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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同居(修) ...

  •   “首相大人,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许久,苏词才把目光从窗外重新转移到南景煜身上。
      “请讲。”
      “在大众的认知里,苏雅琼的三个儿女:苏溪、苏荻和苏梨,最受青睐的是苏溪,以至于苏雅琼退位后,你,苏溪的儿子,成了新任首相。”
      “嗯?外界竟是这样理解的?”南景煜笑着摇摇头。
      苏词接着说:“但实际上,真正受宠的是苏梨,她是贵族议会终身顾问兼皇家科学院基因工程分院院长。她的身份并没有太多人了解,反倒是苏溪,总是出现在媒体面前。我能否理解为,苏溪只是南苏两家的门面,或者说……吉祥物?”
      他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尤为冒犯,对于一位贵族而言,称得上是羞辱。
      但南景煜只是静静地听他说完,缓缓开口:“可以这么说。”
      苏词“哈”了一声,像是终于扳回一局,他重新坐下,靠在椅背上,“我了解了。那么,首相大人,我再失手多打碎几样物件,令堂不会责怪我吧?”

      南景煜早已命人来将那些不必要的设备全部拆除,收拾了苏词昨晚暴力破坏的残局,顺便将这栋房子的系统更新了。
      他看着对面得意的小猫,淡淡地说:“系统已经更新过了,你等会儿来录入指纹。现在,快吃饭。”
      苏词三两下将晚饭解决,懒洋洋地站起身来,走到南景煜身边。南景煜调出控制面板,苏词好奇地扒拉几下,带着些许兴奋。
      “把手放上去,录入指纹。”南景煜说。
      苏词挑了挑眉,扭头看他:“首相大人,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你家拆了?”
      “你拆得动再说。”
      苏词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将手掌按在屏幕上。随着“滴”的一声轻响,屏幕上闪过一道蓝光,随后显示“录入成功”。他收回手,“这就完了?好快。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复杂的仪式呢。”
      “还有虹膜和声纹。”
      苏词按照指示一一完成。

      “现在,你可以控制家里的所有电子设备了。”南景煜说。
      苏词饶有兴致地踮脚戳了戳悬浮在空中的投影。管家小智发出温润的声音:“虹膜验证通过,欢迎回家,苏词先生。”
      是苏词,不是苏梓枵。
      “这么容易就给我最高权限?”少年整个人扑进云朵沙发里,指尖绕着操作界面打转。
      随着他的动作,客厅的灯光忽明忽暗,墙角的净化器喷出薰衣草味的香氛。
      南景煜说:“嗯,防入侵系统升级到了7.0版本,最高权限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过......”
      不想听他说话,苏词打了个响指,指挥道:“小智同学,关灯,播放《克罗地亚狂想曲》。”
      室内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天花板的星光闪耀,激昂的钢琴声涌入客厅。
      苏词得意地扬起嘴角。
      “不过所有操作记录都会同步到我的终端。”南景煜慢条斯理地补充完后半句,看着少年突然僵住的表情,眼底浮起淡淡的笑意。
      他屈指轻敲桌面:“小智,开灯,降低音量。”
      灯光亮起,声控系统将音量调至舒适的分贝。

      南景煜回到餐厅收拾餐具,端进厨房。苏词看着他走到厨房岛台前,微微躬身,白衬衫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然后打开了洗碗机。
      “昨天我手洗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少年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餐具叮叮当当滑入洗碗机里。
      南景煜按下启动键,回头看他,唇角微扬:“传统手洗更能培养耐心。何况你先前如此抗拒成为首相夫人,我以为你会更喜欢体验平民生活。”
      “平民可不会在智能厨房里用三万曙币的洗碗机……”苏词嗒嗒嗒跑过来,伸手去敲洗碗机的操作面板,被突然弹出的说明书糊了满脸。
      见他如此好奇,南景煜问:“苏家难道没有洗碗机吗?”
      “有啊,但我没有操作权。”
      “洗碗机的操作权是什么不得了的特权吗?”
      “是吧。”苏词草草扫过说明书,发出疑问:“还带食材库存管理、灯光控制、室温调控……这叫洗碗机?”
      正在擦拭琉璃台的男人解释道:“这些设备之间是互联互通的。”
      “哦,那要是哪天机器人觉醒,这里就会有一支现成的军团了。”少年继续好奇地扒拉洗碗机,腕间的星链手环撞在洗碗机的外壳上叮当作响。
      感应到“危险”的智能家居突然启动安全模式,防撞软垫从边缘噗噗弹出,把炸毛的苏词整个人弹到外边的云朵沙发上。
      厨房里传来南景煜的轻笑:“小词,你是第一个让它开启对付熊孩子模式的人。”

      苏词不服气地跳起来,赤脚踩上感应地板,走上黑乌乌的二楼,地板随着他的脚步次第亮起暖橘色的柔光。
      他走到书房前,打算悄悄进去探探。才刚碰到门把手,就见房门弹出文字提醒:「夜深了,建议您......」
      苏词对着这行字瞪大了眼睛,这分明是那种限制儿童晚间活动的设定吧?
      “小智,”南景煜的声音适时地从楼下厨房传来,好似长了一双千里眼,“给他开夜间通行许可。”
      “您这样会纵容出一个小恶魔的,主人。”小智抱怨道,显然对这个爱拆洗碗机的小主人有些畏惧。
      苏词对小智轻哼一声,推开门,像只猫儿轻快地溜进去。

