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7、心房 ...

  •   告别了韦洛尔,别时竟和於濯尘去见楚惟。

      “进。”
      楚惟没抬头,注意力全在面前的纸张上,看那架势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去仔细研究。

      别时竟一进门就看见了钱铖,意外又不算意外地挑挑眉。

      “钱队。”

      钱铖嗯了一声,扫了别时竟身后的於濯尘一眼,继续站在楚惟身边看他研究那些被自己带回来的东西。

      楚惟直起身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将自己做好标注的部分递给钱铖示意他看,随后目光投向来人。

      “怎么,见到了韦洛尔?”

      楚惟看着别时竟微微皱起的眉头,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见对方嗯了一声,这才道:“没什么大事,情况我们也已经只知晓了。”

      别时竟不置可否,歪了歪头说:“韦洛尔为什么会选择来东临?”

      手上拿着东西的钱铖闻言径直出声:“我在那边遇见他了,有了他带来的消息,至少不算空手而归。更何况他有离开昉洲的意愿,就将他带回来了,或许对我们之后的工作有所帮助。”

      於濯尘勾了勾唇,“原来队长你做了个幌子啊。”

      钱铖淡淡道:“总得想些办法。”

      钱铖决定飞往昉洲的消息不胫而走,各路信息链都有所戒备,才会在通往昉洲的机场被拦下堵截,最后不了了之。

      这边是大众所知的消息,也是被放出去的消息。

      新体征调查处理局之所以能做到现在这个层面,其主要领导人并不是胸无大志的,局长已很久不露面,但明面上的楚惟和钱铖二人最不缺的就是经验。

      七年前时局动荡不堪之时,钱铖和楚惟便能堪当大任,将新体征调查处理局发扬至全球地位,其能力毋庸置疑。

      因而,在此之前,就已经制定出了明暗两条行动线。

      真正的钱铖早已经悄悄出发,通过好几个城市的中转,最后降落在昉洲机场。而另一个,则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与他身形极为相似的人代替出行。
      只要藏匿严实,再加上模仿钱铖那般沉默寡言的样子,配上周围时常出现在身边的得力助手,自有有心人推波助澜,七成真便能说成九成九。

      岑恪防不了来往昉洲的所有人员,只要航班起飞降落,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没有必要将人一一得罪,毕竟选举大会在即,在结果尘埃落定之前,一切都充满不定性。

      所以他做不到杜绝,这就给了其他人可趁之机。

      “我没能到监管会大楼,那里早已层层防护,我也没必要冒着暴露的风险跟他去对峙什么可有可无的事实真相。于是我直接去找了其他几位会长,如你们所知,我靠近不了。”

      岑恪名义上要卢克斯等人在家休养,实则软禁。

      钱铖低调的行踪无法潜入,只能铩羽而归,从长计议。

      昉洲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背地里藏着不为人知的波涛汹涌,一条毒蛇隐藏在温度不曾估计到的角落里,冰凉的眸子打量着局面,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就在钱铖窥不破尤德陌尼的铜墙铁壁之时,他遇见了韦洛尔,而后者确实有意识找上来的。

      一番交谈之后,昉洲的局势逐渐铺开在钱铖面前,而被迫离开的韦洛尔势单力薄,就跟着他回了东临。

      韦洛尔给别时竟的印象就是易怒,尤其是在菲里希佧面前,就更像一个易燃易爆的爆破品,虽然次次都会落于下风。

      但他从心里认可曾经的领导和同事关系。

      钱铖简明扼要地说明了全过程,还没等别时竟和於濯尘有什么问题,楚惟就先一步开口。

      他的神情严肃,说出的话不容抗拒:“别时竟你和於濯尘分头行动,这一次不能再坐以待毙,倘若昉洲真的落入岑恪的掌控,到时候不仅是正在研发的药剂不受控制,连我们这么久以来维系的社会公平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别时竟和於濯尘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读懂了事情的急迫性,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钱铖说:“於濯尘,你带着弗谖还有其他外务小队的人去昉洲,但人数不可超过二十人,过多会适得其反,人员你自己去选。”顿了顿他又补充:“你要是有其他可以用的人,我们也认可。”

      於濯尘调了一下眉,缓缓露出笑容。他听懂了钱铖话里的意思,用人还是得用知根知底信得过的。

      钱铖将手中刚刚和楚惟进行过一番讨论之后标注得花花绿绿的文件递给於濯尘:“这是在韦洛尔的指导下绘制的昉洲几个重要地方的大致路线图和防守情况,包括但不仅限于尤德陌尼办公大楼、岑恪住所、菲里希佧住所以及卢克斯会长的住所,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於濯尘接过之后又听对方说:“行动之外未曾标注过的地方,就靠你自己摸索了,注意行事。”

