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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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林衣这个样子与现代社会巴巴等更新的读书人没啥区别，鲜活得可爱。
“间风客真是个妙人，写的故事天马行空，十分稀奇，可惜他来去无踪，一书难求，阿鹤有些门道，多亏了他，我才得以读到那么多精彩的故事，也......看到了人生的许多可能。”
“说得我都有些向往了呢。”王无歌也好奇起来，这种人存在于世，连当今公主都听过其名号，还对他如此推崇，即便登不得大雅之堂，也该留下一些踪迹才对，王无歌搜遍记忆也没有找到与之关联的人物。
“更小一些的时候你还看，咱们两个喜欢的故事也不一样，你偏爱勇武的英雄，而我则钟情于儒雅书生，每当你讲起你喜欢的故事，眉飞色舞地描述那些驰骋沙场的将军，我便要与你辩论，说儒生才是这世间顶顶有风骨的人物......”王林衣轻轻一笑，眼中闪过几分怀念，“后来......我们都各自遇到了想象中的人。吟吟，你还笑话我呢，遇到阿挽后，你才是最最痴恋的那个。”
王林衣说到这里，笑得愈发明快：“你说‘我夫君便是这天下一等一的英雄儿郎，什么书里的都比不过，我以后再也不要看这些书啦。’”
王无歌也笑，她对这些没有记忆，史书里当然也不会提及，经王林衣之口说出来令原本的王无歌也鲜活可爱起来。
只有对于萧挽，她无法苟同。
“林林姐姐，那都是虚构的呀，现实中哪有那种完美的人设，我现在可不会再被这些打动了。”
经过这些年，王林衣其实也已经看开了，她明白自己不能够继续做梦，也想要学着王无歌一样明晰入世，但她仍旧不愿意死心：“北方是很少有，但南国或许会有呢？听闻那边山灵毓秀，如诗如画，男子皆是翩翩君子，女子则温柔似水。可惜现下这番境况，怕是此生难以去到南国。”
“我看也未必，阿姐你生得这样好看，只要你愿意，多得是人喜欢，何必妄自菲薄。”
王林衣低眉，羞涩一笑：“我们在北方出生长大，哪有江南女儿的灵秀呀。”
王无歌看着她一脸憧憬，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但话及此处，她倒是有些理解了为何王林衣会对刘郴如此一往情深。
她重生在这具躯体，并没有关于那个刘郴的记忆，只从旁人口中——当然大部分是王林衣之口——拼凑出来一个形象。勿论是否言过其实，抑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刘莘外貌应是相当不凡的，他必定长身玉立，浑然的书卷气，与话本中的翩翩公子别无二致。
王林衣虽年长自己一些，但其实更像一个天真的小女孩，未曾见过什么风雨，识人也不多。王无歌觉得，既让她俩遇见，那么她就有义务带她走出一些思维怪圈，不能只为那一个男人纠结至此。
“我带你去外边见识一下，我们专门找那种不起眼的书肆，那里管控不严，说不定会有什么惊喜。”与郁久岚汇合之后，王无歌突发奇想，提出去城南逛。骆水南岸，追生寺旁，有许多流动的野书摊，样式繁杂，总有惊喜。此前樊七还曾在那里淘到过一些先秦时期传下来的孤本。
乍去这种不熟悉的地方，王林衣有些踟蹰，但同时又有点兴奋，她似乎也被感染了。穿梭在各个书摊中，时而进入隐藏在角落的书肆里，几人俱觉得分外新奇，此处不光有名人秘辛，还有各国野史、神鬼故事。
郁久岚挑起一本书，朗声念出来：
“鸦色腻，雀光寒，修罗玉面再回还——大秦天王与更始皇帝不为人知两三事......”说罢，捂嘴夸张道：“原来中原都看这种书的么？”
被她勾起兴趣，王无歌和王林衣两人也赶到她身旁，那里松散摊着一堆旧书，王林衣认出其中字体：“是间风客的签名。”
“是前朝那位短命皇帝的故事......怎么他竟与......这个......”王林衣奇道，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间风客其人原来不止写那些男男女女之间的缱绻情事，竟还有......
“男子与男子之间，也会有纯粹的爱情吗？”
“为何不能有？只要真心相爱，性别算什么问题。”王无歌理所当然答道。
王林衣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那么，女子之间也可以有？”说完认真地盯着王无歌，等她回答。
被一双柔柔的眼这么看着，王无歌一时有些轻微的晕头。
“咳咳......”郁久岚请了清嗓，抢答道：“当然可以。”随后调笑，“说不定此时正有位女子，对殿下你亦是朝思暮想夜不能寐呢......”
