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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听非听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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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三刻,坤宁宫的喜烛映得满地金箔生辉。晏明烛望着镜中凤冠霞帔的自己,指尖轻轻叩击妆奁边缘——那看似普通的紫檀木匣,实则是千机阁秘器“七巧盒”,按下第三颗螺钿花纹,盒底弹出十二支袖珍机关弩。
“女官大喜。”喜婆端着合卺酒进来时,晏明烛已将弩机藏入袖口。她注意到喜婆耳后有块月牙形胎记——与十年前灭门案中,那个向官兵通风报信的婢女一模一样。
红盖头落下的瞬间,明烛袖中机关针已然出鞘。喜婆突然甩开盘发,数十根银针夹杂着迷烟袭来,她旋身避开,金缕蚕丝如灵蛇般缠住对方手腕,却见喜婆扯断衣袖 ,露出小臂上的“机枢”刺青。
“果然是你。”萧危止的声音从喜帐后传来,他卸去喜服外袍,露出里面暗纹绣着星图的劲装,算筹在指间转出冷光,“机枢一脉果然贼心不死。”
晏明烛摘去凤冠,发间凤羽匣“咔嗒”展开,十二支追星箭对准帐外:“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婚讯?”话未说完,整座宫殿突然剧烈震动,喜帐顶部裂开,露出一张青铜巨网——竟是个改良版的“天罗地网”机关阵。
“是婚房的栋梁。”萧危止右眼星辉流转,算筹在掌心排出方位,“横梁刻着机枢一脉的'困龙纹',卯时方向第三根椽子是阵眼。”
晏明烛甩出蚕丝缠住萧危止,两人同时跃上房梁。她以机关针撬动椽子,却见里面藏着半卷密信,字迹赫然是她失踪弟弟的笔迹:“血契成,机关启,勿信天听......”
“先破阵!”萧危止拽住她即将触到密信的手,巨网已如乌云压顶般罩下。他突然咬破手指,在房梁上画出血阵,晏明烛这才惊觉,那正是千机阁失传的“破阵血咒”。
“你何时......”
“没时间解释!”他将她护在身后,算筹化作暗器射向四方铜铃,“接着!”一枚青玉算筹飞入她掌心,竟自动展开成罗盘,指针正指向喜床下方的太极图。
晏明烛咬牙跃下,机关针插入太极眼。整座宫殿应声翻转,喜床坠入地下密道,而他们则顺着倒悬的房梁滑入黑暗。落地瞬间,萧危止袖中射出荧光粉,照亮了密道墙壁上的星图刻痕——与贤妃井中的图案完全一致。
“这是......”晏明烛抚摸着墙上的玄鸟图腾,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千机阁总坛的方位指引。”
萧危止拾起地上的青铜钥匙,钥匙柄刻着“危”字:“我生母当年叛出千机阁,带走了半块总坛密钥。晏明烛,你还记得灭门案那天的细节吗?”
十年前的记忆如利刃割来。七岁的她躲在机关柜里,透过透气孔看见母亲被玄真子逼至崖边,手中紧握着半块玉珏。火光照亮凶手袖口的八卦图,而她弟弟的哭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原来那时,他已被萧危止的生母带走。
“你母亲不是叛徒。”晏明烛转身看向他,血契纹路在腕间发烫,“她是为了保护总坛密钥,才假意投靠藩王。玄真子怕秘密泄露,才屠尽阁中上下。”
萧危止猛地扣住她肩膀:“你怎么知道?”
“因为......”晏明烛取出贴身收藏的半块锦帕,上面绣着与密道相同的星图,“这是母亲用最后力气塞给我的,她说‘危烛合璧,机关重启’。”
密道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声。两人循声而去,只见一座青铜祭坛上,摆放着两具穿戴千机阁服饰的骸骨,其中一具颈间挂着萧危止生母的银饰,另一具则戴着晏明烛母亲的玄鸟金簪。两具骸骨手中分别握着“危”、“烛”二字密钥,与他们的玉珏严丝合缝。
“她们......”萧危止声音沙哑,“保护我们……自愿死在这机关阵里,伪造叛逃假象……?”
