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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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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安业沉默片刻,只说:“我不懂将军,自然不知道将军的想法。”
“安业可知我将你当成什么?”金平江问。
宇文安业摇头:“安业不知。”
“罢了。”金平江跟自己赌气似的,“你既然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
马车在平昌长公主的府邸停了下来,宇文安业没想到金平江口中的那个江氏后人居然会在长公主府。
平昌长公主也是个奇人,害得人家满门被屠,却还收留他们,真不怕被报复啊。
“将军!”
金平江也不等宇文安业下马车,就大步向府里走去,宇文安业只好小跑着追过去,好好的闹什么脾气?
宇文安业一路跟着金平江轻车熟路进了平昌长公主府,平昌长公主一家人正在用饭,金平江也不见外,上来就说:“刚好我也饿了,快快帮我也盛一碗饭来。”
这一家四口中唯一的女子想来就是平昌长公主,另外一个年纪稍长些的男子是平昌长公主的驸马,也是本朝唯一一个尚公主后仍在朝中担任要职的驸马。
至于另外两人就难以分辨了。
宇文安业早就听闻当朝状元郎,平昌长公主次子越玄风娶了男妻,还与那男妻琴瑟和鸣感情甚笃。
只是两人年纪差不多,但看这眉眼也没人与平昌长公主或是驸马有相似之处,难不成这两人全都是客人?
“金将军倒是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说话的是那个穿着墨绿色衣衫的男子,这人看起来与金平江熟识。
而另外一人头戴一根手指粗的金簪,看起来十分张扬,但这人却在专心吃饭。
“我难得来一趟你怎么这般小气,吃顿饭都不允许了。”金平江回怼道。
“我这里哪能少得了你一口吃的。”岁月并没有在平昌长公主脸上留下痕迹,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但看她现在的样子,真会叫人觉得她就是慈母。
其实在康元帝看来,这是他亲姐姐,一直护着他长大的亲姐姐,长姐如母,又何尝不是慈母呢?
“这位就是荣国来的皇子吧?果真是一表人才,也难怪平江放在心上。”平昌长公主像是个普通长辈一样打趣着金平江。
“我没有,我们没关系。”金平江反驳。
都睡到一张床上了,还没关系?
宇文安业觉得自己搞不懂金平江,难道是在别人面前可以胡说八道,在平昌长公主这里就要实话实说?
可这也不算是实话吧?
“长公主不要误会,我们确实不像外界传闻那般。”宇文安业顺着金平江的话说。
“这样啊……”平昌长公主意外道,“看来外界的一些传闻也不能信啊。”
“正是。”
“安业也别站着了,坐下一起用饭,也不知道荣国的饭菜你吃不吃的习惯。”平昌长公主道。
“多谢长公主。”
宇文安业看着面前的妇人,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人曾经是如何在朝堂上搅弄风云的,又为何要把皇位交给自己弟弟。
这顿饭吃得让宇文安业有些不自在,原以为会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结果只有平昌长公主偶尔会说一两句话。原本金平江说要带他去见一位友人,宇文安业直到离开甚至不知道那位友人是谁。
“将军,这不是回府的路啊。”宇文安业奇怪道。
金平江不答,也不让车夫调转方向,等马车停下时宇文安业就见到了崔府的匾额。
崔府?
当初江氏崔氏与冯氏三大世家在齐国权势最大,到后来江氏满门被灭,康元帝有意打压世家,崔氏和冯氏也仍旧维持着世家大族的荣耀。
既然当初江氏与崔氏都是大族,那金平江口中的友人很可能就是崔氏的人,这样一想很显然比那人在平昌长公主府合理多了。
如今崔氏女嫁与大皇子谢稷禾为正妃,虽说夫妻关系不好,可那也是堂堂正正的皇子妃,将来最差也是个王妃。因而在外人眼中,崔家可谓蒸蒸日上。
这次金平江见崔大人时并未带上宇文安业,宇文安业被安置在崔府后花园。
反正无事,宇文安业干脆在园子里逛逛。
这一逛可不得了,竟撞上两人在假山处密谋。看来传言果然不虚,一些人谋划些坏事,就会选在花园的假山处。
宇文安业还特意想过这是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大家族里没几个人会真闲得没有事做来花园里闲逛。
再说了,花园这么大,假山又这么多,哪有这么巧就刚好叫别人碰上?
