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好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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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看着俞晓把殷水南载走，霍云晖回医务室去骂楚槐推荐那庙不靠谱。
楚槐摸着下巴反驳说：“不应当啊，我许的愿成真了啊。”
“你许了什么愿望？”霍云晖狐疑，这人哪里来的人品能让愿望成真。
“找个人治治你。成真了不是吗？”
楚槐吹了声响亮的流氓哨，“别太担心，应该是喉咙发炎引起的发烧，很快好的。传染不到你身上。”
“我在乎的是这个吗？！”
霍云晖强行摁下怒火，心里再三强调自己打不过楚槐，动手讨不到好。
“好了回去吧。运气好你能在出去比赛前再见到他。”楚槐把墙上的挂式月历翻面，新页被圣诞树占据了大半空间。
“……运气不好呢？”霍云晖拧着眉头算日子。
“那就运气不好呗！”
校医室的门随即无情地在他身后合上，霍云晖只得拿着刚殷水南落下的围巾离开。
可惜霍云晖的运气在这个月达到了最低谷。
围巾在洗衣机空转了一回，被挂在阳台上干了两天，最后被卷成一小块，跟无人使用的枕被一起躺在空床上等待。
直到霍云晖收拾行李离开宿舍，都没能再系回主人的脖子上。
飞机载着他跟队友飞去异国他乡，好久不见的朋友们在狭窄的机舱内大呼小叫，相互叫着对方的名头,好像真名是禁忌一样，被总教练警告再三还不消停后，所有人喜提加训二十圈。
霍云晖觉着自己冤枉，明明他除了嗯跟点头外什么都没干，干嘛连带惩罚要带上他。
总教练说：“这是培养你们的团体意识。”
霍云晖问：“请问我们单人赛要团体意识干嘛？”
一个游完一圈另一个游吗？还是田忌赛马？
总教练说：“你多话了，银鲨，你再加十圈。”
总之下机后所有人都□□练得毫无还手之力，洗漱完就抱着枕头沉入梦乡，手机瘾从未如此淡然过，惊得来查房的总教练感慨果然之前还是不够累。
他一圈巡完回来还是有个捧着手机摁屏幕的，总教练奇怪地抬头确认这房间是霍云晖没错，但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网瘾了？他回去上高三憋疯了？
总教练拧开门把手进门，霍云晖也大大方方地表示自己待会就睡。
“在发消息？谈对象了？”
总教练表示人之常情，他恋爱脑上头的时候也成天喊着把金牌当订婚礼物，被师母首先拿回来的金牌砸了脑袋才治好。
霍云晖被这个假设吓得浑身一抖，脑袋里首先冒出□□犯法的科普小视频。
“不是，我弟弟，他生病了。我发消息问问他好点没。”
此话不假，不过聊的不是殷水南本人，是楚槐。
殷水南恰好在霍云晖出校比赛的当天回校，便只好托楚槐转达自己好多了的消息给霍云晖。而霍云晖现在则争分多秒地发消息给楚槐，让他嘱托殷水南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哦弟弟，你们家有弟弟？！”
总教练见过霍云晖一家，短短的接触中他已经深刻领略了这家姐弟情浅的程度。
“你父母竟然还敢生一个，两个还不够闹心吗？”
“够了。所以我弟是我结拜来的。”
霍云晖显得有几分得意，他已经成功威逼利诱了楚槐去给殷水南自己的电话号码，他也就可以通过学校的座机被联络了。
“哇哦。”总教练心想怎么有人弟控脑跟恋爱脑一个褶子样。
“早点睡，你明天加练五圈。”
“为什么？”霍云晖想就算是我要上场也没这个练法的吧！
“因为玩手机玩太晚。明早迟到的话加练十五圈哈。”
总教练打个哈欠，关上灯出门了。
接下来的两周就在时不时地加练跟整天整天的正常训练之中度过了。
比赛反而是最不激动人心的部分，像复习太久已经劳累过度的学生只想着赶紧考完试解放，对运动员来说，甚至考完当场就能出成绩，没有煎熬的等待环节。
“而且比完赛是最能合理痛哭的时候啊，不管是赢还是输。”
总教练见缝插针传递经验，说他以前经常参加一些无足轻重的小比赛，赢了之后就当着大家的面一顿痛哭，看似是感动自己的进步，其实是失恋。
霍云晖请问总教练，你难道没有教练吗？
总教练说有，而且他确实也经常被骂，也经常被加训。
“就像你，小子，加训五圈去。”
霍云晖云淡风轻地抗议说他项目已经比完了。“而且我没下场。”
“你要是下场就好了！”同项目但下场的前辈想把霍云晖踹下水，他的训练强度是霍云晖加练之后的。
“比完这次就不比了吗？”总教练让两人都去游十圈醒醒脑子来。
最后凯旋而归，三枚金牌四枚银牌还有六枚铜牌！
只要下了场，基本都拿了不错的成绩。把总教练高兴得想把这些都绑在机舱顶的横杆上炫耀，被空姐以不安全劝阻了才罢休。
“这次比赛不过是开胃菜，我们真正的重头戏是明年夏天的世锦赛！知道吗？为什么这次把你们几个都带上又不让你们上场，是因为你们是我们的新底牌。好好练！明年拿去秀一秀！”