晏明烛泪着将玉珏嵌入祭坛凹槽,整面墙壁轰然打开,露出堆积如山的机关图纸。最上面那张羊皮卷上,赫然画着南疆苗寨的地形图,每个村寨都标注着“活体机关”字样。
“机关城的入口。”萧危止展开算筹,在图纸上标出北斗七星方位,“每月朔月,星图与地面机关重合时,入口才会显现。而我的蛊毒......”他掀开衣袖,青黑色纹路已蔓延至心口,“需要苗疆圣蛊才能根治。”
晏明烛忽然想起密道中未读完的密信,从袖中取出那半卷残页。上面除了弟弟的字迹,还画着一个齿轮咬合的图案,中心写着“天听掌令使”五个血字——正是萧危止的身份。
“萧危止,”她握紧他的手,血契纹路与祭坛产生共鸣,“你可知道,天听组织里有内鬼?我弟弟在信中说......”
话音未落,密道上方突然传来爆炸声。萧危止本能将她护在身后,碎石纷飞中,明烛看见玄真子带着一众机枢门徒闯入,为首者正是今日的喜婆。
“来得正好。”玄真子把玩着手中的双鱼玉佩,“阴阳玉珏合璧,机关城现世,你们的血刚好用来祭祀!”他挥手示意,门徒们甩出锁链,竟将萧危止捆在祭坛柱上。
晏明烛挥出金丝蚕丝,却发现力不从心——血契已消耗她太多元气。萧危止冲她摇头,右眼星辉大盛:“晏明烛,启动祭坛!”
她甩出机关针击落玄真子的暗器,却见对方袖口滑出一支金箭,箭头刻着“引脉”二字。这是弟弟的独门武器,难道他竟在玄真子麾下?
千钧一发之际,密道深处突然传来琴音。一道白衣身影踏机关弩而来,手中银伞展开成盾牌,挡下所有暗器。晏明烛瞳孔骤缩——那伞面上的玄鸟图腾,正是千机阁“天工”一脉的标志。
“阿姐,别来无恙。”白衣男子摘下面具,露出与萧危止如出一辙的面容,只是左眼戴着一枚刻满星图的眼罩,“我是无明啊……”
三个月后,南疆腹地。
晏明烛望着眼前的苗寨,指尖的听风簪发出蜂鸣。看似普通的吊脚楼,实则每片瓦当都是机关枢纽,竹帘后的银饰碰撞声,竟暗藏摩斯密码般的机关信号。
“小心脚下。”萧危止按住她肩膀,算筹在掌心排出“艮”字,“这里的石板路按八卦方位移动,踏错一步便会触发毒烟。”他右眼的星辉比往日更盛,自血契结成后,每逢朔月,他的天听眼便会与明烛的机关术产生共鸣。
晏无明走在前方,银伞轻叩地面,竟探出一条隐藏的石板路:“当年母亲将我托付给天工一脉长老,才得以在灭门案中幸存。这些年,我一直在苗疆寻找机关城入口。”他转身时,左眼眼罩滑落一角,露出与萧危止相同的星辉纹路。
晏明烛心中一震。原来姐弟都遗传了母亲的机关天赋,只是她继承了机枢一脉的机关针,弟弟则习得天工一脉的器物制造,而萧危止的天听眼,竟也是千机阁血脉的证明。
“到了。”晏无明停在一座荒废的风雨桥上,桥栏雕刻着苗族古歌中的百鸟图,当他将银伞插入桥心时,整座桥突然翻转,露出通向地下的阶梯。阶梯两侧的石壁上,用苗文刻着"擅入者,以血饲蛊"的警告。
萧危止取出玉珏,星辉与石壁上的星图呼应,阶梯自动延伸至黑暗深处。晏明烛握紧袖中的机关针,嗅到空气中弥漫着雪蚕蛊的气息——这是萧危止每月需服用的续命散主药,看来机关城果然与蛊毒有关。
地下三层,众人踏入一座巨型祭坛。中央石柱上缠绕着青铜巨蟒,蛇口中衔着一枚水晶球,里面漂浮着无数细小蛊虫。晏明烛认出那是苗族传说中的“万蛊之母”,而祭坛四周的墙壁上,竟嵌着数十具穿戴千机阁服饰的骸骨,每具骸骨手中都握着不同的机关器物。
