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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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雄保会的人到了，林渝收起光脑，走过去开门。
远处飘来一团雾气，模糊了雌虫帅气的面孔，他抬眼，金色的眼眸猛地撞进林渝的瞳孔。
林渝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他死死盯着雌虫，半晌才松开紧握的手掌。
诺克斯怎么在这？
林渝压下万千思绪，不动声色地询问：“请问雌奴是？”
雄保会的人指了指身后的雌虫：“阁下，就是他，他叫诺克斯，您不喜欢的话，也可以重新取名。”
说着，他拿出雌奴接受条例：“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在这签字。”
诺克斯居然成了雌奴？
林渝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诺克斯的神情。
诺克斯紧皱着眉头，目光偏移紧盯着地面，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
林渝咬紧后槽牙，仔细确认过条款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送走雄保会后，林渝利落地转身进门，没给诺克斯一个眼神。
诺克斯不安地摩挲手指，目光小心地投向林渝，又匆匆收回，他摸了摸鼻子关上了身后的大门。
他没想过会重逢的这么……不堪。
诺克斯犹豫片刻，把手从藏着的信号发射器上移开。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良久，诺克斯试探着开口：“这个房子……挺贵的……吧。”
林渝嗤笑：“少校大人都亲自下凡给人当雌奴了，我可不得准备好点招待吗？”
他瞥了诺克斯一眼：“怎么？军部不好混，打算换赛道了？”
诺克斯无言，他将洛果切成块，插上签子放到林渝面前。洛果具有顺气安神之效，价格昂贵。此时桌上放着一箱，旁边还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新居荣福，禄寿全荣”。
林渝看着诺克斯熟练地切水果，气不打一处来，
“几年不见，少校大人当雌奴当的很熟练啊？”
“不熟练，只服侍过你一个。不喜欢洛果吗？”
林渝瞪了诺克斯一眼，拿起一块洛果放嘴里，咽下去后问：“雌奴？”
诺克斯脸上浮现尴尬的神情，他清了清嗓子，言简意赅道：“意外。”
林渝没在说什么，让诺克斯随便挑一间住，自己走进了主卧。
五年前——
因为拒绝了所有适婚雌虫，林渝被雄保会找上门来，
“林渝阁下，三个月内都没有选择一个雌虫的话，是会被安排义务工作的，还请您慎重考虑啊，我这还有人选……”
林渝打断道：“有工资吗？”
那人：“这…没有。义务工作中扣分是会扣生活补贴的，一年内不结婚的话，还要交罚款的。阁下，这个人真的还不错的……”
林渝刚从飞行器上下来，在旁等待的帅气雌虫就迎了过来，
“阁下，少校让我来接您。我叫格雷，隶属第一军团。”
路过训练场时，雌虫们熙熙攘攘地聚在一起，有两个雌虫正在打擂台。林渝闻声望去，只看清了擂台边上一双金色的眼睛。那人宽肩窄腰，手上拿着本册子，表情严肃地盯着擂台，不时记录着什么。
林渝收回视线，捻了捻手指。很适合做人体模特。
格雷把人带到后勤部就走了，后勤部部长给林渝介绍，
“阁下，咱们这的工作内容比较简单，主要就是传递一下采购需求，在报表上盖个章。”他拿出几个文件递给林渝，“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在个人信息上签个字。”
林渝接过文件，查看工作的具体要求。片刻后，他欲言又止地接过笔，在文件上签了字。
工作内容已经脱离清闲的范畴了，属于为了雄虫义务工作创造的特殊岗位。没有任何工作要求，却有严格的管理制度。
简单来说就是全年无休，不允许迟到早退，不接受除结婚外的任何请假。
林渝：……
进到专门的办公室，窗户边对着放了两张办公桌，右侧放了一个柜子，只是一个人都没有。
部长解释：“之前的雄虫都走了，您可以随便挑一个位置。”
林渝随便走到一个桌子前坐下，百无聊赖地转了转笔。军部是屏蔽信号的，只有内网可用，只是林渝没有进内网的权限。
他踱步到柜子前，这才发现柜子后藏了一个小暗间。他推开门，里面有一张单人床，床头柜上散落着几本绘本，不知是不是上个雄虫留下的。
他翻开看了看，将绘本带了出去，走回柜子前，打开拿出了几本书，这才回到办公桌慢慢悠悠的看。
