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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贪心不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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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哥哥承诺会保护好自己，孙砚星便一直小心呵护着自己的右手，再也不敢不会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一回事。
他正常去店里营业，孙菏泽似乎就那一晚来店里吃饭出现过，后面就再也没有见过，脑海里紧绷的弦放松了下来，也许现在大家都长大了，不再像小孩子般无知无理取闹吧。
【臭小子，我今天进手术室，是死是活不知道，如果我没有安全从里面出来，你要记得好好经营这家店，不要让你师傅慧芳失望】
他在将今晚预订的名单分好后就看到了这条短信，梁叔答应手术了？
“赵哥，我要去医院一趟，梁叔今天手术。”
“啊……那老头他竟然会同意手术……”
“嗯，我先去看看。”
孙砚星换掉衣服就赶去医院，坐在车里，他想原来一生倔强要强的人也会有妥协的一天。
来到医院，他打了电话给梁哥得知在手术室在几楼后就直奔目的地，梁哥看到他并没有很惊讶，他爸这几年去梅好私房菜馆的时间他并不是没有看到。
“来啦。”
“嗯，梁哥，叔他进去多久了？”
“没多久，进手术前还嚷嚷着要把手机带进去呢。”梁国华把老人的手机拿出来晃了晃，“他给你发短信了？说了一些奇怪的遗言？”
“……”
孙砚星点了点头，梁国华双手抱臂看着手术室的门说“他会出来的，我昨晚做梦梦到我妈了，她说暂时还不想我爹上去陪她。”
“会的，梁叔会平安出来的。”
这场手术做到了下午三点多，手术室护士在门口喊梁国华的名字时，孙砚星被吓了一跳，他紧绷着肩看到车床从里面被推出来，老人带着面罩吸着氧气，监护仪在发出有规律的声音。
“回去吧。”
“谢谢。”
梁国华红着眼睛哽咽着握着老人冰凉的手背，孙砚星也一下子红了眼睛，季海涿戴着手术帽和口罩从里面出来，他和手术室护士一起转运危重病人回去。
哥哥……
电梯里，季海涿在和梁国华讲手术的情况，严肃的目光没有平日里温和的模样，孙砚星默默在一旁听着。
“梁叔醒来后，我可以带梅花糕过来吗？”
他突然问起来，季海涿微皱着眉看着他，然后说“不行，他可能一时半会都不会那么快清醒，留置了胃管只能进食流质饮食。”
医生的话要听，孙砚星点着头看着老人，季海涿看到病人安全过床后，就离开了病房。
“你回去吧，我爸会没事的。”
梁国华下逐客令，他看了老人一眼，或许梁哥现在需要单独和叔待在一起。
离开病房，他思绪万千，梁叔最后同意手术大概率还是因为梁哥吧，牛脾气一样的人最后还是会为了爱的人退一步。
这时他想起了季海涿之前问他的问题，或许，为什么那么排斥做全身系统检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秘密早在很小的时候哥哥就知道了，哥哥没有嘲笑。
季海涿一直很好的守护他的秘密，也很尊重他，还告诉他这个叫两性/畸形，并不是孙菏泽秦御河他们口中的怪物，他是正常的。
做个身体检查，彻底放下这个心中的负担，让哥哥放心，不也挺好的吗？
孙砚星皱着眉努力做了一番心里准备，他想去办公室找哥哥，想和他说他同意去做检查。
“季医生要离开了这里回去加州了？”
“真的假的？”
“小声一点。”
走在他前头的两名护士在讨论着今天科室的热门话题，孙砚星愣在原地，什么叫回去加州？
“他本来就不属于我们医院的啊，是医疗跨国合作，到期了肯定要回去的。”
“唉，可惜了，少了一位帅哥可以看。”
“别犯花痴，他的前女友苏菲娜最近可是找他复合中，我们配不上！”
“行啦行啦，开玩笑都不行。”
“hhhhh。”
两位护士越走越远，他听不到后面的话了，脑子里只浮现着当年那场车祸他从医院醒来后孤独无助的场景，还有秦御河当着他的面宣告樊梅妈妈死亡的消息，以及被送去福利院门口的画面。
哥哥要走了……
“下班一起吃饭？”
孙砚星还沉浸在错愕中没反应过来时就看到在护士站那里，苏菲娜和季海涿在讨论今晚吃饭的事。
季海涿看到了他，当他们目光对视在一起时，他狼狈的低下头转身就往病区的大门走去。
不想看到哥哥……不想分离……不要一个人……
他的大脑不断变换着这几个月的相处点滴回忆，原以为自己早就做好哥哥可能会离开的准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突然。
他跑的太急，医院大门正来了一辆计程车，刺耳的鸣笛声把他吓一大跳，车头和他之间只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来往的路人都被吓到了。
“你有病啊，横冲直撞跑出来，在医院门口碰瓷？”
司机打开车窗探出头对着他骂骂咧咧，孙砚星顶着个发白的小脸不断低头弯腰道歉，嘴里说着对不起，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流，这模样直接把司机吓到了，客人下车后连忙倒车离开医院。
孙砚星擦着眼泪离开了，他太难受了，原来人真的会贪心不足，刚开始重逢时，他只想着给哥哥做饭，好好改善哥哥的伙食通过这个来还债。
后来发现了领养证和户口本，他更加肆无忌惮把自己真的当成季海涿的家人来处，越发胆大提要求，逐渐逐渐把自己陷入爱情的圈子里。
现在，现实终于给他一个痛击，哥哥是会离开的，他们都是成年人，会有自己的家庭，哥哥是正常的，他有女朋友而且苏菲娜很大方有气质，他们站在一起很配……
他还是那个身体畸形，思想肮脏的怪物……
“嗝……嗝……”
孙砚星实在哭的太急，身体又开始出现了过度通气的症状，手脚发麻，于是，他就扶着外墙蹲了下来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可一想到分别的情况，呼吸还是不自觉乱了节奏。
“你在这哭鼻子干嘛？”
他抬起头看了眼来的人，孙菏泽穿着风衣外套弯着腰看着他，他的身影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孙砚星吸着鼻子喘着气靠着墙站了起来。
他想走，孙菏泽用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别走啊，小星，这么多年不见，为什么当不认识我啊？”
这么多年不见，他大脑对于孙菏泽的恐惧依旧没有消散，童年时的创伤对于他来说是一辈子的，孙砚星这时才深刻理解这句话。
“我……嗝…不……嗝认识……认识你。”
他侧过脸擦着脸上的泪痕，孙菏泽像看小孩一样打量着他，然后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他“哭的这么伤心？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
“你不是……嗝……不是我哥……”
孙砚星声音不大，但语气倒是很实，他只有季海涿这一个哥哥。
“呵呵……在医院不远的地方哭的这么伤心，难道是……”孙菏泽视线往下移，那打量目光犹如小时候那样恶心，“你怀孕了？”
“你……”
孙砚星气得面红耳赤浑身发抖，原本就哭的过度通气现在还被这样恶心人语言侮辱，他更加上不来气，心脏想被无形的双手掐着一般难受。
“呵……艹小星的男人可以接受你？”孙菏泽伸手碰他的脸，被孙砚星狠狠推了一把，他重心不稳摔倒了，这时，推人的那个急冲冲跑开了。
孙菏泽一点也没有愤怒，他像看猎物惶恐逃窜的猎人一样享受这种肆无忌惮的上位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