“你怎么也与我开玩笑，太坏了。”王林衣轻嗔。
几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笑着闹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郁久岚送二人回宫。行至昭仪寺南门，迎面又碰上了郁久和炘，王无歌见了他直呼晦气，这小子怎么阴魂不散。
他自是更加不愿意对上王无歌，仓促瞟了一眼王林衣，又匆匆越过王无歌这个瘟神，迎上自家姐姐，直奔主题：
“阿爹那边来信了，说是......”回头看了眼其他人，小声对郁久岚耳语几句，最后大声宣告结论，“我们或许......快要回漠北了。”
他其实没必要专门跑来说的。但他有自己的考量，他知道姐姐跟王林衣在一块，他也知道王林衣眼里并看不到他，但他就是自作多情地想要她知道这个消息，她当然不会挽留自己，但他就是想让她知道。
郁久和炘心中兀自演了一出恨离别的大戏，偷偷看向王林衣的眼神也无端深情了许多。
王无歌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郁久和炘的意图，暗笑几声小丑，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另一件事，这小子说他们快要回阿尔泰了，这姐弟俩无需留在大舜，那么这就意味着阿尔泰国之事已经顺利解决，萧挽做事倒是挺有效率。
他也该回来了。
距离他出发边境好像也没过多久，说实话王无歌其实更习惯他不在，今番听说他要回来，她又开始担心如何与他相处。
脑海中浮现出他的脸，还是有些模糊，但很神奇的是，他似乎已经不再是那样一副面目可憎的骇人模样，也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华丽却寒气刺骨，而是渐渐展露一丝活人的生动。
半个月后，萧挽浩浩荡荡班师回朝，之后是例行的设宴庆功、封赏，一切都与记载差不多。而萧挽自身的英雄事迹由亲历者添油加醋传出来，一夕之间传遍京城，那段时间几乎人人都在讨论，说驸马虽为外姓，实则国之栋梁，那么难以对付的漠北铁骑于他而言也不在话下，这还不算，他曾亲率轻骑出塞侦查，遭遇了几千敕勒骑兵，他临危不惧，兵出险招，靠着常年伴他作战的“流星”、“越隙”两匹战马迷惑敌方，使敌人暂时失去目标无法行进，自己又乘胜追击、以少胜多，巴拉巴拉......
王无歌都要听出茧子啦。
但萧挽这人很能绷得住，他自是云淡风轻，从不曾在自己面前主动提及，一切如常。
要说他真正做了些什么，也只有旁敲侧击向太后请示，意思是他既已回京，那么公主殿下是不是该回府了，总留在宫中总归不好。当然这些王无歌并不知情，太后赶她出宫，她自是求之不得，再上那个早课她真的熬不住了，只可惜王林衣不能同她一起脱离苦海......
让吾宁去打听的，关于何先生那事迟迟没什么进展，倒也不能怪他，主要是事关王谒和田启，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对这二人避之不及，贸然去打听总要吃闭门羹的，王无歌有想过问萧挽，但想起当时他那冷漠嫌弃的样子王无歌就不想继续聊了。
直到最近几天她才听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先前跟郁久岚聊天，她提到过曾在劝学里的平等寺遇到过司徒府的刘夫人，平等寺并不在城中心，一般来说这种达官贵人是不会去那里的，但那天好巧不巧遇见了她。
王无歌思索了一下，这事其实挺大的，司徒家的小儿子崔恬失踪得特别离奇，据传是从文渊学宫回府路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当街就消失不见，到家后马车里只剩下一封信和他随身携带的玉佩，他妈妈刘夫人当场就昏厥了，此后数月，崔府闹出了好大动静，势要掘地三尺找出独子，后来......
后来没什么成效，按说崔家势力那么大，真要找人一般不难，即便是寻仇也该去一封信喊几声的，还有人猜测是孩子小，跟家里闹了矛盾，但这个结论马上就被推翻，那崔家小子可是远近闻名的模范儿童，见过的都夸他懂事有礼貌，日后必成大器，绝无可能这么幼稚同父母怄气......总之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刘夫人常去的是永宁寺，不知为何在那日去了平等寺，待她离去后，郁久岚随口问了一嘴，才知道劝学里有好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失踪，只不过这地方的人大都是没钱没势的平民和小官员家庭，失踪的人数也不算多，有几个孩子没几天还自己跑了回来，于是事情并未传开，只零星一些父母来此求告。
她想约着郁久岚和王林衣去平等寺走一趟，仔细盘问一下，说不定能问出什么线索。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