      很快,二楼书房传来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
      南景煜推开房门,书房内一片漆黑,苏词正蹲在角落里,看上去像在面壁思过。走近一看,少年一只手里攥着扯下来的感应器,脚边躺着青瓷花瓶的残骸。
      “我说是声控系统抽风了,你信吗?”少年仰起脸,露出一副天真的表情,翡翠色的瞳孔却在月光下流转着冷寂的光。
      南景煜叹了口气,揪出少年握成拳的手,摊开,葱白的手指被瓷片划伤,正冒着血珠。
      他熟练地在架子上找出止血凝胶,借着月光,轻柔地给闯祸的少年涂上,“划伤手要说,不要藏着。还有,房间里装有物理开关。”
      “你怎么知道的?”少年惊奇地说。他指的是他手被划伤这件事。
      南景煜捏了捏他的手心肉,“因为你是笨蛋。”
      苏词“哼”一声,趁机得寸进尺:“这里好黑,我怕,我要首相大人牵着才能出去。”
      南景煜直接将他抱起来,苏词一惊,伸手环住他的脖颈。

      “等会儿我还要在书房工作。这里是办公区,以后没什么事尽量不要进来。”
      “哦。”苏词撇撇嘴,说起另一件事:“喂,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我今天就出去玩了半小时,就被告到苏梨那里去了……你下次别找她,直接联系我,告状精!”
      南景煜托着少年腰肢的手掌微微收紧,“现在才想起来要联系方式?”他将人放到书桌上,点开光屏调出加密通讯频道,“你自己输入。”
      苏词晃着的小腿停住,在光屏上输入号码,保存,备注“夫人”,随即拨打,他自己的手环立马响应。苏词关闭手环,继续晃荡小腿,“好了。”
      南景煜捏住他的手腕,“等等,我刚刚看到你的手环里只有苏梨一个联系人,这不是你常用的通讯设备吧?”
      苏词:“……”
      他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首相大人,偷看别人的光屏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南景煜盯着少年赤足晃荡的虚影,拿出手机,说:“把你的私人号码存一下。”
      这年头怎么会有贵族还用手机啊?
      苏词无奈接过,将自己的号码存进去,备注“苏词”,随后把手机还给南景煜,“好了。”
      头顶上传了一声轻笑,“怎么不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操作了,怕我偷看?”
      苏词面无表情:“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
      南景煜没有接话,只是再次将少年抱起。
      隔着衬衫能感受到对方胸腔传来的震动,苏词不满地伸手戳了戳,“笑什么笑……”
      “嗯,不笑。”
      少年被南景煜抱回次卧。

      等南景煜关门离去,苏词低头看着已经止住血的手指,有些出神。
      他方才在书房里什么也没发现,里面只有一堆书和旧报纸,空空荡荡。想来也是,南景煜真正的办公场所是双子塔和首相府,这里不过是一处被闲置多年的私人住宅,又怎么会留下什么重要痕迹。
      但那花瓶确实是他不小心打碎的,不是故意为之。打碎后,他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心虚,那种感觉就像空着手走出超市时总觉得自己像个贼,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仍忍不住目光游移。他害怕南景煜会怀疑自己别有用心,尽管他确实算不上什么纯良之辈。
      情急之下,他用碎片划伤了自己的手指。这是他从小用到大的伎俩——每当他闯了大祸,就会通过把自己弄伤的方式来转移长辈的注意力。
      他很清楚自己这张脸的优势,只需稍稍垂下眼睛,露出一点脆弱的神情,就足够让看见的人心软。来人见到他受伤,会第一时间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伤口上,而不是责问他的过错。
      这个方法对他的所有长辈都有效,包括福利院的老师、苏梨和杨悦。当然杨悦并不心疼他,只是担心苏梨心疼。
      现在,对南景煜同样有效。
      他的思绪有些混乱,以至于忽略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如果南景煜真的不想让他进那间书房,从一开始就会阻止他。

      厨房料理屏上亮起动画提示,与此同时,卧室里的苏词收到了通知,是南景煜煮的粥好了。
      他打开房门,赤着脚走下楼,留下一串发光的足迹。走进厨房,枸杞雪梨粥正咕噜咕噜冒泡,香甜浓郁。苏词在调味架上扫视了一圈,然后……
      “首相大人,你的粥好了。”苏词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请进。”
      门咔嗒一声自动开了。
      暖光漫了出来,檀木书桌上浮动着十几面加密资料。苏词看着闪烁的星域图,将粥碗怼到南景煜面前:“趁热吃吧。首相大人要不要猜猜,我在粥里加了什么好东西?”
      智能检测仪从笔筒里弹出,被南景煜轻轻按回去,“提醒一下,厨房AI会主动扫描可疑物质。”
      “切,没劲。”苏词顺势坐到办公桌的边缘,碰倒了一摞电子文书,它们就像多米诺骨牌,哗啦啦地一个随一个接连倒下。
      光屏里立刻冒出一个迷你AI,手忙脚乱地把文书扶正。苏词觉得有趣,又伸出手指去戳倒。
      扶起来,戳倒;再扶起来,再戳倒。
      小AI急得团团转,泪眼汪汪地看向南景煜求助。苏词恶劣地伸手挡住它的视线,还屈指弹了弹它的脑门。绿色的小家伙在光屏里弹飞,翻了好几个滚,气得颜色变红,直接原地羽化。
      苏词得意地晃荡着腿,突然感觉手腕被温热的掌心圈住。南景煜倾身过来,自然地伸出手将他过低的领口往上提了提,“你往粥里加了双倍糖霜,再高点血糖仪就要在终端报警了。”
      “甜点才好吃。”苏词理直气壮。
      “嗯。”南景煜应了一声,并未反驳。
      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看上去亲密无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同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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