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倾风03 ...
-
亓倾照没有纠结太久，他不是喜欢吊着别人的人。在辗转了几夜之后，他选择听从心声的脚步，因此夜半披衣后让赤蝶传了消息予赢扶风，约对方明日望都城外平原上的木屋前一叙。
虽然他与赢扶风不过一堵墙的距离。
翌日，亓倾照没有与赢扶风碰头，在约定的时间内他牵着逐日外出了。家里的大人呢？自是心照不宣的什么也没有多问。
当他赶到木屋时，但见那里已有了一人一马。马乃是鹊羽，而人，自然是赢扶风。
亓倾照下马后，牵着逐日来到赢扶风面前，“你来得好早。”
“见你，当然要早点。”赢扶风说完，两人便都闭上了嘴巴，一同默契地看着近处与远处的平原。
不知过了多久，亓倾照转头看向赢扶风，不出所料的入眼是对方专注的目光。他压下心间滚动的思绪，“扶风，你介不介意我……”
这是他第三次问赢扶风关于介不介意的事情，而对方这一次同样很快很坚定地告诉他，“不介意，我愿意。”
亓倾照嘴角勾起一抹笑，他伸手捂住赢扶风的嘴，“你介不介意我曾经成亲过，扶风你没有成过亲，这样看来是你吃亏了。”
赢扶风在亓倾照说完后，捉着对方的手腕往他手心上亲了一口，“若说介意，”他眼中翻滚着滔天的醋意，“我介意于那次与你成亲的不是我，我愤怒于那人得了你的身心却没有好好珍惜。至于别的……阿照，你答应了我，我不就成过亲了吗？只要与你在一起，我怎么算都不亏。”
春日望都平原上吹过来的风温柔而又明媚，如同赢扶风此刻望着他的目光，情深缱绻。亓倾照挣开赢扶风把着他手腕的手，在对方晃似失落垂眸时，他上前半步，张开双臂拦腰抱住赢扶风。
赢扶风没有愣太久，当即狠狠拥住亓倾照，“阿照，”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点任谁都可以听得出的激动。
“我们……”亓倾照将将说了两个字，赢扶风便接过话，“阿照，我们在一起罢，好不好？”
亓倾照贴着赢扶风的胸膛，他开口：“好。”
他们并没有抱得太久，只一会就分开了。赢扶风自然是想多腻一会的，但平原上踏春的、放纸鸢的人有很多，虽然离得不近，但阿照会羞臊，那便等回去了再抱也不迟。
拥抱没有了，但牵手是必须的。
亓倾照没有拒绝，两人便牵手在城外闲聊闲逛。逛什么？自然是肉眼可见的春色；聊什么，赢扶风他自会畅聊他们成亲的种种安排。
“我爹他过几日应该要到望都了，筹备一下，最迟孟夏，我们便能拜堂成亲，至于临遥，等哪日我们回去了，再举办。”赢扶风捏捏亓倾照的手心。
亓倾照担心赢宰政赶路太急身体会吃不消，“政伯他可以慢些过来这里。”
“阿照别担心，其实他早就启程了，父亲他想看看我是怎么追求阿照你的，处理完公务后安排了人便往这边赶了。”赢扶风有些得意，“但他可是来迟一步了，如今我可是入了阿照青眼的~”
亓倾照：……
……
赢宰政来了望都后，两家便算是正式会晤。亓倾照听他们争论婚事流程，一时有些头大，不过在看到赢扶风一脸兴致勃勃的时候，还是坐到了对方身边，听着那些流程。
这倒不是说亓倾照不重视，他一直秉持的是能简单则简单的行事规则，如今听着一些闻所未闻的事项，虽然觉得繁琐，但也不会觉得厌烦。
最终日子敲定在孟夏初十，那天是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亓宅内的长辈们敲锣打鼓地准备着孩子们的婚事，亓倾照与赢扶风皆是男子，所以他们并没有拘泥于繁文缛节，不让亓倾照与赢扶风见面。
当然，两人自然还是住在各自的卧房里的。
忙归忙，三月十七时，一大家子的人还是放下各自手里分配的活，给亓倾照与赢扶风过了十八岁与二十岁的生辰。
生辰宴散了，亓倾照举着手里的糕点递给赢扶风，“扶风，生辰快乐。但逢良辰，顺颂时谊①。”他想到去岁作为哑郎的赢扶风隐去生辰日为自己作配，心里不由觉着对方实在傻。
“愿与阿照朝朝暮暮白首不离。”赢扶风低头咬下亓倾照递给他的糕点。
廊下除了他们二人，别无他影。赢扶风低头用鼻尖抵着亓倾照的鼻峰，他蹭了蹭，低声唤对方，“阿照……”风过无声，亓倾照仰着脸，他被赢扶风托着脖颈，对方咬着他的唇，尝遍他的唇腔。
孟夏初十，亓宅早早挂上了大红的灯笼，宅内宅外也贴满了喜字。赢扶风家的族亲来得只有在望都的这一拨，而亓倾照这边，则是邀请了能邀请到的天衍族人、以及与亓家交好的望都人家。