“这是......”无明抚摸着石壁上的刻纹,“千机阁与苗族蛊师的血盟祭坛。当年天工盟约签订时,双方以活人祭祀,种下共生蛊毒。”
萧危止突然剧烈咳嗽,蛊纹已蔓延至咽喉。晏明烛连忙取出银针,却见他摇头指向水晶球:“用我的。”他咬破指尖,鲜血滴入蛇口中的凹槽,水晶球突然发出蓝光,万蛊之母应声苏醒,蛊虫如黑雾般涌出。
“后退!”无明挥伞布下机关盾,晏明烛则甩出金丝蚕丝,试图缠住蛊虫。但这些蛊虫竟能穿透蚕丝,直扑萧危止面门。千钧一发之际,他右眼星辉暴涨,竟在眼中映出蛊虫的弱点——每只蛊虫的背部都有一个极小的机关枢纽。
“刺它们的星门穴!”萧危止大喊,“蛊虫被机关术改造过,星门穴是致命弱点!”
晏明烛瞬间会意。机关针在指尖快速变形,针尖绽开成三棱状,专破机关枢纽。她凌空翻转,如穿花蝴蝶般刺向蛊群,每一针都精准命中星门穴,蛊虫纷纷落地化作青烟。
与此同时,晏无明将银伞插入祭坛中央,伞面展开成罗盘,与萧危止的算筹共鸣。祭坛地面缓缓裂开,露出更深层的空间——那是一座悬浮在空中的青铜城池,城墙上的每个垛口都是一具机关弩,护城河竟是流动的水银。
“机关城现世了。”萧危止望着城池,眼中星辉与城中央的高塔共鸣,“塔顶的星图仪,就是启动天工盟约的关键。晏明烛,用你的血契之力,助我升空。”
晏明烛点头,握紧他的手。血契纹路在两人腕间亮起,如两条燃烧的齿轮。她甩出金丝蚕丝缠住高塔,带着他凌空飞跃。当他们踏上塔顶时,星图仪突然转动,投射出二十年前的画面:贤妃与晏明烛之母跪在祭坛前,先帝手持盟约,身后站着年轻的玄真子。
萧危止喃喃,“天工盟约的真正内容,是千机阁以机关术护佑江山,而皇室需世代供奉蛊毒解药。玄真子篡改盟约,制造天罚假象,就是为了独掌机关与蛊毒的力量。”
晏明烛取出阴阳玉珏,合并的瞬间,星图仪射出一道光柱,直指皇宫方向。光柱中,隐约可见新帝与国师对峙的画面——原来双时间线叙事在此刻交汇,现实中的朝堂权谋与地下的机关城秘密同时揭晓。
“小心!”晏无明的警告从下方传来。晏明烛转身,只见玄真子带着一众机枢门徒踏蛊而来,他手中握着明烛弟弟的银伞——原来晏无明为他们,已被擒获。
“晏明烛,你以为能解开所有机关?”玄真子狞笑着抛出晏无明,晏明烛本能伸手去接,却被萧危止拉住。
“别去!”
太迟了。晏无明在坠落过程中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他身上竟缠着数条血蛊,那些蛊虫瞬间钻入晏明烛体内。萧危止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玄真子的阴谋——以晏无明为饵,将共生蛊种入晏明烛体内,这样一来,萧危止的蛊毒与晏明烛的血契将同时成为威胁他们的武器。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玄真子登上塔顶,手中拿着完整的双鱼玉佩,"要么交出机关城控制权,要么看着你们的血契成为杀死彼此的利刃。"
晏明烛感觉体内有蛊虫在啃噬心脏,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机关齿轮转动般的声响。萧危止按住她颤抖的肩膀,算筹在掌心排出最后的卦象:“还记得核心梗吗?机关可算尽天下,唯独算不出......”
