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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跟你回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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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下班，于繁溜达去了超市买食材，然后回家做了咖喱。
林江雨发消息说要加班，所以于繁把他的那份单独盛好放好，自己则早早洗漱完，躺下睡了。
林江雨回来时已经接近十二点，他在公司吃了点饭，看到冰箱里的咖喱后，还是决定再塞两口。等他彻底收拾完回房间时，已经快一点了。
他轻手轻脚往床边走，下意识问了句：“睡着了？”
这一声蚊子一样，他也没想着真的等回应，谁想到床上那位几乎第一时间就回了话。
“没有。”
林江雨吓了一跳，动作也不轻了，一步跨过去躺在了床边。
“等我呢？”
于繁：“......才不是，今天喝了五杯咖啡......失眠了。”
林江雨：“干嘛喝这么多？”
于繁：“你还好意思问？”
林江雨抿嘴笑笑：“我错了，今晚好好睡，明天别喝那么多了，身体要紧。”
于繁嗯了一声，扯着林江雨的胳膊闭上了眼。
墙上的时钟因为晚上走时太吵，早被林江雨扣了电池，所以到了夜晚，屋子里就安静的不像话。
林江雨的困意很快就上来了，他用鼻尖蹭了蹭于繁的发梢，刚准备入睡，于繁又开口了。
“你元旦回家么？”
“嗯？没确定，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就问问。”
“那我看你喽，你回我就回。”
“我看你，你回家我就跟你回。”
林江雨听完这话琢磨了两秒，紧接着就瞪大了眼睛，困意顿时散了大半。
“回！”他说完就使劲把于繁往怀里揉，“今天突然怎么了！？”
于繁嘿嘿笑了两声：“没怎么，也许是最近诸事皆顺吧！”
.............................
因为诸事皆顺，所以剩下几天上班的日子都变得没那么难熬了。
最后一天下午，陈总提前给大家放了假，于繁就趁着机会去了趟超市，大包小包采购了一堆东西，有于州扬的一份，还有林江雨父母的一份。林江雨接到他的时候，搬东西搬了一脑门汗。
他们还在停车场碰到了高弦，正刷着手机等高苏锦。
高弦听到林江雨叫他才抬起头，就看见了一个左右胳膊挂满礼品袋的雨神。
“呦，这是打算回家呢？”高弦笑嘻嘻地看着他俩，收起手机替林江雨分担了一个胳膊。
林江雨刚腾出手就去接于繁手里的东西，于繁没让，只是回了高弦的话。
“嗯，你们回去么？”
高弦瞅瞅于繁又瞄了一眼林江雨，道：“回，这不正等苏锦过来，我俩现在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回家烦我爸的机会的。”
说完又问：“你俩这是......一起回？”
说话的功夫，几人已经走到了车边，林江雨打开后备箱把东西放进去，又把高弦手里的东西接过来，这才道：“一起回。”
“可以呀！”高弦突然兴奋，“你俩要么几年没进展，一有进展这速度就起飞了啊！”
“那必须比你可以。”林江雨白他一眼，余光又看到于繁在偷笑。
高弦冲他撇撇嘴，换了一副嘴脸又去问于繁：“怎么样？心里忐忑不忐忑？”
于繁愣了一下，冲他嘿嘿笑了两声：“没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
林江雨已经发动了车，他探头示意于繁上车，又对高弦摆摆手：“你接着等吧，我们回家了。”
“嘿！——”瞧这嘚瑟劲儿，高弦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扬长而去的车尾灯打了一套组合拳，但转而就笑了出来。
.......................
