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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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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然擦着头发从里面浴室里面出来，江帆还倚在门边。他恢复了点气色，说：“算是认识吧，不过没什么事，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有点事着急上来”
江帆耸了耸肩：“你不想说就算了，行了，你先在我这呆会儿吧”
栗然看了眼酒店座机,说：“我借用电话问一下他们什么时候来”
江帆表示他随意。
酒店来了一个旅游团体，栗然电话过去的时候正乱糟糟的，只听见对方说，稍等一会儿，他们马上派人上去。
栗然说：“你不是还要去找胡导？”
江帆点点头，神色蔫蔫的：“是啊，有几个赞助商，胡导说带我们去见一见”
栗然把毛巾放下，说：“你赶紧去吧，我等会儿就上去了”
“你自己能行？”
栗然笑笑：“又不是幼儿园小孩”
江帆放心走了，栗然朝着对面的穿衣镜看了一会儿，径直关上门走了。到了楼上，酒店人员还没来开门，栗然有些犯困，也懒得下去再催，索性坐在门口等。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哎，醒醒”有人在叫他。
栗然睁开眼，裴承哑然笑着看他，“怎么在这睡着了，进不去房间？”
栗然嗓子有些嘶哑，一张嘴嗓子疼的厉害：“房卡丢了，还在等他们上来开门”
“这样啊”裴承左右看了看，还没人来，说：“行了，别在这呆着了，先去我那儿吧”他手上拉着行李箱，看样子刚回来。
见栗然没跟上来，侧身看他，指了指走廊上的监控，说：“进来吧，别坐那了，公共场所有碍观瞻”
栗然大概也觉得自己一直坐在这人来人往的不太好，而且裴承的房间他也不是没去过。
这么想着，他缓缓站起身，但蹲的太久，猛一起神，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地上，还好扶住了墙，才蜗牛似地挪了过去。
“您刚回来？”
裴承把行李箱放在一边，松了松领带，嗯了声：“临时有个拍摄”他指了指沙发，说，“随便坐，你喝点什么？”
栗然慌忙说：“不用麻烦了”
裴承自说自话，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牛奶递给他：“牛奶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栗然笑笑，接下了，有些发冷的牛奶暂时让他清醒了下。
“你身上这衣服......”
江帆的身形比栗然高很多，虽然他找的是稍微小一号的衣服，但对栗然说还是有些大，手腕脚腕都挽了不少堆上去，所以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栗然解释道：“出了点状况，先借了别人衣服”
裴承哦了声，刚要说什么，电话响了起来，他接了起来，对面是高戈咋咋呼呼地在说话：“老大，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刚路过小吃街这儿，好多好吃的啊”
裴承面无表情：“你说真的？那我可点了啊”
高戈嘿嘿笑了声：“你点你的，我带我能带的”
裴承无语：“所以你打电话来就是讲这些废话的？”
高戈说：“就是跟您说一声，我晚点再回去，刚下飞机饿死了”言语之间丝毫不顾及他老大此刻也是内里空空。
“行了，你待会随便看着买点”说着，他挂了电话。
栗然坐着听，裴承看起来跟他经纪人的关系不错，至少周平跟他就不会是这样，不是水深火热就不错了。
“裴老师还没吃饭？”栗然问道。
裴承拿了件休家居服出来，对栗然说：“刚下飞机，没来得及。你先坐着，我换个衣服”
他进浴室换了身衣服出来，栗然才敢四处看看，房间很干净，连床都一点褶皱都没有，空间比较大，比其他的房间多出了不少东西，甚至还可以做饭，栗然惊呆了。
裴承出来的时候，栗然还在盯着那一堆的厨具看着。他顺着看过去，说：“那是经纪人准备的，有时候他会来做”
他啧了声，想起高戈的手艺，叹口气说：“就是手艺堪忧”
要不是他嫌弃这地方外卖环境，高戈做的那些东西，除了干净一点儿，早被他丢出去了。
栗然想起来之前一直想请他吃饭，想了想，说：“不嫌弃的话，我给您下碗面您先垫垫肚子？”
裴承说：“你手艺怎么样？先说好，我可是很挑的”
栗然笑笑：“我觉得，应该还行”
裴承没说不用，他看了眼冰箱，高戈前几天放的菜被他扔了一些，还剩下一包好的：“你看哪些能用”
栗然走过去看了一眼，有菜有鸡蛋，还有一包虾仁，足够了。他自己一个人经常做饭，时间长了练出了点手艺，简单的虾仁青菜面没几分钟就做好了。在裴承看来，从熟练程度上来说，至少比起高戈算是个高手了。
“尝尝看？”栗然眼睛里带着一丝期待。
裴承想起来上次他带来的菜，说：“这次不会这么咸了吧”
栗然有些囧：“嗯......应该不会了”
裴承尝了尝，清淡但很鲜，味道很不错，意外合他的胃口。
“你厨艺很好？”
栗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会做些家常的，凑合能吃”
裴承了：“谦虚了，味道不错”
栗然做的多，裴承让他给自己也端了一碗，两人边吃边聊。栗然从上楼起就紧绷的神经不知道什什么时候松懈了下来，变得安稳了。
他们随便聊了聊，他才知道裴承来这里其实只是来客串的，《大梦》的主演并不是他。
