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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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I战队专属包厢的霓虹灯牌在走廊尽头闪烁，暗紫色的光线将“ONI”的红色横幅照的有点发蓝。
贺庭安跟在队伍最后，手指紧张着拽着卫衣抽绳。
这件深蓝色连帽卫衣是上周赞助商送来的新品，后背印着夸张的鬼面图案，和池映秋今天穿的黑色衬衫是同系列。
“发什么呆？”程予川突然倒着走过来，银发小揪揪上别着个骷髅头造型的发卡，在昏暗走廊里泛着荧光，“苏姐订了至尊包厢，酒水畅饮！”
贺庭安刚要说话，前方传来沈深云低沉的嗓音：“他不能喝。”
“哎哟喂~”程予川立刻挂到沈深云胳膊上，“云哥这么了解Star的酒量啊？”
沈深云耳根发红，肌肉贲张的手臂却稳稳扶住东倒西歪的程予川：“上次...庆功宴。”
贺庭安顿时想起两周前的惨剧——三杯啤酒下肚，他抱着池映秋的腰死活不撒手，最后是被扛回基地的。
正尴尬时，一缕雪松香气飘来，池映秋不知何时放慢脚步与他并肩，手里转着包厢房卡。
“306。”金属卡片在修长指间翻飞，“你坐里面。”
贺庭安愣了下：“为什么？”
池映秋没回答，只是用房卡轻敲他额头，转身推开包厢门。
扑面而来的冷气里混着果盘甜腻的香气，贺庭安突然明白了——最里面的位置正对空调出风口，而他知道贺庭安怕热。
包厢内部比想象中豪华，环形沙发中央的水晶茶几上已经摆满果盘和零食。
苏晴正跟服务生确认酒水，林叙则老神在在地调试点歌系统，眼镜片上反射着不断跳动的MV画面。
“我要唱《活着viva》！”程予川一个飞扑抢到主麦，银发在镭射灯下划出炫目光弧，“都别跟我抢！”
沈深云默默坐到点歌台旁，用身躯把程予川和酒水区隔开：“先喝酸奶。”
“云哥——”程予川拖长音调，却还是接过草莓味酸奶，叼着吸管凑到沈深云肩头看歌单，“我们合唱《半点心》好不好？”
沈深云喉结滚动两下，皮肤泛起可疑红晕：“我...跑调。”
贺庭安缩在角落啃西瓜，突然发现池映秋不见了。
他正张望时，一杯冒着寒气的蜂蜜柠檬茶放在他面前，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到茶几上。
“冰的。”池映秋坐到他身边，黑色衬衫袖口蹭到贺庭安卫衣下摆，“少喝。”
贺庭安捏着杯子，突然发现杯底沉着两片柠檬，摆成了笑脸形状。
和基地里那杯一模一样，连七分糖的甜度都分毫不差。
“你...”他嗓子发干，“记得这么清楚？”
池映秋正在拆湿巾，闻言手指一顿。镭射灯恰巧扫过他的侧脸，贺庭安分明看到那截冷白的脖颈泛起浅红。
“职业病。”池映秋把湿巾递给他，“记数据。”
程予川突然鬼哭狼嚎的前奏打断了对话。贺庭安趁机灌了口冰茶，甜涩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脸上腾起的热度。
当《处处吻》的前奏响起时，贺庭安差点被西瓜呛住。程予川举着麦克风蹦到他面前：“Star！你的歌！”
“我没点......”
“我点的！”程予川把麦克风塞过来，冲池映秋挤眼睛，“我哥作证！”
贺庭安求助地看向池映秋，却见男人正低头摆弄手机，唇角噙着可疑的弧度。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瞥见熟悉的界面——是程予川半小时前在战队群发的消息：【给Star点《处处吻》，有惊喜！】
被迫站到立麦前，贺庭安攥着麦克风的手指关节发白。
伴奏已经过了一半，他硬着头皮开口：“你爱热吻，却永不爱人。”
“练习为乐，但是怕熟人。”
“你爱路过去索取见闻。”
“陌路人变得必有份好感。”
“你热爱离别。”
“再合再离。”
“叫花粉遍地oh~oh~”
“你在播弄这穿线游戏。”
“跟他结束，他与她再一起。”
余光里，池映秋放下了手机，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那道视线如有实质，烫得他尾音发颤。
副歌到来时，贺庭安索性闭上眼：“你小心——”
“跑调了。”沈深云突然点评。
贺庭安睁眼瞪过去，却见程予川正捂着嘴偷笑，而林叙推了推眼镜：“音准偏离了1个key。”
就在他尴尬得想钻地缝时，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接上下句：“你小心，一吻便颠倒众生。”
池映秋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修长手指握着另一支麦克风。
男人唱歌时喉结微微震动，雪松气息随着音浪轻轻扑在贺庭安耳畔。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却莫名让人心跳加速。
“继续。”池映秋用肩膀碰了碰他。
贺庭安突然找回了调子。合唱的后半段，他们的声音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像游戏里完美衔接的技能连招。
“一吻便救一个人。”
“给你拯救的体温，总会再捐给某人。”
“一吻便偷一个心，一吻便杀一个人。”
“一寸吻感一寸金，一脸崎岖的旅行。”
………
当最后一句“十个她千个她，恩爱扩展的旅程”落下时，程予川疯狂鼓掌：“安可！安可！”
池映秋却突然低头，在音乐间隙轻声说：“比首无玩得好。”