两个小时后，车子缓缓驶进了一片居民区。
林江雨恰巧接到了田絮的电话，刚报了位置一扭头，就看到两只手握得超紧，指节都泛白了的于繁。
“不是没想那么多，顺其自然么？紧张了？”
于繁：“有点......”有点过于紧张了，刚刚只是从电话里听到林江雨妈妈的声音，他的心就已经哽在嗓子眼了。
“别担心，今天不说那么多也行，就好好吃饭。”林江雨伸出一只手覆在了于繁手上。
于繁轻轻嗯了一声，感受着林江雨的体温平复心情。
楼上，田絮刚挂了电话，就一路小跑进厨房。
“他爸他爸他爸他爸！”田絮喊一声就拍一下林烽后背。
林烽刚洗完手还没擦，这会儿又被田絮晃地被迫甩干。
“干什么呀这么激动？”
“你儿子回来了。”田絮说。
“回来就回来了，这么激动干嘛？”林烽嘴上这么说着，脚却很诚实地往厨房门口挪，然后探头瞅了大门一眼，“人呢？不是回来了？”
“楼下停车呢，”田絮偷笑，“我激动得不是这个，我是刚刚好像看见你儿子副驾驶坐着人！ ”
林烽顿了一下，脑子里回想起他儿子上次回来时说过的话。
“你是说......真带回来了？”
“那不然呢！”田絮是真高兴，跟个小姑娘似的蹦跶着去开门。
林烽：“那现在就叫妈过来吧，刚好还剩俩菜，我现在炒。”
“好嘞！”
田絮接着就去敲对门的门，还没等到人来开，就忍不住一嘴一嘴说了个大概。
“你说小雨带人回来了？”老太太开门的速度大大提升。
“您别激动，我好像是看见了，咱们先回去坐下，他马上就上来了。”
“我看你比我激动！”老太太白了她一眼，脸上却始终挂着笑。
田絮刚扶着老太太进了屋，身后的门就又开了。
“妈。”林江雨打头阵，推门刚叫了一声，就看到屋子里——他爸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端着一盘菜，他妈扶着姥姥刚坐到桌旁，脸却是对着门的，仨人都以一种静止的姿势，齐刷刷看着他笑。
林江雨：“......”有点诡异，不确定，再看看。
“姥姥，爸。”他又挨个叫了声，“我......”
“回来啦！”田絮招呼一声就去接他手里的东西，然后趁着空挡往儿子身后瞄。
林江雨立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刚刚站在门口，堵了门，这会儿看见他妈的眼神，就侧身让开，然后接着说：“这是于繁。”
屋子里三人这才看清林江雨身后站着的人，同是一愣。
于繁从林江雨身后跨出一步，“姥姥好，阿姨好，叔叔好。”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于繁手里也拎着一大堆的东西，所以他在沉默里选择先把东西放下，塑料袋的撕拉声一路从他手里落到地下，格外刺耳。
最后是林烽先回过了神，“这位是？......”
他示意林江雨。
林江雨：“这是于繁，我......”
“我是林江雨的同事，叔叔好。”于繁抢了林江雨的话，又说了一遍叔叔好。
林江雨侧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说：“嗯，也是室友，这不放假了就顺便跟我回来看看你们。”
他说完就冲他妈歪脑袋示意，田絮这才哦哦哦地应着，“于繁啊，来来来，快进来。你看小雨这孩子，带客人回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搞得我们手忙脚乱的。”
于繁：“是我疏忽了，实在不好意思阿姨。”
“哎呀，我的意思是早知道小雨要带客人来，我就叫他爸多准备两个菜了。”
田絮边说边附身给于繁拿拖鞋，林江雨就在边上换自己的，边换边小声嘟囔了一句：“应该早就知会过了吧。”
田絮手下一顿，笑容僵在脸上，不过很快，她直起身，又恢复了刚刚的笑意。
老太太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招呼于繁进屋坐，又跑到田絮身边小声念叨：“不是说女朋友么？”
田絮尴尬笑了笑，也小声道：“我弄错了，弄错了......”
......
林烽很快端上了最后一道菜，落座时，他儿子正在给于繁拉凳子，然后摆碗筷，最后把他新端上的菜往于繁碗里夹。
他倒是没多想，就是田絮看他儿子的眼神比较耐人寻味。
“于繁家是哪里的啊？能跟小雨顺路回来，应该不远吧？”田絮给于繁夹了一筷子菜，顺道问了句。
“谢谢阿姨，”于繁回，“我家在西区那边。”
“西……西区啊……”田絮表情变了变。
林峰听出她话音有变，抬头露出一脸疑问，“西区怎么啦？”
“没…没什么，我就是想怎么没听小雨说过有个本市的同事。”
“于繁也是刚进我们公司，”林江雨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俩高中是同学，有几年时间不见了，这次很巧，我们成了室友，又成了同事。”
田絮：“......”