总体来说观礼的人并不多，但却很隆重。
成亲的环节不似传统的女君男郎，但重要的地方都没有省去。亓倾照与赢扶风他们都是男子，因此两人并没有谁戴红幂。
拜了天地与高堂，夫夫对拜后，赢扶风顾不得拿手里红色的连理结，而是上前牵着亓倾照的手。他做的明目张胆的，观礼的人看了起哄的起哄，闹着的闹。
赢扶风眼观鼻鼻观心，反正阿照是默许了的。
入洞房后，在证婚长辈唱完唱词后，他们交缠着双臂，喝下了咏不渝。
深夜之后，亓宅才渐渐安静下来，不过这处婚房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门外有嬉闹的声音，门内亓倾照与赢扶风两两相望，不知对视了多久，两人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酒水撞击到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赢扶风将手里的那杯递给亓倾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阿照，我们再喝一次交杯酒，好不好？”
亓倾照没有拒绝，手穿过赢扶风的手臂，与对方一同饮下酒盅里的咏不渝。酒过三杯，赢扶风站了起来，他喊了声亓倾照，然后一把抱住对方。
亓倾照被抱得猝不及防，他没有抱过别人，也是第一次被别人横抱，短促惊呼一声后双臂勾在赢扶风的肩上，“扶风。”
赢扶风看他的眼神炽热而又明亮，“阿照该叫我……夫君。”
亓倾照避开赢扶风，“谁是夫君？”他挣扎着就要下来，赢扶风却低头凑到他脸旁边，“我是夫君，阿照是我的夫人。”
“夫君会好好伺候夫人的，”赢扶风说完，后半句近乎在亓倾照耳边低语，“我洗干净了的，夫人。”
亓倾照捂着有些发痒的耳朵，他被赢扶风放到婚床上，床上铺陈着的喜果早已被赢扶风收拾到了一旁，赢扶风单膝跪在床边上。
“夫人，阿照，我心悦你。”赢扶风深情地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接着垂首吻了下去。
亲吻的声音在屋内响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屋外没有了人声，赢扶风拂了下亓倾照鬓边的发丝，蜷缩的手从对方的脸擦过落到身前大红的衣裳上。
亓倾照后知后觉地觉着自己有些醉意，他看着头顶被红色纱罗装饰的承顶，身前是一直坐着的赢扶风。他的夫君问他是快了还是急了、是慢了还是要歇息了。
歇息自然是场面话，赢扶风犹嫌不足，啄吻拥抱与坐着，互不耽误。
他看着浸在霞云里的人，对方喘着气，往日平静的眉眼比之春水更显柔情，眼尾挂着的泪被赢扶风伸出舌头卷了去。
赢扶风听到了亓倾照破碎的声音，他的夫人一声一声唤他夫君，他的夫人满眼满身满心，皆投于他一人身上。
有些小小地隐秘的心思爬了起来，教赢扶风想带给亓倾照难以忘却的新婚夜。
扶风、夫君、满君……亓倾照喊到最后，早已被索取的头晕脑胀。他承认一开始是有些新奇的，可后来便是身不由己了。
或许不该叫身不由己，赢扶风是渐入佳境，亓倾照却觉体力不支。
天明之前，赢扶风搂着亓倾照，他抚摸着对方滑腻的肌肤，捉着亓倾照的手一下又一下的吻，“阿照，阿照……我们在一起了。”
亓倾照先前叫了很久，这会儿喝了水嗓音还是有些沙哑，“不是早在一起了吗？”他抬手摸了一下赢扶风的脸，回想之前种种，一时情难自禁，“扶风。”
赢扶风的手臂用力，将人紧紧嵌进自己怀里，“我在。”
亓倾照在红烛透过罗帐招进来的光影里与赢扶风对视，“我长在望都，走过临遥，行至步继，最终在藏陇才与你相遇相识。”最后相爱。
“姻缘石定你我的情，生辰日承天定的意，一路相随相伴奠定之后岁月悠悠。”
“阿照，”赢扶风低沉地唤了声，亓倾照便被他纳入眼中。
亓倾照再没有看别处，而赢扶风的眼里只有他这一人。他听到赢扶风温柔对他开口——
“我与你才最是般配。”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倾风0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