温热呼吸扫过耳廓，贺庭安手一抖，麦克风“砰”地砸在脚边。
反馈音响彻包厢，惊得程予川把酸奶喷在了沈深云胸口。
“对不起云哥！”程予川手忙脚乱去擦，结果整个人扑进沈深云怀里。沈深云浑身僵硬，皮肤又涨得通红，却还是稳稳扶住了程予川的腰。
“我们来玩国王游戏！”程予川从沙发底下摸出骰盅，脸颊因为酒精泛着粉色，“点数最小的回答真心话！”
第一轮骰子转动，贺庭安看着自己的一点心如死灰。
“我提问！”程予川眼睛发亮，“Star有没有喜欢的人？”
空调冷风突然变得刺骨。贺庭安捏着骰子的手渗出冷汗，余光里池映秋正慢条斯理地剥葡萄，仿佛对答案毫不在意。
“...有。”他声音比蚊子还小。
程予川立刻来了精神：“是谁啊？是谁啊？”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第二轮骰子停转，池映秋的点数最小。程予川刚要开口，沈深云突然抢问：“手机屏保是什么？”
包厢瞬间安静。池映秋慢悠悠擦净手指，解锁手机转向众人——屏幕上赫然是刚才合唱时程予川偷拍的照片：贺庭安仰头唱歌的侧脸，和池映秋凝视他的目光。
“哇哦~”程予川吹口哨，“秋神这么浪漫？”
贺庭安大脑当场宕机。他机械地转头，正对上池映秋深邃的目光。
男人唇角微扬，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音量说：“因为好看。”
水晶茶几突然震动，苏晴的手机弹出消息。她扫了一眼皱眉道：“热搜又起来了。”
贺庭安这才想起被遗忘的“大巴牵手照”事件。池映秋却神色自若地给葡萄去皮：“不用管。”
“可是赞助商...”
“我说，”池映秋把剥好的葡萄放进贺庭安面前的果盘，“不用管。”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将五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程予川醉得东倒西歪，整个人挂在沈深云背上哼着荒腔走板的歌。
林叙和苏晴走在前面讨论赛程，而贺庭安与池映秋落在最后。
夜风裹挟着池映秋身上的雪松香气，贺庭安偷偷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小指不经意碰到池映秋的手背，又触电般缩回。
“冷？”池映秋突然问。
“啊？不...”
话音未落，带着体温的黑色衬衫外套已经罩在贺庭安肩上。残留的雪松气息瞬间将他包裹，袖口还带着池映秋手腕的温度。
“穿上。”池映秋目视前方，“明天还有训练。”
贺庭安捏着外套衣角，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他想说谢谢，又觉得太生分；想调侃两句，又怕暴露自己发烫的耳尖。
“那个屏保...”他最终小声开口。
池映秋停下脚步。路灯将他的轮廓镀上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
他伸手替贺庭安拢了拢外套领口，指尖不经意擦过锁骨：
“不喜欢？”
“不是！就是...”贺庭安语无伦次，“会不会太明显...”
池映秋突然笑了。他向前一步缩短最后距离，雪松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我故意的。”
远处传来程予川的喊声：“你俩快点！基地要关门了！”
池映秋后退半步，手却顺势下滑握住了贺庭安的手腕：“走了。”
贺庭安任由他牵着往前走，恍惚觉得这一幕像极了游戏里的某个场景——白狼被姑获鸟的三羽环绕，攻守兼备，无懈可击。
回到基地走廊，程予川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被沈深云打横抱在怀里。
银发少年脸颊酡红，嘟囔着“云哥好硬”，惹得沈深云从脖子红到耳根。
“注意影响。”林叙扶额苦笑。
沈深云结结巴巴：“他...他喝多了！”
苏晴打着哈欠道晚安，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池映秋仍握着贺庭安手腕的手：“热搜的事...”
“明天处理。”池映秋松开手，“晚安。”
众人各自回房后，贺庭安站在自己门前迟迟没插房卡。
走廊尽头的窗户外，月光将树影投在地板上，摇曳如水中藻荇。
“池映秋。”他突然转身。
男人停在两米外，黑眸在昏暗走廊里格外深邃：“嗯？”
“葡萄...挺甜的。”
池映秋挑眉，显然没料到这个开场白。贺庭安鼓起勇气向前一步，将黑色衬衫外套递还：“谢谢。”
指尖相触的瞬间，池映秋突然收拢手指。贺庭安的手被他包裹在掌心，温暖干燥，带着薄茧的粗糙感。
“晚安。”池映秋低声道，拇指在他腕骨轻轻摩挲，“明天见。”
贺庭安回到房间，背靠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手机屏幕亮起，是程予川在战队群发的视频。他跑调时的窘态和池映秋接唱的片段被剪在一起，配文【下路组合出道吧！】
正要回复，一条私聊弹出：
【Autumn：[图片]】
图片是他们在KTV的合照，经过裁剪后只剩下两个人。
照片里他抬头看歌词，而池映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专注得仿佛在凝视某种珍宝。
【Autumn：这张更清楚。】
贺庭安把发烫的脸埋进池映秋的外套里，雪松气息温柔地笼罩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