于繁：“......”
于繁刚塞了一嘴菜正准备抬头，听到林江雨喋喋不休又默默把头低了回去——说的有点多了吧哥~~
可惜，林江雨就是故意的，他了解他妈，自然知道他妈也无比了解他。
所以从进门开始，他就看出田絮眼里若有似无的猜疑。
与其让她旁敲侧击的问，那不如自己先交代交代。
“是嘛！哎呀那还真是巧了！那你们平时可得多互相照顾，哎对——”老太太倒是挺乐呵，用俩胳膊左右怼着林峰和田絮，“你俩快把小伙子电话留一下，找不到小雨的时候，找这个小伙子也行啊！”
“妈~”田絮尴尬笑笑，“你这不是给别人添麻烦么。”
“不麻烦，一会儿我给你们都留一个。”
这话要是于繁说的，就没有任何问题，可惜他没来得及。
这话是林江雨说的，飘到田絮耳朵里就很不对。
后来这顿饭吃的还算和谐......客气，礼貌。
但就因为这样，于繁越来越紧张，有那么一刻，饭菜放在嘴巴里都忘了怎么去嚼。
有时候林烽和田絮聊些别的事，和他这个客人无关，有的时候，又会突然抛给他一个话题。
他提着一口气，时刻做好回答问题的准备，直到桌子下，林江雨的腿慢慢靠过来，他用膝盖一下一下轻轻磕着于繁的腿，就这样，于繁神奇的真的放松下来。
饭后，田絮进厨房收拾碗筷，期间林烽跟她说话，她却一直心不在焉。
林江雨和于繁陪老太太聊天，田絮就时不时从厨房门口瞄一眼。
她有些问题想问，却又不知道应不应该问，什么时候开口。
直到从老太太嘴里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田絮的神经就一下绷紧，耳朵恨不得从厨房探到客厅里。
“你妈刚才可乐坏了，以为你带了女朋友回来，结果白期待了。”老太太偷偷指林烽，“这次想开车走，是不是又得靠姥姥我呀？”
“姥姥，”林江雨撒娇似的拉他姥姥胳膊，“得靠你，你可要和我统一战线。”
“那必须的！”老太太拉着孙子的手，“不过我也得问问你——女朋友呢？”
林江雨从眼尾看了于繁一眼，笑道：“我是答应副驾一定坐着一个，但可没说一定就是女朋友。”
他把女字咬的很重，田絮终于按捺不住了。
“林江雨！你进屋来一下！”
这声来得突然，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干什么呢这是？”老太太抱怨。
“没事姥姥，我先去，让于繁陪您聊。”
林江雨说着起身，路过于繁时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于繁冲姥姥尴尬笑了笑，然后用袖角偷偷抹了抹掌心的湿漉。
于繁能听见屋子里有声音，一会儿是田絮的，一会儿是林江雨的，时高时低，但却总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他时常因为走神而没听见姥姥在说什么，总要再问一遍，姥姥笑他怎么耳朵还没自己这个老太太的好，他嘿嘿一笑，却觉得脸上僵硬得很。
后来出门抽烟的林烽一开门就直接进了房间，想必是田絮给他发了消息。
他从于繁身边经过，带过一袭寒风，于繁没敢抬头。
再后来，于繁是怎么从林江雨家里出来的，他已经恍惚了。
他只记得那道门打开之后，林爸爸怒气冲冲瞪了他一眼，想开口，却又在看到老太太后努力憋了回去，然后就摔门而去。
林江雨跟着出来，安抚了姥姥几句，就拉着他走。
老太太不懂，她只是觉得，她那大孙子拉着他同事的手，拉得怎么那么紧。
而后就是从房间冲出来的田絮，她努力在外人面前保持庄重，所以压着急切的哭腔喊林江雨的全名。
林江雨在门口顿住了。
“今天不是时候，”他说，“我会回来跟你们慢慢谈。”
于繁就全都明白了。
他挣脱开林江雨的手，自己退到门口。
“今天打扰了，”他抬头，看到林妈妈湿润的眼眶和一脸茫然的姥姥，于是又把头低下去，“我还是先走吧！”
逃跑他最擅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