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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   “你还能走吗?”周右贤将靳禾的一只胳膊抗在肩膀上,靳禾因为长时间双脚离地,现在脚走在路上都有些腿软,整个人几乎是挂在高大的周右贤身上的。

      靳禾也不知道说什么,向来巧舌如簧的她一时间也没了话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虽说她被薛岳打了几巴掌,但是身体上除了被敞开的上方衣领以外,也没什么伤了。

      林殊将周锦惜护在怀里,一只手在周锦惜的背部一只手在周锦惜的腿弯,将周锦惜直接打横抱起对周右贤道:“你先回去。”

      周右贤之前见过周锦惜,就算是有伤疤在脸上但是万一被周锦惜认出来怎么也是麻烦事一桩,一个林殊的身份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再多一个就更不好全身而退了。

      靳禾茫然的看着眼前两个男人,林殊转头道:“你还能回客栈吗?”靳禾点点头,周右贤才放心的放下靳禾,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中。

      要说这周右贤和林殊,转了两圈也没见着什么百事通,反而因为这边的动静愈发大起来,而过来一探究竟,百事通没看见,竟然看到了垂死的周锦惜与靳禾。

      林殊就这么沉默的抱着周锦惜往客栈的方向走,靳禾乖乖的跟在林殊身后,大气也不敢喘。是自己害的周锦惜如今这个模样,他们还愿意收留自己已经是万幸,别说再多说什么了。

      但是前面的林殊突然停下,靳禾的呼吸声也跟着停下,之前还不知道这位的本事,看今日能将薛岳那几个打的屁滚尿流,靳禾才明白眼前男子的身手有多好,因为对薛岳的恐惧,便也转嫁到了林殊身上。

      “今日...方才与我同行的那位男子的事情,不要跟她提起。”林殊面无表情的说道,虽说靳禾从认识林殊开始,林殊就是这个表情,但是如今不知道为什么,靳禾就是感觉林殊生气了,赶忙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一样半点也不敢耽搁。

      “...谢谢。”林殊看她答应的如此爽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憋到最后道了声谢。听到这句的靳禾才算是松了口气,虽说林殊身手吓人,但是人却不错。靳禾拖着自己的身体快走两步,到了和林殊身齐的位置道:“我才应该谢谢你们,我从未在那些人手里逃过...但是沈喜确实是受我连累,今日这债算我头上,来日必当奉还!”

      靳禾正是觉得自己能仗剑天涯的年纪,说话间也带着江湖气,林殊盯着靳禾的脸半天,竟然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林殊想,周锦惜说的对,靳禾身上有一股来自阴暗但却向上长的野蛮劲儿,也好,也不好。但是不得不否认的是,此时此刻的林殊无法将那些人在周锦惜身上的罪恶算在靳禾头上,靳禾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林殊没有接话,只是点点头便继续向前走。这条街距离客栈有些距离,林殊还抱着一个大活人,就走的更慢了。靳禾看林殊一路上不说话,便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也安静了一路。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走回了客栈。

      林殊将周锦惜放在周锦惜房间的床榻上,靳禾乖乖站在一旁,林殊觉得自己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但是他无法当着靳禾的面失控,嘱咐靳禾照顾好自己与周锦惜,又命掌柜的拿了药酒与纱布,自己便退出了这间屋子。

      永远都是如此...林殊的手心慢慢紧握,直至勒的整个手掌都在发青,林殊还不松手,仿佛要将手指插进手心里一样,感受不到一点疼痛。他抬眼看了看楼下满大厅的人,怨毒的想着为何偏偏是周锦惜...最终还是没有闹出来太大动静,他不想让周锦惜的努力功亏一篑。

      当年孙家满门被灭的时候,小沈淮书站在孙府的门口看着院子里满目疮痍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一种后悔的无力感?天知道他看到周锦惜被压在地上的时候,他有多么害怕。周锦惜不该如此,她应该站在朝堂上舌战群儒,应该在东宫当她的储君,应该在百年后继承大统,唯独不该在这里被一群无名小卒羞辱。

      沈淮书的眼睛里火光乍现,有些事情,周锦惜不能做,不代表他不能做。

      这往日热闹的城主府,如今是里里外外都如此寂静,就连花园里的鸟也不敢随意叫唤出声。

      永安郡的城主大人往日那是呼风唤雨,这永安郡离南阳可是千里之遥,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他也算是个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了,平日里朝廷也不会将目光放在他永安郡上。

      可是如今,就是这位风头无两的城主大人,弓着腰看着主座上的人,大气也不敢喘,生怕眼前的男人一个生气,自己与这几个莺莺燕燕的脑袋就要搬了家。

      “沈将军,您这一趟到永安郡所为何事呀?哎呦,莫不是君上他老人家有什么话...”城主大人用手帕刚刚擦去左脑门的汗,右脑门又刷的留下来了一滴。能在这个冬日还如此火气旺的,恐怕也是没有第二个了。