“心脉间错拍的齿轮。”晏明烛抬头看他,眼中泛起泪光。她突然握住他的手,将玉珏刺入自己心口——血契之力与蛊毒激烈碰撞,竟在两人之间形成一个巨大的齿轮光影。
“晏明烛!”萧危止惊呼,却见她微笑。机关针从她指尖滑出,刺入星图仪的关键枢纽。整座机关城剧烈震动,青铜弩齐齐转向玄真子,而明烛体内的蛊虫,竟在血契的光芒中化作了一枚枚精致的机关齿轮。
“你输了,玄真子。”萧危止右眼星辉化作实质,算筹指向对方咽喉,“因为我们的齿轮,从来不是用来计算阴谋,而是用来......”
“解开彼此的枷锁。”晏明烛接口,她站起身,左臂的机关针匣完全展开,108枚玄铁针在蛊光中化作银色蝴蝶,“千机引,启动!”
星图仪发出耀眼光芒,青铜弩的箭矢穿透玄真子的衣袖,而他怀中的双鱼玉佩应声碎裂,露出里面刻着的“灭阁”二字——那是当年他伪造贤妃叛逃的证据。
机关城外,苗寨的吊脚楼纷纷变形,露出隐藏的飞天翼。晏明烛望着悬浮的城池,终于明白母亲所说的“机关术是救人的星图”——这座城池不是武器,而是能抵御天灾的移动要塞,正如《天工开物》中记载的“以工代赈”之法。
“现在怎么办?”晏无明挣脱束缚,来到他们身边。
萧危止取出算筹,在星图仪上排出新的卦象:“先解蛊毒,再回朝堂。新帝需要我们的机关术,而我们......”他看向晏明烛,腕间的血契纹路已与她的机关针匣融为一体,“需要重新订立天工盟约。”
晏明烛点头,取出金缕蚕丝为他包扎伤口。当蚕丝触到他心口的玄鸟胎记时,两人同时想起冷宫井中的倒影——原来从相遇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像齿轮般紧密咬合,再也无法分开。
三个月后,京都护城河。
晏明烛站在机关龙船的甲板上,望着远处皇宫的飞檐。这艘以机关城残骸改造的战船,船身覆盖着苗族银饰打造的鳞片,每片鳞片都暗藏弩机,船头的龙头嘴里,竟嵌着万蛊之母的水晶球。
“准备好了吗?”萧危止走上前来,今日他身着亲王朝服,右眼戴着精致的星图眼罩,算筹换成了黄金质地,“玄真子虽死,但他的余党还藏在朝堂。”
晏明烛点头,发间凤羽匣轻轻震动。经过南疆之行,她已能熟练操控机关城中的“天工十二器”,此刻,十二支追星箭正藏在她袖口,箭头淬着能识别机枢刺青的荧光毒。
龙船缓缓靠近御码头,新帝的仪仗队已在岸边等候。晏明烛注意到,礼部尚书的袖口有不自然的褶皱——那是用来隐藏机关暗器的设计。
“晏女官果然容光焕发。”新帝笑着递来一杯酒,“听闻你在南疆找到了失传的机关术,可愿为本宫演示一二?”
晏明烛接过酒杯,指尖轻叩杯沿。杯底竟刻着机枢一脉的“困龙纹”,酒中隐隐有雪上一枝蒿的气味。她不动声色地将酒倒入袖口的银壶,壶中机关自动过滤出毒粉:“陛下谬赞,民女不过略通皮毛。”
萧危止突然按住她的手,算筹在掌心排出“离”卦:“陛下,臣有一物想献给您。”他取出合并后的阴阳玉珏,玉珏表面浮现出京都的机关分布图,护城河下的暗河、皇宫中的密道,一一清晰可见。
新帝瞳孔骤缩:“这是......”
