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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谁的头发 ...

  •   栾乐被一声雷惊醒,外头突然没预兆的下起了雨,雨声越来越密,栾乐细细的听了一会,觉着愈发大了起来。

      翻了个身,过了许久,还是难以入梦。

      自从阿父阿母为他寻来恢复灵气的丹药,他吃了之后夜间总是睡不好,阿九说是因为一下补了太多灵气。

      栾乐近日夜间偶尔会睡的沉,但总能梦见一个男人,梦中种种仿佛都真实发生过,栾乐直觉与他之前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他问过阿父阿母关于他失忆时的事情,他们也并不清楚,或许亦是不想同他多说,只寥寥几句。

      阿父阿母说,在他失忆那段时间误入西溟,被一野兽带走,吸干了他的灵力,囚禁于山中,后野兽遭敌人偷袭,抵不过人多势众,大败而逃。随即带他迁至西溟的溟溪边,阿父阿母趁机救出了他,带他回到东溟,寥寥数语便说完了他在丢失在西溟三年的记忆。

      自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后神州大地万物生,飞禽走兽花鸟鱼虫皆长出灵根。时间一片祥和,没有尊卑秩序,万物共生,就这样过了万年。

      从前的神州大地没有季节之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出现了四季,不过东溟花草树木种类之多,花草都有自己喜欢的季节,一些睡了,另一些便接踵而至,山川上河流边依旧开满了鲜花。

      神州之大,以溟溪为分界线,分东西两溟。东溟多花鸟鱼虫,西溟多飞禽走兽。

      东溟之灵性格多为平和,甚少打斗争地之事,多以家族群居。西溟主张强者生存,多靠武力争斗获取资源。
      东西两溟互不干涉,也互相看不上。也有少数上了年纪且不爱打斗的,在西溟难以生存,经溟溪桥可移至东溟边界处,但不可超过边界线向内百里处。而东溟往西溟迁的则甚少听说。

      西溟多好斗者,也有甚者企图攻陷东溟,让花鸟鱼虫向其称臣,只不过东溟能生存至今,不是单纯靠女娲庇佑。

      吸取天地灵气长出来的一些东西,也毒的很。

      溟溪蜿蜒绵长,本应由钦原及桂竹两大家族守候,但因多年前家族间有些龃龉,只能将东溟侧溟溪分为东南溟溪线及东北溟溪线,双方各守一边,多年来倒也相安无事,只是时不时要互相打听对方近日除掉了几只来挑衅的西溟妖兽,无论多少都要默默嘲讽一番。

      栾乐刚被救回来时昏迷了一年之久,阿父阿父将他放到灵力最盛的古树的树洞中。古树上参天下地底,从地下百米一直向上耸入云中,枝干延伸百里,枝叶扶疏、浓翠碧日,吸收天地之灵气。古树覆盖之地皆为他们鸾鸟一族之地。

      栾乐断断续续休养了近十年,才慢慢将将丢失的灵气补回,只是由于之前损伤太过,自出生便带着的天灵根难以补全。

      十年来栾乐性子愈发沉稳,因刚回来时身体虚弱,做不得什么,只能勉强维持化形,整日只能赏花喝茶,或者去书阁中看书打发时间。不过栾乐有几次也无意中听到家中的花草悄摸说他必定是在西溟受了折磨才性格大变。

      都是些花精草怪,胆小得很,也无甚恶意,栾乐每次听听也没当回事。现在细细想来,总觉得与梦中的情形对不上。

      虽不明确的梦到什么内容,但总觉得隐隐间,梦中的自己并没有难过和愤怒,似乎是有喜悦的。

      阳光渐渐的从树屋的门缝中打了进来,又是一夜。

      栾乐有些烦闷,推开门,化成原形,随即展翅一震,直直的向外头飞去。只见他长长的尾翎呈较浅的五彩色,淡淡的泛着金光。通身雪白,只两侧羽翎与尾翎一样的颜色,头顶后方的长羽顺着脖颈贴着。

      他们鸾鸟一族象征和平,鸾鸟出动必能安定四方,镇守东溟,因此东溟百兽以鸾鸟一族为首。但鸾鸟一族繁衍困难,一百年诞生、一百年破壳,所以千年来仅有二三十只。每只鸾鸟的通身的羽毛各不相同,可通过颜色区分。

      栾乐展翅仰冲,避开了停僮葱翠的树枝,飞向云端,想起了他第一次遨游俯瞰整个东溟。

      那时栾乐是他们一族年岁最小的一只鸾鸟,只三百岁,还未化形。再过一日便是他成年的日子,父亲母亲和哥哥会为他举行冠礼,鸾鸟一族的冠礼便是领他在东溟的空中翱翔一圈,向百兽展示鸾鸟一族又一成年鸾鸟,从今以后也为东溟护一方平安。

