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复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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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晚上十点，许明月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的色块与线条，手在数位板上飞快地移动。
突然，放在桌旁的手机屏幕亮起，嗡地震动了一下。
她随意拿起来一看。
发信人是一个未保存的陌生号码，内容只有短短五个字：
许明月，我爱你。
“？？？”
许明月动作骤然顿住，满头问号地盯着这行字。
谁啊？大晚上的，用陌生号码跟她表白？
公司的哪个同事？
穆青杨？可这明显不是他的号码。
她疑惑地点开历史记录，发现这个号码在几天前曾给她打过一通仅有几秒的电话。
容修？？？？
许明月更不可置信了。那个清冷自持、永远与人保持距离的容修？从国外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回来？
发错短信了？可抬头又明晃晃地写着她的名字“许明月”。
她这会儿正忙得不可开交，一种被打断、被冒犯的感觉混杂着荒谬感涌上心头，飞快地编辑了一条回复：你是不是发错了？
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发送。
等了片刻，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算了。工作还没做完，没工夫搭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她甩甩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
十点四十，她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打了个哈欠，关掉电脑，疲惫地揉了揉酸涩的脖颈。
走出公司大楼，晚风带着凉意迎面吹来，瞬间吹散了积攒一天的闷热，也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街道上行人寥寥，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她下意识地又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再次点开了那条短信。
来来回回，将那六个字看了三四遍。
尤其是那个“爱”字，她甚至怀疑自己最初是不是看错了。
这是容修发的？
那个向来清冷、克制、惜字如金的容修，会用这种方式、如此直白地……表白？
许明月一路走着，一路低头盯着手机屏幕，试图从这冰冷的文字里解读出发送者当时的状态。
是喝醉了吗？还是……拿错了手机？
十年前那个总是抿着唇、眼神疏离的少年，与这条直白得近乎莽撞的短信形成了太过强烈的对比。
她正胡思乱想着，走到一个路口，身旁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汽车鸣笛声。
许明月停住脚步，循声望去。那辆熟悉的银色迈巴赫，居然悄然跟在了她的身侧。车窗降下，露出容修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许明月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吗？”她先开了口，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防备。
“嗯。”容修很郑重地点头。
许明月犹豫了两秒。深更半夜，她一个单身女性实在不应该轻易上男性的车。
可是……对方毕竟是容修，是他们从小就认识的人，更何况他刚才还发了那条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短信。
强烈的好奇心最终压过了谨慎，她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先不用开，”她一坐下就立刻说道，身体微微绷紧，“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车内弥漫着一种冷冽的木质香调，混合着容修身上独有的气息。许明月注意到他今天穿的不是往常那类笔挺的西装，而是一件深灰色的休闲衬衫，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商场上的锐利，多了几分……她说不清的感觉，像是卸下了一些伪装。
容修却没有立刻吭声，只是双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次，许明月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试图从中找出些许端倪。车厢内的空气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错。
忽然，他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整个身体倾向她这边，一只手撑在她座椅的靠背上，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许明月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阴影笼罩下来，接着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吻了她。
许明月完全愣住了。他身上带着夜晚的凉意和一种冷冽的香水味，紧密地贴着她。那触感冰凉却强势，从未有过的亲密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一秒，两秒……许明月猛地反应过来，胸腔里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愤怒和羞辱感填满。她用力一把推开他，想也没想，抬手就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该不会认为这样很好玩吧？！”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
容修被她打了一巴掌，脸颊偏向一侧，却并没有动怒，反而低低地、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沙哑，带着一种许明月从未听过的情绪。
不是吧……许明月下意识地双手紧紧握住安全带，身体向后紧贴椅背，瞬间警惕起来，随时准备逃跑。
容修到底在美国经历了什么？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抖M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几乎要伸手去开车门逃跑时，容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转回头，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红印，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偏执的认真。
“被你打了一巴掌，反而终于……能跟你说话了。”他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
“……你有病是吗？”许明月惊魂未定，仍然紧紧抓着安全带。
“也许。”容修低低地承认了，唇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自嘲，“我一见你，就什么都克制不住。理智、分寸……全都失效。”
“……”许明月无言以对，只觉得他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这完全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容修——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他。
容修深深地看向她，那双总是盛满疏离和淡漠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复杂而浓烈的情绪：“许明月，我想跟你复合。”
复合？
许明月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被这接二连三匪夷所思的冲击彻底搞蒙。
他们高中认识三年，互有好感或许有大半年，真正谈恋爱满打满算也不过几个月而已。
之后分开整整十年，期间音讯全无，简直像是从彼此的世界里彻底蒸发。
现在，他跑来跟她说“复合”？
少不更事时都没能守住的那点情愫，各自成年、历经世事之后，反而要来复合？
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反问，难以置信：“为什么？”
“因为我忘不了你。”他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忘不了？
“你忘不了就要跟我复合？还——”还这样不由分说地强吻她？直到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嘴唇上微热的、属于他的触感。
“是。我忘不了你。”他重复道，车内没开灯，他眼神偏执得惊人的发亮，“所以你要我怎么弥补都可以。做你的男友，我会事事以你为尊，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许明月本能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甚至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可笑。
然而——
做什么都可以？
她嘴唇微微动了动，已经到了嘴边的冷嘲硬生生顿住了。
她并不真的需要容修为她做什么。在没有他出现的漫长岁月里，她早已学会如何让自己过得满足。
虽然——她的确因他的骤然出现心潮起伏。
可她没想到，容修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此低姿态，近乎卑微，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留给她的所有印象。
她竟然……犹豫了。
是的，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底那一瞬间的迟疑。
这很奇怪，完全不应该。可她确实犹豫了。
“你该不会是，”她谨慎地打量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戏弄或疯狂的痕迹，“心理变态了吧？”
容修深深地看着她，目光像幽深的潭水，要将她吸入其中：“嗯。我心理变态。我只有心理变态才敢说这样的真心话。许明月，跟我在一起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复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