第二次见到那个雌虫是在米尔恩中校的办公室。
那天送来盖章的文件上少了中校的审批。闲来无事，林渝溜达着去找米尔恩中校。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米尔恩中校的训斥声，
“诺克斯，好好管教管教你手下的兵，军部没食堂吗？饿着他们了？还烤兔子，就差把军部都点了！”
林渝后退一步，正打算偷偷溜走，里面的两人就发现了他。
林渝上前象征性的敲了敲门。
米尔恩清了清嗓子，挥手让诺克斯先走。
诺克斯转身，耷拉着的眉眼瞬间恢复正常，他冲林渝笑了笑，随即走出房间。
两人擦肩而过。
从米尔恩那出来后，那个雌虫已经不在了。林渝摩挲着文件，决定去买个电子画板。
十多年没画了，不知道还能画成什么样。
林渝回家后装好画板，随手勾了幅线稿。他犹豫片刻，放弃了上色，画板上赫然是诺克斯的眼睛。
后来林渝总能看见那个雌虫的身影，训练场上、军部食堂，甚至是后勤部。
咚咚——
诺克斯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那个…我来走审批手续。”
林渝：……
他这的只是个“闲章”。
林渝没拆诺克斯的台，他指了指桌上的印章：“少校自便就好。”
诺克斯磨磨蹭蹭的盖完章，正苦恼着该说什么才不突兀，瞥见林渝手边的电子画板，灵光一闪：“我家也有个画板，我拿来送给你吧。”
林渝：？
诺克斯硬着头皮解释：“我是说，我家有一个没人用，想着别浪费…不是，那什么，就是刚好空闲……”
“好啊。”
林渝被诺克斯呆滞的表情逗笑了，他忍住笑意：“嗯，不浪费，我会好好珍惜的。”
或许是他的眼睛很漂亮，林渝并不排斥这个雌虫的靠近。
诺克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林渝那走出来的了，想来不会很体面。他吐出一口气，挑挑拣拣选了最贵的一款电子画板下单。看到格雷路过，诺克斯顺手将文件递到格雷手里，叮嘱他尽快去审批。
第二天一大早，林渝就看到诺克斯在他办公室门口等着，手里拿着最新款画板，拆了包装拼接好的，上面还有几道的划痕。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画画习惯，才能用出这个位置的划痕。
林渝打开门，随口问：“等很久了？”
诺克斯：“没，我也刚到。”
诺克斯将画板放到林渝桌上，接过林渝倒的水说：“也不知道你用不用的惯，不习惯的话，我再…咳，不习惯就不要用了。”
林渝：“谢谢，我很喜欢。今天晚上有空吗？”
诺克斯突然正襟危坐，喝了口水，眼神飘忽：“有空。”
林渝：“…我想请你吃个饭，表示感谢。”
诺克斯摸了摸鼻子：“好，我下班了过来找你。”
晚上，林渝从办公室出来，一眼看到等在门口的诺克斯。他穿着成套的礼宾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胸前还戴着勋章。
林渝闭眼深呼吸，片刻后才睁开眼，他对诺克斯笑了笑：“走吧。”
考虑到是下班后的便饭，林渝就近订了一家。此时看着过于隆重的诺克斯，他只好在中心城重新订了一家。中心城是君耀州的商业中心，林渝默默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星币，吐出一口气，对诺克斯说：“开我的飞行器？”
诺克斯自无不可，飞行器向着中心城出发，期间诺克斯多次找话题，什么天很蓝草很绿，硬的根本接不了话茬。
飞行器停稳后，两人走进饭店。
“有忌口吗？”林渝问。
“没有，按你口味来就好。”
林渝没再追问，随便点了几个菜。他漫不经心地问：“这个画板之前是你在用吗？”
诺克斯：“这个…不是，是我朋友的…他送给我的，我用不上，就闲置了。”
“哦，你朋友还挺有意思的。”
“哈哈，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朋友非得送我个画板。”
吃完饭后，林渝才发现诺克斯已经付过钱了。
他说：“不是说我请吗？”
“没事，一顿饭嘛，就当是交朋友了。”诺克斯紧张地看向林渝。
“好啊，朋友。”林渝没有戳穿诺克斯的意图，他笑着调侃诺克斯，“衣服很合适，打扮的很帅。”
诺克斯羞红了耳朵，他看了看林渝身上的卫衣长裤，好像是有点过了。
或许是那句朋友让诺克斯不再小心翼翼，他开始肆无忌惮的出现在林渝身边。
这天午休，诺克斯带着《拯救雄虫》来找林渝。《拯救雄虫》是情侣约会中常见的双人小游戏，游戏剧情很简单，讲的是雄虫被困，在雌虫的拯救下，一步步打败困难最后成功拯救雄虫的故事。
林渝要做的就是被困，看诺克斯一番操作之后被解救，走了两步之后再被困，循环往复。
林渝：……
他并不是很想玩。