      那时的小鸾鸟想着明天要在空中向百兽展示自己,既紧张又兴奋,丝毫未料到当日会发生何事。

      “哥,我有些紧张。”栾乐向头顶望去。

      只见更高处的树干上站着一只体型稍大的鸾鸟,正巧一束阳光从头顶打下来,只见那只鸾鸟紫金相间的羽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尾翎也呈五彩色,虽看起来年岁不大,但很有哥哥的架势。

      栾晨听闻飞到栾乐身旁说到:

      “明日我就在你身旁,不必担心,再说还有阿父阿母在前头。”

      “你成年时的这一趟紧张吗。”栾乐又问道。

      突然听闻远处传来几声轻笑———是化了形的栾渊鸣和风安从远处走来。

      其中一位高大英俊,黑色的头发有序的垂在脑后,玄金色的长袍将将落在脚面上方,一根长羽腰带系于腰间,这便是栾晨和栾乐的阿父。另一位一走过来便觉得芳姿绰约,着紫金色外袍,如水藻般的长发中隐隐泛着紫的便是阿母。

      “你哥哥那时只有兴奋,可没有一点紧张。”栾渊鸣说。

      “是啊,兴奋的几天没睡,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去天上飞了。”风安打趣道。

      栾晨飞下树枝,落地前的一刻化了形,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阿母,别再拿这件事打趣我了。”

      鸾鸟一族须在成年之后才可化形。栾乐看着下面化形的阿父阿母和哥哥,隐隐的期待着。

      不觉间已飞过大半东溟,栾乐还未回过神,侧前方突然间被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迎面撞上,猛的撞到,栾乐被撞的向后倒去,痛的缩起了一边翅膀,转眼间,把另一扇翅膀也收了回去,向后一仰,直挺挺的掉了下去。

      其实这一撞对栾乐来说并不算严重,只是将计就计的想躲个懒,也想看看撞他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反应。他打算收翅直直的落下,等到离地面还有数十米的时候再打开翅膀缓冲落地。

      就在他下坠到一半的时候后脑后皮肤不知为何突然发烫,栾乐在半空中突然被烫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心道:难不成方才还被撞伤了头?

      又下落了百米,陡然间他又觉着被烫了一下,心道:不对,里头定是有东西。

      栾乐突然加速,从自由落体转为向地面俯冲,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在落地的那一刻,直接化了形,随即一双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向头顶伸去。伸手解开了束起的头发,一头乌银相间的头发垂了下来,他伸出手指,在刚刚发烫的地方细细地摸着。

      栾乐突然间眉头一挑,又用拇指与食指在一小撮质地略硬的毛发上反复搓磨,栾乐试着往下拽,头发纹丝未动,他有些不耐烦,随即拽着那缕头发猛的用力,往下一拽。

      只见被拽下来的那缕头发,上面一段是他自己的,而下面一段却不是他的,不知是谁用了灵力把两缕头发接在了一起。下段的头发也是银色的,却比他的更粗更硬些。

      栾乐拿到鼻间仔细闻着,不太能够分辨,与他身上的味道极为相似,但能够确定的是,这确实不是他的头发。他决定等回到族中细细地翻阅书阁,看看能否找到线索。

      栾乐刚抬脚准备回去,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鸟鸣,栾乐回头看去,只见两只一大一小、六足四翼、赤如丹火的无头胖鸟向他飞来,随即停在他面前,

      是两只帝江。

      “对不住对不住,刚教会我儿如何飞,他还不善用翅膀,又贪玩,一不留神便撞了你,你可有受伤。”大的那只语气带着歉意,略带焦急的问到。随即立马转头训斥:

      “让你当心些,慢点飞,撞到人了还不快道歉!”

      只听那只小的怯懦的带着些哭腔:“对不住,我并非有意的,我下次再不这样了。”

      栾乐听闻,低下头看看那只圆滚滚的小帝江,想起方才落地的时候没站稳,在地上滚了两圈的样子实在有些憨,忍俊不禁:

      “罢了罢了,下次莫再横冲直撞,撞的我翅膀甚疼。”

      “当真不碍事吗,我刚看你直直地掉下去,甚是吓人。”显然是被栾乐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吓到了。

      栾乐摇摇头,正准备转身回走,突然脚步一顿又转头看向小帝江,看似淡淡然地说:

      “我乃鸩鸟,浑身剧毒,若沾他一下便会浑身长疮,拳头大的脓疮,从外头烂到里头,翅膀直接烂出个洞,再不能飞天的。”

      大帝江:他在说什么胡话呢,长得相差甚远,一听便是唬小孩的。

      说完便抬脚走了,刚走出几步,小帝江仿佛突然反应过,哇地一声,嚎啕大哭,栾乐听了一会,觉着这哭声着实有山崩地裂、翻江倒海之能。

      “你儿长大定有出息!”栾乐边走边回过头,语气带着肯定的对那大帝江说。

      大帝江:“.........”

      又转头看了看旁边哭的惊天动地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的小帝江,

      大帝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谁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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