“天工盟约的真正内容。”晏明烛接口,机关针在袖中抵住袖口,“二十年前,玄真子篡改盟约,让皇室误以为千机阁意图谋反,实则......”她指向龙船下方,水面突然裂开,露出暗藏的巨型水车——那是用机关术改良的灌溉系统,“千机阁一直在用机关术治理水患,所谓天罚,不过是玄真子操纵天气的阴谋。”
殿内突然传来异响。晏明烛旋身甩出追星箭,精准击中从房梁跃下的刺客——正是礼部尚书。他倒地时,怀中掉出一本《机枢秘录》,封面上赫然盖着玄真子的印章。
“陛下请看。”萧危止展开秘录,里面记载着玄真子如何用“祈雨天书”制造旱灾,又以"天罚"为名排除异己,“他甚至在您的膳食中种下蛊虫,借此操控朝堂。”
新帝脸色铁青,伸手按住自己心口:“难怪朕时常心悸......晏女官,可有解药?”
晏明烛取出一枚机关针,针尖绽开成莲花状:“此为‘逆脉清蛊针’,需以天工盟约为引。”她看向萧危止,后者点头,两人同时将玉珏按在新帝手腕,血契纹路与蛊毒产生共鸣,竟在皮肤下形成一个微型齿轮。
“别动。”萧危止的声音沉稳,“齿轮每转动一圈,便能带出一分蛊虫。晏明烛,准备收针。”
晏明烛屏息凝神,十二枚机关针依次刺入新帝膻中、气海等穴位,形成北斗七星阵。当最后一枚针刺入时,新帝咳出一条血色小虫,而萧危止腕间的血契纹路竟淡了几分——原来共生蛊的特性,让他们能分担彼此的痛苦。
“谢两位救朕一命。”新帝擦去冷汗,“朕愿重订天工盟约,以机关术造福百姓,不知......”
“盟约可以重订,但有一个条件。”晏明烛取出从机关城带回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天工”二字,“江湖势力与朝堂需各自遵守边界,而千机阁......”她看向萧危止,后者微笑着将算筹放在她掌心,“将作为独立势力,监督盟约执行。”
新帝沉思片刻,终于点头。就在此时,护城河突然掀起巨浪,一艘黑色机关船破水而出,船头站着个戴着斗笠的神秘人,手中握着无明的银伞——正是玄真子的残余势力。
“小心!”萧危止拽着晏明烛躲入龙船机关舱,只见无数弩箭破空而来,竟能穿透银饰鳞片。晏明烛这才惊觉,对方的弩箭涂着能腐蚀机关的强酸。
“是引脉一脉的‘蚀骨箭’。”晏无明的声音从通讯机关中传来,他正在船底操控防御系统,“阿姐!启动龙头的‘万蛊之母’!”
晏明烛冲向船头,机关针刺入水晶球的枢纽。蛊虫如黑雾般涌出,竟将蚀骨箭的酸液全部吸收,化作一颗颗晶莹的露珠。萧危止同时启动船身机关,鳞片翻转露出里面的反光镜,将阳光反射成激光,瞬间击穿敌船的甲板。
“胜负已分。”萧危止摘下眼罩,右眼星辉与龙头的水晶球共鸣,敌船的机关枢纽逐一爆炸,“现在,该解决最后的谜题了。”
他取出阴阳玉珏,对准落日的方向。玉珏合并的瞬间,阳光穿过齿轮纹路,在水面投射出一幅全息影像——那是二十年前贤妃生产的场景。晏明烛之母站在一旁,手中抱着一个男婴,而贤妃怀中的女婴,颈间正戴着玄鸟银锁。
晏明烛捂住嘴,“萧危止.....是…”
萧危止握住她的手,血契纹路与玉珏的齿轮完全重合,“当年为了我们,两位母亲调换了孩子的性别,让我以皇子身份活在宫中,而你则作为千机阁传人被藏在民间。”
晏无明从船舱走来,手中拿着母亲遗留的日记:“阿姐,母亲在日记里说,千机引不是武器,而是连接人心的齿轮。现在,我们终于完成了她们的遗愿。”
夕阳西下,机关龙船缓缓靠岸。晏明烛望着萧危止眼中的星辉,想起第一次相遇时他说的话:“机关可算尽天下,唯独算不出,遇见你那日,心脉间错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