林渝操作着“雄虫”走出城堡，小心躲开身后的追兵，不等走出庭院，“雄虫”的脚踝感受到一阵阻力，一丛荆棘顺着脚踝缠上了“雄虫”。
林渝叹了口气，屏幕里的雄虫再次动弹不得。
“我马上来救你！”
林渝往身后椅子上一靠，看着诺克斯兴致勃勃地与追兵厮杀。
他其实不太能理解诺克斯对这个小游戏的热情。
“为什么要救我？”林渝问。
“当然要救。”诺克斯转过身和林渝对视，“即便我死了，也会救出你的。”
屏幕里的“雌虫”因为太久没动，被追兵打掉了最后一丝血，屏幕变得灰暗，巨大的“失败”弹出。
林渝挪开视线：“那就再玩一次吧。”
只剩一丝血的“雌虫”手刃了最后一个追兵，他走过去解开“雄虫”身上的绳子，带着“雄虫”成功逃生。
屏幕中亮起“成功”两字时，诺克斯扭头看向林渝，他得意道：“这个游戏也没那么难嘛。”
林渝敷衍道：“嗯，我得救了。”
诺克斯正想着如何不着痕迹地夸自己一下，余光瞥见林渝画板上两个Q版小人，瞬间被吸引了注意。
他问：“画的是游戏人物吗？”
“嗯，随便画的。”
诺克斯：“画的很好，比原版好看。放到游戏里，一定会有更多人买。”
林渝：……
原版就是两个像素小人，区别只是“雌虫”比“雄虫”大一号而已。
林渝随口说：“那我还挺适合做游戏的。”
诺克斯想也不想地说：“你是雄虫。”
林渝：“啧，那我搞个雌虫身份。”
诺克斯只当他说气话，顺着说：“那游戏公司就该有危机感了。”
林渝察觉到诺克斯不在意的态度，眯了眯眼：“那你帮我弄雌虫身份。”
诺克斯惊讶地看向林渝，认真道：“做假身份犯法。”
林渝不置可否：“少校，午休时间到了，您该回去了。”
诺克斯听出了林渝话里的疏远，他想了想说：“你真想开的话，可以用我的身份开，我保证不干涉任何事情。”
林渝不搭理他，客气地把他请了出去。
诺克斯很纠结，他不认为林渝真的想要假身份，想开公司的话，自己也提出了解决办法。可他还是生气了。
诺克斯苦思冥想了一天，认为是画的问题。明明画的那么好，却没办法让别人知道，林渝肯定不开心了。
第二天，诺克斯带着专门申请的账号去找林渝。
“林渝，我打了申请，可以把你画的画放进宣传报道里。”诺克斯开心的向林渝介绍，“这个账号上有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你可以把画发给他，报道里会署名的。这样大家就都知道，军部有一个很会画画的雄虫了！”
林渝：……
诺克斯到底怎么想的？
林渝客气地回道：“不劳少校挂心，只是随手画着玩的，登不上军部报道。”
诺克斯仔细观察林渝的表情，确认了他是真的不想发。
林渝问：“少校还有其他事吗？”
诺克斯不说话，半晌才慢慢走了出去。
猜错了，林渝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的，那是因为什么？真的……想要假身份吗？
诺克斯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本能地想要逃避。
在诺克斯第十一次将格雷揍得鼻青脸肿之后，他终于受不了了，
“你不去找你的雄虫腻歪，非得跑过来揍我干嘛，我惹你了吗？”
诺克斯皱眉：“你不该加练吗？身为副官打成这样，能服众？”
格雷欲哭无泪：“哥哥哥，我错了。你到底怎么了，我帮你分析分析还不行吗？”
诺克斯犹豫：“他……生气了。”
格雷：“因为什么生气啊，你哄哄啊。”
诺克斯：“我不确定他因为什么生气。”
格雷：“不管因为什么，只管道歉就对了。科学研究表明，雄虫的情绪很敏感的，你道歉的时候态度好点。”
诺克斯收拾好作战服，离开了训练室。
态度吗？
诺克斯深吸一口气，他好像知道林渝为什么生气了。
咚咚——
距离上次不欢而散过去了十天，诺克斯再次登门。
他将一张“伊森”的身份卡放到林渝桌面上，说：“林渝，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仅仅因为你的雄虫身份，就很随意地否定你，认为你不能开公司。”
他下意识地放轻声音：“这张身份卡你可以拿去开公司，也可以放着不用。但…我必须是这个身份的监护人。”
林渝没想到诺克斯真的弄了个假身份，他看向身份卡，伊森——刚成年的二生雌虫。
这张身份卡带来的冲击太大，以至于好一会林渝才反应过来，诺克斯是来求和的。
林渝深吸一口气，随身携带的小金属盒表现出极强的存在感，硌得他生疼。早已愈合的左手开始幻痛，大脑嗡嗡作响，他好像回到了7岁那年。
半晌，林渝吐气，看着诺克斯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会用好这张身份卡的。”
他收下了这张身份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