总教练掀掉霍云晖捂住耳朵的耳机，“尤其是你小子，好好练！”
霍云晖敷衍地点头，惹得总教练想把这故意装酷的小子罚下场。
“怎么样，见到别国的选手，别跟我说一点战意都没有。”
总教练坐到霍云晖旁边，不出意料地又发现霍云晖拿着他不离手的手机在刷聊天软件。
“还好。”霍云晖冷淡地摁灭手机，不让无新增消息的屏幕露出。
“下届世锦赛是不是在T市开？”
“是。好好表现哈。”
总教练眼睛一转，觉着他那义兄弟不过是遮掩早恋的谎言，谁家好兄弟一天到晚盯着岸上的手机等电话，八卦心异起，问霍云晖圣诞节怎么过。
“圣诞节？我不过圣诞节。”霍云晖皱眉，不被提起都想不起这事。
总教练啧笑，“你在免税店呆那一个小时多总不能全在给你弟挑伴手礼吧，还说没谈。”
霍云晖点头赞同，“就是给我弟的。那就一半当伴手礼一半当圣诞节礼物吧。”
总教练翻白眼，不想跟这愣头青说话了。
飞机在中午落地，大家又聚在一起吃了顿午饭后各回各家，霍云晖运气好，这个落地的机场离他家只有两个小时的高铁加四十分钟车程。
等他拖着行李箱跟大包回到家门前，刚好收到了来自殷水南的电话。
对面很惊喜，高兴的声音通过话筒不真切地传过来，简直是场因思念过度而诞生的美梦。
“太好了！终于打通了！哥，你在哪里？回到家了吗？楚医生跟我说你应该差不多到家了，比赛顺利吗？我好想你！明天能回校吗？我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
殷水南的话语生怕被三分钟通话限时打断，不断汩汩流出，湿润了霍云晖异常干涸的内心。
“我在家门口，比赛很顺利，不过我没上场，我今晚就回去，我也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
我也很想你。
霍云晖抬手捂住自己的半侧脸，终于有些回家的实感。
“那太好了，我在班上等你！圣诞节快乐！”
“圣诞节快乐。”
霍云晖笑着听殷水南碎碎念，直到通话时长临近极限，最后一句告别被打断，他终于舍得摁灭屏幕，把行李都又搬回车后备箱，丢下一句他回学校了就又奔驰离开。
迎接未遂的霍母在门口迷惑了好一会，认真思考孩子太爱学习到底是好还是坏，回校至于高兴得去跟见情人一样吗？
霍云晖一路通畅地到达了学校，把行李临时丢在宿舍楼，扯着装满伴手礼的袋子往教学楼走。
这个点大概是殷水南洗完澡准备回班的时间，霍云晖随着缓缓的人流前行，心脏不知为何跳动剧烈，跳得霍云晖几乎要停下来喘气。
夜已完全降临，昏黄的路灯照不亮路面，只让本就心绪不宁的霍云晖更加目眩神迷。
冬日细雨飘下来，校道上行人或打起伞或躲进连廊。但霍云晖不理这恼人的雨丝，只扯了帽兜戴上头权当雨衣，只加快脚步往前去。
迎面走来些人形，雨伞遮挡模糊脸部，霍云晖无法在远处辨认是否为自己熟识的人，只能在临近时快速检索脑内信息库，确认这身形相似的外壳内里不是同他有交情的朋友。
背后认人更难，霍云晖绕过一朵朵蘑菇，不时因卓越的身高被伞架子戳到某处。好在身上厚衣服给力，又或根本无心关注这事，总之他眉头都不皱地绕出了人群，提着分量不轻的包裹顺利走到了教学楼前。
教学楼前那标注着倒计时的电子屏发出诡异的红光，找到人身上显出种不可言状的恐怖感。学生当然也不在乎，只熟练地在屏幕前的走廊收伞抖水，三三两两地踩着被红光照亮的瓷砖楼梯上楼。
而霍云晖终于见着了在倒计时三字前停留的殷水南，一鼓作气冲上前，精确无误地拍上了他弟毫无防备的右肩膀。
殷水南吓得浑身一抖，见着是他哥则立即松下来。
“你回来了。玩得开心吗？”
殷水南亲昵地替他哥脱下已经湿透的帽兜，猝不及防忽然被霍云晖埋进肩窝，过热的呼吸尽数扑在他锁骨前的布料外。
“怎么了？玩的不开心吗？”
殷水南顺势就把他哥的短发又捋了一回，觉着自己像是在抚慰一只落了水的大狗。
霍云晖瘾君子般吸了好几口他弟身上的气味，确认自己确实不在梦里，才湿漉漉地抬起头，跟殷水南忧心忡忡的眼睛对视。
异国的夜晚很难熬，他总是得放几回月光曲才能真正睡眠。
睡不着的时候就回想往事消遣，他不惊讶地发现回忆越远就越褪色，显现种被漂洗过度的灰白色；清晰的回忆则都是金色的，最早是第一枚省锦标赛金牌，挨着的是与前辈共同举起的国赛金杯，还有殷水南。
不如说，大部分都是殷水南。梦里也是，回忆也是，现在也是。
“不好玩。我很想回来。”
霍云晖的心脏不再想跳出胸膛去了，找到了落点的它幸福得融成了一滩黏糊糊的蜜糖。
“欢迎回来。”
殷水南无条件包容他哥，伸出手给了他哥一个拥抱。
“好……”
好喜欢你。
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好喜欢你。为何我比我想象的更喜欢你。
霍云晖紧紧地回抱，像是要把殷水南嵌进自己身体里。
他无声地落下泪来，泪隐入殷水南的柔软围巾里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