      沈淮书没有佩戴人皮面具,就是原本的脸。此时坐在主位上也不着急,他冷漠的将手里的茶水吹凉,但却不急着喝。仿佛是在故意让这位城主大人着急一样,就是不说到底所为何事。

      永安郡城主看了身边人一圈,眼珠子转的比算盘还快,从上到下想了一圈,愣是不知晓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按理说,所说自己为官,掺和一些经商的事情时有些违反大平律法,但是此事极其隐秘,这位远在京城的小将军应该不知晓才对。

      那就是前日又娶了个妾?虽说这个岁数了也不该如此,但是自从上次见了那位姑娘,也算是开了第不知道几春,就算是那姑娘的父母不愿意,也硬是让他弄到了手,然后随手将姑娘的父母丢进了大牢。难道那姑娘有什么别的身份,自己踢到铁板了?

      城主里里外外想了一遭,也搞不清楚这位爷到底发了什么疯,大驾光临永安郡。不过他应该无论怎么想,应该也想不到是因为大平的储君竟被当街羞辱吧?周锦惜失踪一事,朝廷下令全面封锁,周锦惜早在还没离开汝南的时候就和君上元后报了平安,是以君上至今对此事对外的态度不明朗。

      有些心腹大臣自然也知道,毕竟朝廷派过去了不下千人,怎么会半分消息传不回来。但是也紧紧是很少部分的人,汝南本地本身消息不是多么发达,再加上朝廷的干预,最多的传播途径,也就是汝南城主的大肆找人。

      不过在后面聂卿的威胁下,汝南城主也不敢再将此事声张,毕竟若是打着救人的名义散播消息和被人挑明后还执意如此,就是两回事了。这位城主还是很珍惜自己头上的这顶帽子的。

      所以永安郡城主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如今大平的储君失踪了,而且还到了他这个地界,而且还在他的地界被欺负了,若是被他本人知晓,晚上都会吓得睡不着觉。

      沈淮书看着他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眼底升起一股子浓浓的不悦,这个人竟然在他面前站着了,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坏主意。沈淮书将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道:“城主大人就是如此做城主的吗?”

      开口就是降罪,城主也顾不得其他事情了,赶忙跪下求饶道:“将军!将军饶命!下官兢兢业业为民,恪尽职守,为朝廷鞍前马后,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将军饶命啊!”

      城主身旁的妻妾看着城主这个样子,也都害怕的跪在地上,几十口子的声音震耳欲聋,吵得沈淮书脑袋疼不说,光听这话沈淮书就觉得好笑。

      “够了!”沈淮书大喊一声道:“我竟不知城主大人地位已经远超君上陛下,在小小一个永安郡也能执掌生死大权,看着不乐意的直接就是当街羞辱!”

      沈淮书话里有话,城主大人听后更是瞎了一身冷汗,眼珠子转了一圈心道,难道真是新纳的妾?

      看着永安郡城主这副胆小怕死的样子,硬生生和边疆一位位战死沙场也好,依旧在保家卫国也好的将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这些人拿着更高的俸禄,享受着边疆战士根本没有享受过得待遇,却干着最自私恶毒的事情,以剥削老百姓为乐趣!简直是可恨!

      当年的孙家与左都御史,何尝不是如此?就因为左都御史的弟弟得不到孙大哥的姐姐,便将全家人活活烧死。这些边疆士兵的命,在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员眼里,根本就不值钱。

      沈淮书受自己思绪的影响,眼眶通红,在他眼里,眼前这些人全都该死!于是也懒得与他们虚与委蛇,直截了当道:“七八年前,薛家走私官盐一案,城主大人是如何解决的?”

      此事相隔甚远,甚至在这位城主眼里,此事实在不算是什么大事,自然是记不太起来。想了一圈似乎才想起一些眉目,但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还是想不清楚事情的原貌。但是如今若是他说不记得了,无异于是在打眼前这位贵人的脸,是以就算是打死他,他也得说记得,记得。

      不过说起来这个薛家,本身只是一家商户,永安郡里经商的人多了去了,这个薛家也不算什么特殊的,城主自然一开始是没怎么注意这家的。但是薛家花钱将自家长小姐送进了宫,似乎还得了个什么封位,于是薛家一时间名声大噪。

      他们因为离南阳偏远的原因,其实很多事情知道并不清楚,但是薛家如此说明,自然是有这么说的底气,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薛家出了位当朝宠妃的事情,就这么在永安郡家家户户眼里成了既定事实。

      这薛家也算是会来事的,对城主一家前送礼,后送路子。那是将城主大人哄得高高兴兴,于是城主大人自然是要对薛家另眼相看的。但是至于七八年前的走私官盐....似乎是有这么个事,但是后来....

