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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打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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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城的晚风沾了江水，清凉又舒爽。
晚饭吃完，严方珩照例被严珞赶出门打羽毛球锻炼心肺功能。
满是各色涂鸦的深灰t恤配上纯灰色的运动短裤和小白鞋，让他的乖巧添上了几分凌厉。
严方珩背着球拍在公园找朋友，以往这个时间这一片应该有很多同学在这儿玩儿才对啊，今天怎么都是广场舞队的人呢？
公园有处凉亭，他打算先躺会儿，谁知道一靠近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我/去，怎么哪儿都有他？”
凉亭里，陈司毅正戴着耳机在看着不远处的广场舞大妈跳舞，丝毫没注意到侧面的严方珩。
“嘿！”地一声，严方珩回头就看见了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一个人——崔旭。
崔旭，雅叶一高高二一班文科重点班的班长，年纪轻轻已经出版两部原创科幻小说的市“文化”杯获得者。
但能力不等于人品，崔旭的个性嚣张跋扈，属于是有爹撑腰的实力型纨绔富二代。
一年前校草选拔赛他以两票输给了严方珩，自此以后两人见面就掐，严方珩不高兴搭理他，崔旭却是各种阴阳怪气，直面语言攻击。
“又来打羽毛球啊，我看你这小鹌鹑的体格还是先去健身房吃两年蛋白粉再来吧。”
“吃不吃蛋白粉用不着你操心，但你有空还是刷刷牙吧，臭气都飘我这儿了，我劝你还是离我远点吧，别给我肺整感染了。”
“哼，嘴上功夫这么厉害是每周叼着羽毛球拍练的吧，我说你那手胶怎么看起来那么干净，敢情是你/口/的啊。”
“哈哈哈哈哈。”崔旭身后几个兄弟笑得恶心。
严方珩心里冒火面上却还是装作不在意：“某些人还真是喜欢把黄磕当口头禅念，也不知道真心脏还是人越缺什么就越爱炫耀什么。”
“切，老子呢也不想和你废话，既然都是来打羽毛球的，那就比一局，谁输谁喊爹。”
“行啊，比一局就比一局，不过喊爹就不必了，毕竟大家都是有素质有家教的文明人，喊爹什么的听着实在太幼稚。这样啊，谁输谁请客吃冰棍吧，天也挺热的。”
“随你，反正无论赌注是什么，我只会赢。”
打羽毛球对严方珩来说只能算是一个锻炼方式，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话已经说出去，他只能另想办法。
突然，一个想法蹦进他的脑子里。
“单打多没意思，有本事咱们就玩双打。”
“双打？你一个独苗苗哪儿来的双打？”
“谁说我是一个人来的，没看见那儿还有个人吗？”
顺着严方珩手指的方向，陈司毅终于看见了距离自己不到一百米的事故现场。
一个人尴尬的看向对面四个人。
严方珩走上前楼住陈司毅的脖子：“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转校生陈司毅，一会儿我和他组队和你们比，你们呢最好挑个能打的上，不然就他的实力你都不够看的。”
可怕的虚荣心。
陈司毅都没懂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出来转转，手上怎么就突然多个羽毛球拍。
双方篮球场候场。
陈司毅坐在休息椅上，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陪你和他们打一局羽毛球？”
“嗯。”
“而且不能输，因为你没带钱请不起他们吃冰棍？”
“嗯。”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和他们打？”
“因为男人的尊严。”
“……”
“哎呀，我都不计较你拿我寿司了，你就勉为其难帮我这个忙吧。”
“谁拿你寿司了，那是我付的钱。”
“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欺负你的好朋友吧。”
还是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陈司毅意识到自己没办法拒绝，只能无奈答应：“行吧，但事先声明我羽毛球打的不是很好，如果输了别怨我。”
严方珩只当他是谦虚，讨好的点头表示就算真输了也不怪他。
这边严方珩，陈司毅，那边崔旭和他的天生自来卷还带些危险气息的校外朋友。