“那您什么时候走？”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赶人一样，栗然补了句，“我是说，您这边的工作应该不需要太久吧”
好像两句话也没什么区别，栗然暗自懊悔着自己不会说话。
裴承倒没在意，想了想说：“两三个礼拜吧，虽然是配角，但戏份也不算少，要呆一段时间。”
栗然点点头，没再追问什么，埋头开始吃饭。裴承吃饭很快，三两口就解决了一碗面，他看着吃相斯文的栗然，问道：“戏拍的怎么样？”
话问的突然，栗然甚至不知道怎么回答，磕磕巴巴地说：“就，还行吧”
不过是每天被卡十几次才能过而已。
裴承说：“胡导虽然人情关系这方面淡漠，但在拍戏方面可以说的上是苛求。即便很有经验的演员也免不了被他教训”
说完，他看了看栗然，说：“你上次说你不是专业演员出身？”
栗然点点头：“的确不是”
裴承了然：“那在他手底下是要吃点苦了，不过，我看你演技还行，其实不像个新人，是个机灵的，就是需要多磨练”
栗然抿着嘴：“我会努力的”
裴承抬眼看着他问道：“不好应付吧”
栗然知道他说的是胡导，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深表赞同的样子像是一个寻求认同的少年，看起来莫名委屈。裴承心下一动，说：“要不要剧本拿过来瞧瞧？”
栗然啊了声：“剧本？”
裴承说：“总不能白吃你的饭，顺便帮你看看剧本。怎么，我看起来不如你们导演？”
栗然连忙说：“没有没有，当然不会。但是，太麻烦了吧，我就，不劳烦您了”
裴承玩笑道：“没想到你这人防备心还挺重”
“没有，没有防备您，我就是”栗然被人戳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道，“那就，麻烦您了”。
他要起身回去拿剧本，裴承问：“酒店工作人员应该还没上来，你先坐着”
他自己起身拿旁边的电话打了出去，没说一会儿，对面当即表示马上就来。然后不出五分钟，隔壁的门就大开了。
这简直让栗然大开眼界，原来服务也是要分人的。对方手上拎了一个塑封袋子，里面装了一部手机和房卡，那人说：“栗然先生是吧？有人在泳池那边捡到您的房卡及手机，刚好送还给您”
栗然接过那部老式又卡顿的手机道了声谢，对方就急匆匆走了,裴承说：“物归原主，挺好”
栗然说：“多亏了您”
“没有我他也会送上来的”裴承说，他倚在墙边，示意他，“现在你可以去拿剧本了”
栗然开了门进去，心里想，没有裴承那一句话固然他们会来，但至少他还要等一会。他拿着剧本过去，裴承看了看。只是看着看着，眉眼就皱了起来。
秉丘禾的戏份并不多，可以说他只是孟倩娘人物转变的因子。因为他杀了孟兴，所以孟倩娘心性大变踏上了另一条路，又因为秉丘禾给她下的毒，致使她经脉尽断受尽苦楚。而在最后，秉丘禾杀了陈若亭，自己却死于孟倩娘的剑下，也意味着孟倩娘彻底从以往那个热烈豪言的女子，变成永远够孤身一人行走在大漠之上的孤雁。
可以说，秉丘禾算是一个从头坏到底，没有任何情感可言的工具人。
看完剧本，裴承倒吸一口气，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让人脚趾抓地的剧本了。但栗然规规矩矩地坐在他面前，一副虚心听教的样子，他轻咳了下，到底还是认真的看了起来。
半晌，栗然低声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裴承抬头问他：“有写人物小传吗？”
栗然点点头：“有写”
裴承看了看，栗然写的人物小传相对比较简单，只有一些基本的人物信息和性格分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小传不是这样写的”裴承说道，“要想演好一个人物，你就必须比自己当成他。你要知道你自己的人生轨迹。你怎么来的，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性格”
裴承说:“弄清楚了这些，你才算真正了解这个人物。否则，你跟他就是脱离的，就成为不了他”
栗然有些茫然，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些：“可是，他只是个小角色，剧本没有提及太多”
“其实，对于你而言，秉丘禾就是你的主角。况且，许多事情并不一定要都交待了才算是清楚。”裴承说，“剧作本就是虚构的文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们的想象,秉丘禾缺失的人生，需要你把他填补上去”
栗然恍然明白，此前他一味地按照剧本的要求去演绎残忍暴戾的秉丘禾，却从未思考过为什么他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裴承说的对，任何人的转变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他必定是经历了一场无人知晓的巨变。
对于秉丘禾而言，他的巨变，大概就是纷繁复杂却又毫无人情可言的那个马市。
人来人往，无人注意的一个小孩，自小就明白了食物也好，其他也好，都需要靠自己去抢，去夺。尽管他一开始不明白，但当他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被同样流浪的人抢夺的时候，他自然就学会了去抢夺别人。丝坑蒙拐骗丝毫不觉得是错，因为那就是他的生存法则。
或许他也有过善意，但人善被人欺，尤其是他这样的人，在一两次之后，他就知道如何最用最保险，最快速的法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有的道德被踩在脚下，因为那是不符合他们的生存规则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