      於濯尘自然应声。

      等钱铖的交代落下,楚惟就对别时竟说:“别时竟你留在东临,做於濯尘的后方那支援,随时可以准备里应外合。东临仍然到处都是岑恪的势力范围,不要露出端倪,一旦引起对方疑心过早,昉洲那边的行事也会陷入困境。”

      停顿几息,他才不情不愿地承认:“你俩有默契,我相信你们,紧急情况下的决定可以先斩后奏,一切便宜行事。”

      别时竟还没吭声,於濯尘便笑了几声,吊儿郎当地挂在别时竟肩膀上:“没想到楚队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认可我,真的是我的荣幸啊!”

      楚惟双眼一闭,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扯出一个笑容:“你应得的。”

      这话听着褒贬不一,但於濯尘轻而易举地理解为褒奖,心满意足地收下。

      别时竟淡声说:“那我们先下去准备了。”在声音的掩饰下,啪一声拍走了於濯尘为非作歹的手,在被别时竟制止的前一秒,几乎要伸进裤腰里。

      於濯尘遗憾地收回手,对着没有得逞的裤腰三回头。

      别时竟低声警告:“再不住手以后就别想按照你的想法来了。”

      於濯尘:“……”

      不得不说,这道威胁十分管用,於濯尘一下子老实了,在别时竟看向他时,还乖巧地对着他莞尔一笑。

      太坏了!简直是太坏了!
      於濯尘心里委屈。

      在两个人之间的私事上,别时竟一向很顺着於濯尘,从一开始的绷着脸答应到最后若有若无的主动,再到最后的无师自通,受益者都是於濯尘,乐在其中。

      因为在这种事情之上,双方总是能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别时竟的主动从不断产生的副作用中初现端倪,开始只是失去神智和记忆的那一面会依赖於濯尘,只要在那个时候,於濯尘勾勾手指就能被骗走。到后来,另一种副作用的状态下,别时竟多年来不断从自身伤害上找到慰藉的缓解被另一种方式代替,逐渐变了味道。

      可以说,两个人的磨合上大部分都是在做一些羞羞的事情上得来的。

      自从别时竟的心里住下了於濯尘,他的荒芜和灾难逐渐被磨平、被填满。反之,别时竟带给了於濯尘无尽的温暖和爱意。

      如枯木逢春,如久旱逢甘。

      家里用来放血的刀子逐渐消失,被各种味道的盒纸品和瓶装代替,而别时竟能感受到的,比之前更甚。

      别时竟很顺从於濯尘的稀奇古怪的想法,因而可以稳稳掐住他的软肋。

      於濯尘暗叹,怎么办,从了他呗!

      别时竟跟两位队长告别,拽着於濯尘出了门。

      那从韦洛尔口中得来又在两位队长手下不断完善的结构信息被於濯尘捏得有些皱了,这才被拿出来发挥其存在价值。

      於濯尘打眼看了几下就递给了别时竟示意后者瞧。

      他凑过去得意:“其实我还知道更多的地方。”

      别时竟意外又不意外,但还是顺着他提问:“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呀?”

      於濯尘老神在在地慢悠悠开口:“之前带着一只没养熟的小猫去游玩,结果猫丢了我很着急,没办法,只好到处寻找,在那过程中几乎把有可能的地方搜刮了一遍,被迫知道了那些地方,这才找到了那只走丢的小猫呀。哎没办法,小猫太黏我,离开了我喵喵喵叫个不停,哭得眼泪汪汪的!”

      别时竟:“……”
      你当我听不出来吗?

      他无情拆穿:“小黑不是在我身边待着吗,你需要绕那么大圈子把人的地方翻过来一遍才找得到我?你骗谁?”

      於濯尘笑嘻嘻地亲了他一口,又有些食髓知味,硬是控制住他亲了好多好多口才道:“你也承认你是我的小猫啦?”