左侧一方率先发球，严方珩非常自信，最开始学这个的时候他就非常擅长发球，因为根本接不住。
白净的羽毛球被高高抛起，“啪！”的一声又被打出去。
崔旭和卷毛男非常默契的变幻队形，反之严方珩只能跟在陈司毅后面扮演表情包的角色。
陈司毅独自一人和对方打的有来有回，严方珩把紧张的气氛也烘托的很到位。
而作为裁判的另外两人眼神直勾勾的跟随小小的球变化。
半天没接到球，严方珩有些不爽，冲陈司毅喊道：“你倒是让我接一个啊。”
果然，陈司毅把下一发只要简单击中就可的球留给了他。
不过，严方珩的目标还是太远大，区区高度他就想要扣杀。
不出所料，他跳得过高，羽毛球非常顺利地击中了他的小腹。
扣杀这种动作严方珩也只在电视里见过。
这给崔旭惹毛了，对着陈司毅就吼：“喂！我/他/妈/忍你很久了，你/他/妈/是左侧球员老往右跑干嘛？连个区位都不分，一个人在整个场地里遛，你/他/妈/到底懂不懂羽毛球规则？”
根本不懂规则的两人面无表情的对视着。
严方珩心想还以为找了个王者原来和他一样是青铜。
说到底也是严方珩的错，承认道：“行啦，算我输行了吧，大不了我请你们吃冰棍呗，老这么咄咄逼人干嘛？”
“我咄咄逼人？！”崔旭不可置信他的话。
“额，也不是这个意思啦。”严方珩心虚，“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根本就不会打羽毛球，我只会用羽毛球拍接住飞来的羽毛球。但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完全怪我，你要是你刚才挑衅我，我根本就没想比什么赛，我就是出来溜达消食的。”
崔旭被气笑：“哼，你的意思还是我的错喽？”
严方珩立马正声：“不然呢，本来我就站那好好的，你非要无缘无故来骂我，我也是个正常青春期的男人好吗？我不要面子啊。”
严方珩的话有道理，崔旭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好悬没气栽地上。
还是一旁的卷毛男适时扶住他。
“那个，旭哥，咱还比吗？时间也不早了，我妈打电话跟我说让我早点回家。”做裁判的其中一位知道自己不该说话，可电话手表里催促他回家的母亲大人等不了。
“嗯，我妈也是。”另一位裁判也附和。
天色渐渐暗下来，街边的路灯都亮起来。
崔旭把手里的羽毛球拍往地上一摔，恶狠狠的看向两人：“咱们走着瞧。”
收尾的卷发男阴郁的眼神让陈司毅感受到了危险。
直到篮球场几乎没了人，陈司毅捡起地上的球拍递给严方珩。
严方珩接过略微弯曲的球拍。
“唉—”这回去要怎么跟姐姐解释啊。
“你没事吧。”陈司毅别扭的开口寻问。
严方珩以为他在问自己的心情，强撑着微笑说：“我没事，就是不知道一会儿回去怎么跟我姐解释这个球拍。”
“我是问你的肚子没事吧。”
“我的肚子？”
“嗯，刚才你没接住的那球不是打中你的肚子了吗，那个卷毛男生下手挺重，你没受伤吧？”
说到这儿，严方珩感觉到小腹一阵隐隐的酸痛，掀开t恤一看，果然有个硬币大小的青紫。
严方珩没在意这点伤：“就这么点青，没事。”
回到家，果然严珞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声音大的陈司毅隔着好几个房门都听见了。
江磊尝试着阻止却插不进嘴，只能侧身站在两人中间，不让严方珩靠严珞太近。
一米八的两个大男人被一米七五的严珞轻松压制。
事件的最终结果就是，严方珩被剥夺了假期后两天的支配权并且获得了两张化学练习。
卧室里，严方珩把情绪都发泄在写题上。
水笔刷刷地划过卷纸，用力过猛笔芯都快不能/露/头/了。
这时候，严珞的声音再次响起：“赶紧把窗户外面的鞋子收进来！要是今晚下雨淋湿了，你自己给我重洗！”
严方珩奋力压下生气，没什么感情的“哦”了一大声。
轻轻推开窗子，太大声会万一被听见会被视为想被再打一顿。
窗外的两双鞋子一双还是湿漉漉的连晒好几天都没干，一双早上才洗的已经能穿了。
严方珩连带着看鞋也不顺眼：“烦死了，都晒好几天了还不干，跟有病似的。”
“喂。”
轻轻一声，只有温柔。
这是严方珩第一次觉得看见陈司毅这张脸没那么糟糕。
两人之间还没说些什么，陈司毅就拎出下午买的那份寿司。
严方珩小心翼翼的接过来，问：“干嘛？可怜我啊。”
陈司毅认真说：“这份寿司本来就是买给你的。”
“那你说你要当宵夜？你可别为了安慰我饿肚子。”
“没有，我本身也不饿，说要当宵夜是逗你的。”
“真的？”
“嗯。”
“谢谢你啊。”
陈司毅低头摩挲着这短短的四个字。
“喏。”抬起头，寿司盒子已经被打开，“咱俩一起吃吧。”
两人在夜色中分享这一份难得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