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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遗嘱请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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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沉的齿尖咬破碳酸锂铝箔，鎏金色药片在晨光里碎成星屑。宁远从身后握住他执药的手，婚戒压着2018年的病历，在医嘱栏空白处刻下齿痕："今日剂量..."他含住季沉颤抖的尾指，"需监护人亲自喂服。"
画廊顶层的复健画室漫着中药苦香。季沉将七百张心电图拓印在防菌纱布上，监护仪纹身在腰腹处随呼吸起伏，将宁远映在玻璃幕墙上的影子割裂成十七岁的模样——那时他总躲在画架后偷窥宁远打球，碳酸锂药盒上写满速写笔记。
季明城的脚步声惊落满地药片。老人弯腰拾起印着"N.Y"暗纹的药粒，忽然将画廊股权证书垫在调色盘下："新展的求婚装置..."他指节敲了敲《冰封情笺》的冰雕请柬，"需要用到我的颅骨CT片吗？"
季沉猝然折断画笔，松节油混着留置针渗出的血珠滴在股权书。宁远用沾满颜料的掌心覆住他手背，在季明城的签名旁按下监护人手印："我更想要您保险柜里..."婚戒刮擦纸面沙沙作响，"1997年3月的电休克治疗录像带。"
正午骄阳穿透冰雕新娘的捧花，烧焦的钥匙在展柜里投射出心电图光斑。季沉蜷在宁远怀里签署医疗委托书，笔尖刺破"急救时优先保患者艺术创作能力"条款："要是心跳停了..."他咬破宁远无名指将血珠按在签名处，"就把碳酸锂溶液灌进我心脏。"
林妍的保释电话在暴雨夜响起。季沉扯断监护仪腕带缠住手机，将碳酸锂粉末撒进听筒："当年你烧毁的第701封信..."他望着窗玻璃上宁远追车的倒影，"写的是我初次见你发病时的样子——"
"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是钴蓝色松节油。"
宁远突然将人按在未完成的《医嘱情笺》画布上。监护仪电极贴片在挣扎中脱落，他舔去季沉锁骨纹身渗出的药液："现在换我生病了..."暴烈的吻碾碎未尽的话语，"症状是看到你吞药就心悸，发作频率是每天晨昏定省。"
季明城在监控室看着这一切，手中婚戒设计图被攥出褶皱。老人最终打开尘封的保险柜，将电休克录像带与宁远的高中毕业照并排摆放——照片背面是季沉十九岁时的医嘱："今日与小远对视三次，心率超标就加服半片。"
初雪降落展馆时，季沉穿着绷带婚纱揭幕新展。七百瓶碳酸锂溶剂悬挂成吊灯，每滴药液都折射着监护协议上的指纹。宁远当众将镇静剂注射器改造成婚戒盒，鎏金液体在玻璃管中晃荡："这是终身处方..."他咬破季沉心口处的纹身，"每日三次，接吻送服。"
深夜躁期发作时，季沉在医疗委托书上画满宁远的睡颜。监护仪警报声响彻画廊，他含着药片吻醒熟睡的恋人："新医嘱..."喘息灼烧着宁远颈间红痕，"患者宁远出现碳酸锂戒断反应，治疗方案是..."
"即刻与我共犯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