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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涂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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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延露两颗虎牙笑:“不难,是有开源代码做基础的,和市面上那些背单词的软件一个逻辑。目前功能还很简单,你先用着,以后还可以继续完善。”
陈窈不知道司延是说真的还是谦虚。
理工科的知识对他来说是是另一种语言,他从来不懂,何严和沈韵也不擅长。
不过,司延才刚刚正式开学两周,就能写一个简单的程序,总之应该是很聪明的人吧。
他夸赞司延真厉害。
司延笑起来:“其实我已经学了两个多月了,我怕我跟不上大学的课程,暑假买了电脑后提前预习了来着。不说这些了,总之能帮到你就好。”
陈窈看着他低头腼腆微笑的模样,心底的某个角落,好像被轻柔地拨动了。
何严以前也会这样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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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陈窈还坐在司延后座,忍不住伸手扶住了司延的腰。
单薄布料外传来的手指触感太鲜明,司延浑身一抖,没控制好车把,单车的行进轨迹歪扭起来,他手刹脚刹齐上,猛地停了车。
陈窈整个人都随惯性撞在了司延宽阔的后背上。
彻彻底底,从身后抱住了他。
夜晚十点,校园寂静,虫鸣蝉鸣不绝,路边偶尔有人经过。
温柔的路灯光芒下,陈窈听到自己变快的心跳。
他没放手,就这么搂着司延,鼻尖轻轻抵着他薄而紧绷的背肌,说:“谢谢你帮我写程序,我也想感谢你。”
司延后背又热又麻,声音低了三分:“不用了学长。”
“要的。”
“那,你要怎么感谢?”
“我想想,过几天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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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上学期,陈窈的课不算多,算上重修的两门,总共也只有六门课。
平时,他一边用司延写的软件背书,准备补考,一边认真上课写作业,努力让这学期的课拿更高些的平时分,好给期末留点余地。
今天上完一节早课,陈窈又去了图书馆,没过多久司延也来了,他们相对坐在自习区的大厅里,各自忙碌。
午休铃声响起,他们一起收拾东西离开。
走到门口,陈窈一摸包,发现他的伞不见了。
中午,室外阳光实在很炽烈,把图书馆后门停车场新修的柏油路都晒得泛起一层油光,拿颗鸡蛋打在地上,一定很快就熟了。
陈窈在门口停步。
“学长,怎么了?”
陈窈撇嘴:“我的伞不见了,今天还穿着短袖。”
司延噢了声,有点无奈。
陈窈实在是太丢三落四了,真的让他很不放心。
自从他们认识以来,他已经在图书馆的的各种地方,帮陈窈捡了很多次水杯、笔袋之类的东西了,每次都会提醒他走的时候好好检查,不要忘记带东西。
司延决定以后他也买把这遮阳伞,每天都备着,陈窈需要的时候随时都拿出来用。
其实前些日子他还不太习惯在外面打遮阳伞。
山城夏季的阳光比北城还要滚烫,但他们村里和镇上鲜少有人会在不下雨的时候打伞。
来北城后,他才发现大城市的女孩子们都会打伞防晒。
认识陈窈之后,他惊奇地发现男生也可以。
陈窈说打伞是每个人的权力,与性别无关,而且他很容易晒伤,打伞是很有必要的。
司延陪着陈窈上楼找伞,座位附近,询问台,茶水间,甚至卫生间都找了,还是没找到。
图书馆,大家相互拿错东西是常有的事,陈窈猜多半他的伞是被人拿走了,放弃了寻找:“算了,反正图书馆后门到食堂这段路上有不少树,应该也能挡一挡光。”
他戴上口罩,鼓起勇气走向室外。
然而,十分不幸,学校似乎刚刚进行了树木修剪的工作,且下手非常之狠,走出图书馆的后门,路边的法国梧桐全被砍了枝丫,几乎没有侧枝和小枝,只留了主干。
陈窈一时有点生气了:“早不剪晚不剪,偏偏这个时候剪。”
司延看见光秃秃的树干,也是一愣,又望向陈窈。
陈窈生气得很明显,压着眉毛,眯起眼睛,咬着下唇,微微鼓着腮。
司延是第一次看到陈窈生气的样子,看得目不转睛,一时忘了安慰。
陈窈恹恹地抱起手臂,低头往前走,走着走着,感觉两臂火辣辣的疼。
