回家后拜托孙灵清理了一下洋娃娃,但是那些焦黑烧掉的部分已经无法复原,他想过有一天能重新交到那个女孩子手上,哪怕对方已经不要了。

      成兔又顺了顺人偶的头发,房门被敲响,孙灵在外面喊道:“小兔子,出来吃饭!手都不洗……”

      门没锁,孙灵一敲就敲开了,她索性直接打开,看到成兔在发呆,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电脑旁边书上坐着的那个洋娃娃。

      孙灵倚在门框边,沉默一会儿突然出声:“你怎么还留着这个?这么深情。”

      成兔转头看她,叹了口气说:“妈,你别嘲笑我了,这好歹也是人家的东西,说不定能找到呢?”
      孙灵点点头:“嗯,找了九年都没找到。”
      成兔:“……”

      “不过算了,”女人转过身,“你要是想留那就留着吧,我倒是希望那个小姑娘会被你拐回来,妈不介意你早恋的。”

      不,妈你不懂。成兔看着孙灵出去把门带上,侧头越过人偶看向窗外,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成兔手腕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脱落,深的形成疤痕,比较浅的就看不见了,于是他没再绑绷带。

      出来时他看到孙灵对面座位上的那只饭碗里被添了几块番茄炒蛋,洗了洗手甩干回来坐下,就听孙灵开口问道:“最近在学校里表现得怎么样?别跟我说谎,你做了什么大事我都能从李老师和小娟那里听到。”

      她提到周娟成兔就回忆起放学那会儿和江沅一在办公室里,周老师让江沅一给自己补课;还有在地铁上江沅一抓他后颈……不对,怎么越想越奇怪了。

      成兔脑海自动忽略掉地铁上发生的事,咬着筷子随手拿起旁边水果篮里的橘子剥下一块皮说:“就那样。周老师说让我们班班长给我补习。”

      孙灵挑起半边眉毛调笑道:“你真的想好好学了?”

      “人班长都说要帮我了,我总不能拒绝他吧?”成兔睁着眼说瞎话,转眼间就剥完了橘子皮,轻轻放到孙灵旁边,“吃完饭再吃。”

      孙灵听到这个消息确实有点意外,她很久以前就想给儿子报个补习班或请家教,但成兔嘴上没说什么后来都趁要上课的那几天跑出去,这个想法暂且搁置一边。

      她试探着问:“你们班长……女的?”
      成兔:“……………………”

      “不是,真不是,男的。”成兔觉得他妈还真想让他谈个恋爱,吃完饭去厨房把碗洗了,说:“他说要帮我补,我也想好好学习,就是这样。”

      孙灵点点头,没再有别的疑心,她也是随便开开玩笑的,既然成兔真的想学了,她也能轻松一点。

      “那好吧,班长讲题你要好好听啊,别搞小动作。”孙灵也吃完饭了,将糖醋排骨朝成兔那边一推:“给我吃完,不能过夜。”
      “妈,我饱了。”

      孙灵装聋作哑:“乖,不多吃肉你怎么长高。”
      ……

      水池里锅碗筷碰撞,流水声掩盖住外面的车流声,奏出生活的乐章。成兔靠在厨房门框上,低着眼说:“公司里还好吗?”

      “一切都很好,我没事,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我呀不用你操心。”孙灵背对着他,脸上浮起一丝微笑。
      成兔想到江沅一明天过来,这还是第一次请别的同学来家里,他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妈,我……明天,就我们班班长来我家给我补习。”成兔换了一个角度,观察孙灵的神色变化。

      孙灵关掉水龙头,水声即停,安静了几秒后她回头,:“终于肯请你朋友来家里玩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因为你是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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