      别时竟:“……我没有。”

      於濯尘才不管他的口是心非:“做做样子啦!不过当时情况有些紧急,我也不能完全确认你是否安全,尽管小黑在我也很担心,哪来的空挨家挨户找。于是就拨了点人出去虚张声势,就那么不小心收集了些信息。”

      “……”
      挺不小心的。

      别时竟抿了抿被於濯尘亲得水光泠泠的嘴唇,神情有些严肃:“我把擢轩的人派去帮你。”

      於濯尘挑了挑眉,又偷亲了一口:“不用啊!我自己有可以用的人,虽然数量不多,但可信。”

      别时竟:“我不放心。”

      於濯尘:“不用担心,我会每天跟你汇报的,再说了,你留在东临也不是无事可干,你也需要人手。”

      “我……”别时竟还想说什么就被於濯尘截断:“宝贝小猫相信你的饲养员好不好?饲养员会平安归来的。”他笑了笑,带着期盼和憧憬:“到时候还要跟猫猫队长求婚呢。”

      於濯尘的内心有些忐忑,他知道此时并不是说这些事的最好时机,可是气氛到了,分别在即,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小猫队长会拒绝吗?
      那也没关系。

      别时竟的目光直直看向於濯尘,眸光里的点点星光落在於濯尘眼里,像是盛满了漫天星辰。

      “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於濯尘被紧紧攥住的心脏倏地回落,弹在底端像滚进一个深潭,只听咕咚一声,再无其他声响传来。
      突然间,耳朵有些失真。

      他面上不显,笑着安慰对方:“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现在说这话不对听着很像是flag,确实不该这么说,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你说我什么时候出发比较好你是不是还没见过和小黑一样的其他人我给你说啊他们都很好哦对了你说今晚吃什么比较好我觉得我都可以那你呢?”

      於濯尘的语速越来越快几乎没有半点停顿,一口气从东扯到西又撤回来,尽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张。

      他不怪别时竟,本来就是他有些突兀,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提出这么个话题,换做是谁都会猝不及防。

      早知道就重新说了。
      早知道就提前计划好求婚场景了。
      早知道不要那么急切了。
      早知道他不应该开启这个话题的。
      早知道……

      哎,算了,话已经说出去了。

      他不该有太多的期待,上一次这个样子,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好好跟他们告别,连最后的场景都是一脸傲娇和不耐烦。

      他们会伤心吗?有这么一个儿子。

      别时竟会害怕吗?有我这么一个爱人。

      於濯尘想了想,应该是怕的,毕竟没有谁求婚都这么见缝插针。

      倏地,喉结一痛,清晰的疼痛感打乱了他所有在脑子里面的自说自话。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一道温热有力的呼吸堵住了自己的呼吸。
      唇齿交融间,舌头便是最好的来使。

      它可以深入腹地,代表主家的意思,秉承着主家的意志,又好不失分寸地跟对方交流谈判。

      别时竟的亲吻越来越重,於濯尘几次想要夺过去主动权都铩羽而归,索性放弃了主观,放任自己,跟着别时竟的行动而行动。

      良久,别时竟喘着气退离了舌尖,离开的那瞬间在於濯尘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笨蛋。”

      於濯尘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大概是在怪自己的鲁莽吧。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别时竟早已看出了於濯尘内心的慌张,那越来越快的语速几乎掩藏不住,越想藏住的东西适得其反。

      他不知道於濯尘在想些什么,但可以猜得出。

      於濯尘并没有外表上那么自信。

      自从於父於母离开,於濯尘其实一直都在怪自己,怪自己的自以为是和傲娇,怪自己的不求上进。

      以至于最后一面,都没那么印象深刻。

      於濯尘的内心,建着一个残破不堪的房子,他躲在最里面的角落隐匿着。后来有一个人带着另一座并不完美的房子敲了敲门,说自己可以永远陪着他,这样一来这座房子就完整了。

      然而房子终归有裂痕,总会在不知道哪一天变成岌岌可危。

      别时竟捧着於濯尘的脸,手指按了按被自己咬破的嘴唇,渗出来的血沾染在手指上被别时竟碾碎在指尖。

      “听我说,我没说完。”

      於濯尘嗯了一声。

      别时竟说:“我没有拒绝你,我说的从长计议是指这件事情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说了算,我也可以求婚。”

      於濯尘唰地抬起了头,眼里的笑意逐渐溢出来,“真的吗?”

      别时竟:“当然是真的,所以我会来求婚,在这次事情之后,我们永远会在一起。所以你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他贴近於濯尘,亲了亲他的喉结上的牙印,对着於濯尘的心脏位置说:“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

      於濯尘一把抓过别时竟的手放在自己磅礴有力的心跳上。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两座破破烂烂的房子重新组合在一起,意外地无比契合,自此,再也没有任何破败可言,所有创口皆被填补,再也风雪和黑暗。

      别时竟仰头亲了亲别时竟唇角,用舌尖卷走对方唇瓣上再次渗出来的血液。

      “那今晚按我的想法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心房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
    作者公告
    预收求收藏可见专栏《谁说这皇帝好当了》,一篇古耽文~ 已完结都市文可见专栏《我真没有把你当替身》 谢谢各位的喜欢,么么哒~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