      “将军莫要生气,下官有个法子,将薛家召过来当面对质就是,薛家背后是位在宫中极为受宠的娘娘,将军您看....”城主也不是什么傻子,三言两语就将危险从自己身上转移了出去,让沈淮书对自己的怨气,转到了薛家身上。

      若沈淮书如今没有和周锦惜长大后再次相见,不清楚宫中情况,或许还真要好好思考一下,但是现在,沈淮书知晓那个什么薛家小姐,根本在宫中就是个无名小卒,完全不足为惧。

      “好啊,那烦请城主大人,将薛家带过来吧。对了,薛公子一定要来,本将对薛公子的事迹,极为感兴趣,正想探讨一二。”沈淮书轻勾嘴角,浮现出一个极为虚伪的笑容,若是周右贤在身边,一定就会知道这是二哥完全生气的象征。

      “哎哎,您等着。”城主一看有机会能从这位阎王爷的面前离开,那是相当庆幸自己脑子转得快的,他都怕自己再在这里待一会,会顶不住压力爆体而亡。

      沈淮书看都没看城主,便道:“城主大人千金之躯,就用不着亲自去请一个商户了吧,让下面的人去就是了。”沈淮书轻飘飘一句话把城主大人所有的幻想破灭了,城主心底骂了沈淮书一万次,但是面上却赔笑道:“是是是,您说的是。让人去把薛家带过来!”

      随后只能继续笑呵呵的站在沈淮书一旁陪着。沈淮书不说坐,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沈淮书看着这一屋子女人跪在地上就心烦,道:“让她们都下去。”

      城主岂敢怠慢,自然是将她们都遣散了。沈淮书心道:原来权利这么好使吗?说话倒是管用,怪不得多少人争破了脑袋也想坐上这位置。

      底下人手脚麻利,没多久就将薛家老爷夫人与唯一的公子薛岳带了过来,城主看着原本手底下讨生活的人,也逐渐硬气起来,张口便责问道:“罪民薛家!你们可知罪!”

      薛家夫妇哪里清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茫然。更让他们茫然的是主位上坐着一位他们根本不认识的年轻人,就连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城主都只有站着的份。

      沈淮书瞥了城主一眼,城主立马会意闭上了嘴,懊悔想道:这里哪有自己说话的份。沈淮书看着地上跪着的薛家夫妇和一脸不忿的薛岳,道:“薛家...草菅人命,走私官盐...”

      这些话每蹦出来一个字,薛家夫妇心里就凉一截,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薛家家主求助的看向城主,城主赶忙道:“骠骑将军问话,为何不应!”

      看似是在问罪,但其实是在提醒薛家眼前这人的身份。薛家夫妇听后大惊失色,连忙磕头辩解道:“草民薛氏,有眼无珠,冒犯将军!将军明鉴,多年前薛家确实因为走私私盐被查封,但是最后已经查明真相,是薛家管家一家财迷心窍做出此等欺上瞒下的行径,我与夫人一概不知啊!这个草菅人命,更是不知从何由来了。”

      谁人不知,如今大平最年轻的骠骑将军沈淮书。虽说他们也未曾见过,但是如今的骠骑也都要个四五十岁,哪里是这种年轻面孔,他们这些走南闯北的向来消息最为灵通,又怎么会不知道去年年初风头无二的沈家,据说是君上的至交好友,在边疆镇守多年,如今边疆安定班师回朝,唯一的儿子更是被封为骠骑将军。

      沈淮书冷哼一声,没有接话。只有薛岳一个人在薛家家主背后自言自语道:“什么将军?骠骑将军?很牛吗?”

      这也不怪薛岳,他从小不学无术,上墙爬屋倒是学得快,但是这些事情却是一问三不知,于是如今只能问出来这种问题。

      也许也是薛家家主觉得实在丢人,尴尬道:“将军见谅,犬子从小不爱好四书五经,对这些常识一窍不通。”

      沈淮书盯着薛岳那张可恨的脸,道:“本将倒是听过薛公子威名。”

      还不等薛家家主回话,薛岳还真以为沈淮书是在夸他,直接拍了拍膝盖站起来道:“害,我还当是谁呢,原来听过本大爷威名,这不就好办了,爹娘,快起来吧。”

      对于薛岳这个行为,不止薛家夫妻没料到,城主更是没料到,看着薛岳自顾自起来,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突然想起来自家儿子好像还与这个薛岳来往甚是密切,更是觉得心梗,暗暗许愿若是能活过当下,一定不与这家再牵扯什么瓜葛。

      薛家夫妻更是诚惶诚恐,薛夫人慌张的拽了拽自家儿子的衣摆让他赶紧跪下,薛家主则是声音颤抖的直接磕头道:“犬子无知!将军开恩!将军开恩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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