他更生气了,抬起头瞪了一眼悬在头顶的太阳,又被阳光晃到了眼睛,咬牙重新低下头健步如飞,简直走出了他的最快速度,连司延都要大步走才能跟得上他。
平时要走七分钟的路,这次,陈窈只用了不到四分钟就走到了。
途中,司延试着举起书包给陈窈遮阳,但效果显然不太好,小小的书包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还不断随着走路而晃动,并不能完全遮住阳光。
刚开始吃饭时,陈窈还没什么异样,但等到吃完,他的白皙的手臂直接变成了红色,明显晒伤了,把司延吓了一大跳。
他不知道晒伤居然这么明显。
他赶紧去食堂旁边的药店买了管舒缓烫伤的药膏,意外发现收银台前还有遮阳伞卖,喜出望外,赶忙买了一把伞,拿着东西回去找陈窈。
陈窈问司延可不可以帮忙涂一下。
司延愣了愣,随即说当然好。
陈窈提出这个要求,他并不觉得是种麻烦。好像陈窈生来就该麻烦别人做这件事,而陈窈找他帮忙,还让他有种被需要的满足感。
陈窈在宿舍群里问他宿舍有没有人。
和他关系还不错的那位室友回复说没人。
于是陈窈带司延去了他的宿舍。
打开门,宿舍依然昏暗,不过可能是由于那位比较爱干净的室友回来了,屋里的臭味明显轻了不少。
陈窈开了灯和空调,走到洗手台,摘下白色腕带,看了一眼已经不太明显的伤疤,用凉水冲洗手臂。
司延打量了一下陈窈住的老宿舍,跟着去洗手。
出来后,陈窈抽了几张纸把手臂上的水珠擦干,坐在椅子上说:“可以了。”
司延便拧开药膏,半蹲在陈窈身侧,拿出棉签蘸取挤出来的药膏,一点点往陈窈发红的手臂皮肤上抹。
棉签弄得陈窈有点疼,也有点痒,他说:“这样太慢了,你直接用手掌涂吧,反正已经洗了手。”
司延踟蹰着停下了动作,低下头问:“用手...合适吗?”
陈窈:“没关系的,你又不会占我便宜,而且就是手臂而已,又不是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闻言,司延脸渐渐红了,且红得明显,一下就能看出来。
他把药膏挤到右手掌心,左手扶住陈窈的手肘,右手轻轻地把白色药膏往陈窈小臂和大臂底段涂抹。
陈窈的皮肤光滑细腻,手臂看上去很纤细,但放松状态下,摸起来有点柔软的肉感。
药膏明明很凉,但是司延觉得他的掌心越来越烫,脸也烫。
心脏在胸腔咚咚地跳着。
好奇怪的感觉。
司延努力压下这股捉摸不透的感觉,专心给陈窈的右臂抹完药,又以同样的方式给他左臂涂药。
涂到陈窈手腕内侧时,他看见一些深浅不一的细长疤痕。
“学长,这些疤是怎么弄的?”
陈窈说:“哦,以前我做手工用刻刀不小心划到的。说起来也挺好笑的,总有人误会我割过腕,我实在懒得解释了,穿短袖的时候一般都会带腕带遮住。”
“噢。”司延没有发现破绽,只是觉得陈窈更加让他不放心了,提醒,“以后要小心一点啊。”
“嗯。”
司延继续给陈窈涂药,好不容易弄完,额前甚至涌出了些细小的汗珠。
陈窈对司延这副青涩模样已经见怪不怪,抽了张纸,帮他沾掉了额前的汗。
陈窈温柔的动作让司延愣了神,他不好意思让陈窈给他擦汗,赶忙从陈窈手中抽走纸巾,说他自己来就好。
陈窈嗯了一声,然后弯腰卷起自己亚麻布料的长裤裤腿,小声叹气:“小腿也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裤料太薄,也有点晒到了。”
司延如他所料地紧张起来,让他去把腿也冲一下,出来接着涂药。
陈窈点头,把两条腿的裤边都卷到了膝盖以上,踩着皮凉鞋,去浴室拿下花洒冲了冲小腿,出来后又抽了些卫生纸,随便擦了擦腿脚上的水。
他把椅子搬到自己的床旁边,拉开青色的床帘,坐在椅子上,双脚踩上床缘,微微屈起双膝,靠着椅背望向司延。
陈窈卷起的裤边随着屈膝的动作滑落到了大腿根部,露出了大半更加白皙,肌肉匀停的大腿。
陈窈修长且白皙的双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司延完全控制不住目光的下滑,甚至看到陈窈大腿内侧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刚刚退潮的热意飞速地重新上涌,司延暗骂自己这样和那些骚扰陈窈的流氓也没什么两样,简直想夺门而出,可是陈窈还在眼巴巴看着他,长睫毛下的大眼睛水盈盈的。
司延被他看得一步都走不动,艰难地问:“学长,腿上,也要我帮忙吗?”
陈窈先是自然而然地点点头,而后又短促地“啊”了一声:“如果你为难的话,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帮我挤点药膏吧。”
陈窈摊开手,等着司延挤出药膏给他。
司延内心斗争了大半天,最终还是走过去,在陈窈床畔坐下,无奈道:“学长,还是我来吧。”
陈窈的腿上还有没擦干的水迹,他自己擦的话,司延担心会蹭掉陈窈手臂上刚上好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