就算碰上了,有假山挡着,那密谋的人也好赶紧跑。
宇文安业并不认识这两人,他初来齐国,更不懂齐国的服饰特点,所以也不清楚这两人的身份,只知道这一男一女在说“借种”的事,并且两人这事不止干过一次。
难道是崔大人的妻妾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想到这么个法子?
宇文安业只能悄悄将二人样貌和服饰记下,等金平江来了再与他商议。
万一那男子或女子就是金平江口中的友人呢?宇文安业将这件事说出去,岂不是害了金平江?
于是宇文安业只是躲起来听那两人说完,等那两人走后他才悄悄出来,还看两人走远后到两人站的地方查看两人是否留下什么痕迹,好在两人什么都没留下。
回到将军府,宇文安业立刻将此事告诉了金平江。而金平江只是微微蹙眉,说道:“大皇子妃竟这样迫不及待吗?”
“那个女人是大皇子妃?”大皇子与大皇子妃两人居然已经到了相看两厌,连个孩子都不愿意生的地步了吗?
不过听今日大皇子妃的话,应该是大皇子不想要孩子,可大皇子妃想要一个。
但是,为什么呢?
“大皇子妃名叫崔云英,听说她是给大皇子下药才嫁给大皇子的,大皇子原本喜欢的是一个男人,但继皇后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儿子与一个男人厮混,就从崔氏女中挑中了崔云英,设计了这场局。并且,这也不是大皇子妃第一次借种生子。”金平江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崔云英,这名字倒是跟她相配。”宇文安业想到今日在崔府花园里见到的那个女子,“只是可惜她了,大好年华却全都献给了家族荣耀。无论大皇子还是大皇子妃,都是可怜人。”
一个被逼着与自己爱人分开,一个被逼着生下陌生人的孩子,剩下的全都是表面的体面。
“你居然能这么想,看来齐国与荣国的风俗还是有差别的。崔云英这事放在齐国,是要被浸猪笼的,就连她的姐妹都因为她名声受损。”金平江道。
宇文安业却摇头:“其实只要家里人愿意护着她,家族有权有势,谁敢这么光明正大嚼舌根?就拿平昌长公主举例,现在谁人不夸她一句巾帼不让须眉,谁人不说她是女中豪杰?就连她的驸马都能在朝堂做官。若是崔氏真要保崔云英,那崔云英就是个有气节的女子,坚决不与作风混乱的丈夫厮混。”
“确实如此,只是崔氏不缺女儿,我听说崔云英这个名字只会用在崔家最优秀的女儿身上,可谁又能断定哪个女儿最优秀?”金平江思索。
“不说这些了,将军说要带我去见友人,可将军的友人究竟是谁?”宇文安业问道。
“安业猜着是谁?”金平江道,“你这次可不准说不知道我了,你是我枕边人,怎么能不知道我?”
金平江说话间就要靠到宇文安业怀里,宇文安业虽然奇怪,但也还是让金平江靠过来。金平江总是做些奇怪的举动说些奇怪的话,宇文安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两人之前都约定好了,也就没多说什么。
“是崔氏的人?”宇文安业试探问道。
金平江摇头:“我既然说要带你去见,去崔府时都没带着你,怎么可能会是崔府的人?”
“真是平昌长公主府上的?”宇文安业道。
“是。”
“那平昌长公主到底是为什么要帮着康元帝来对付江氏,之后又来护住你们两个江氏后人?难不成平昌长公主想先覆灭江氏,再对付康元帝,最后自己坐上皇位吗?”很快宇文那样又否认这个可能,“最开始能坐上皇位的不就是平昌长公主吗?是她将皇位让给现在的康元帝。”
“我听说当年平昌长公主并不同意出掉江氏,是康元帝一意孤行,不过当年的事我也没有亲身经历,究竟为何我也不清楚。”金平江补充道。
“可能是做完这件事后悔了吧。”宇文安业道。
平昌长公主当年可能只是想让自己亲弟弟当皇帝,自己做个富贵闲人。可是康元帝登基后疑心太重,手上沾染太多鲜血,平昌长公主开始后悔,甚至开始赎罪。护住金平江和他口中的那个友人,也是为了减轻自己
的罪孽。
“我也这样想过。”金平江大鸟依人地窝在宇文安业的怀里。
“所以将军口中的友人是越玄风还是穆南荆?”宇文安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