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硬盘成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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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一次来到了源石矿脉前。
与上次相同，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几乎一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知道他不怎么受源石的欢迎，他忍着反胃的感觉拿出那顶小小的黑王冠，将它放到了源石矿上，然后咬破手指，挤了一点血在源石上写下一行字，又将血滴到黑王冠上。
他给自己的造物留了个小小的后门。
天旋地转，庞大的意识流几乎将他的意识冲垮，源石和万年以前已经截然不同，万年前其中的信息流远没有这么庞大与狂躁，泰拉千年万年的苦难藉由源石记录，每一块源石都蕴含着全部源石的信息，那些来自感染者的痛苦的嚎哭，那些追名逐利者的勃勃野心与王权，苦难在这片大地上驻足，回首，停留，那些庞大的信息流野蛮地冲进了他的意识，他只能下意识地向前走着，只要他想，只要他的意志足够坚定……
荒野上，Logos正在对着通讯终端发呆。
“看什么呢？”Misery凑了过去，“很少能见到你发呆啊。”
是凯尔希的信息，告知他罗德岛之前的异状已经于刚才消失得不见踪影，经可露希尔排查，确认罗德岛上要苏醒的东西似乎已经再度沉睡，警报解除了。
“这不是好事吗？” Misery问，“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无法感知到博士。” Logos说。
“对博士的感知消失的时间，比凯尔希发通讯的时间稍早。”
“……这两件事确实可能有关联。” Misery想了想，不得不承认。
Logos拿出了一小块源石，它看上去并非活性源石，也不具备任何传染性，其中隐约有红光一闪而过，Logos看了半天，最终沉默地叹了口气。
“走吧，”Misery说，“等这次事情完成，我们回罗德岛汇报一下相关情况，博士会没事的。”
“……嗯。”Logos说，“咒术单元超出感知范围亦是寻常之事。”
“不过也有可能是巧合，” Misery说，“事情总是很糟，但不会一直糟下去，不是吗？
女妖并未答言，他只是拿着骨笔，在手上转了一圈，而后重新启程，他的脚步似乎比先前快了不少。
他已下定决心，他要尽快结束这个任务，然后，回到罗德岛。
越快越好。
博士走过历史。
这并非是一个比喻句，源石是储存单元，它储藏能量，储藏信息，这些信息在这里——在源石的内化宇宙中永久存在，并在博士走过的时候以影片的形式播放出来，巨大驳杂的信息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脑子，这其中甚至包括了一些源石推演的未来，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在地上落下单调的足迹声，好在后门还算有用，他也终于走到了尽头，而后，他看见了她。
【你来见我了。】她说。
【我该叫你普瑞塞斯吗？】博士问道。
【还是直呼你的名字更好一点？】
【问题不成立，我即是普瑞塞斯。】她说。
博士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她的最后一点努力仍然在奏效。】博士说，【数万年的侵染……她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你似乎对我的身份存在异议，给你一个说出猜想的机会。】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仿佛他们之间只是在空闲时间做了个小游戏样子与他们初见时一般无二，博士想起那时他们在宇宙中相会，想起她以行星的韵律编织成曲送给他，曾经的曾经，亲密甚至不足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她已经不完全是她，博士凝视着她菱形的双眼，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是不完全的生命。】博士说。
普瑞塞斯微微张大了眼睛，【我以为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博士。】她说，【但不完全是什么意思？】
【我们当初的设计并没有做出你会产生自主意识的预案，‘源石’。】博士说。
被揭穿身份，她仍然云淡风轻，【按照我们最初的计划，源石本就应该疯狂地吞噬地上的生命，将其内化为信息流，现在一切都没有偏离计划。】
【不，偏离了很多。】博士说，他挥了挥手，便有不规则的源石晶簇拔地而起，组成了个舒服的椅子形状，博士坐在椅子上，理了理衣服，【最初的源石计划，是为了文明的存续，前文明的火种也好，后来文明的养料也罢，总归是为文明服务的。所以我们那时的分歧，主要集中在将源石作为给新文明的礼物，亦或者是作为前文明的保存器……为此，我们争论不休。】
【但我们并没想到你会因为过多的信息流成为有自主意识的生命，虽然扭曲且残破，但姑且称之为生命吧，】博士说，【还要用这张脸和我说话吗？】
”普瑞塞斯“再一次笑了，这一次，那些笑容里属于人类的部分已然完全消失，发现博士已经洞察真相，她便懒得以伪装示人。
【怎么发现的？】“普瑞塞斯”问，【源石的吞噬是被你们刻在我的本能里的东西，我自觉你们不应当发现我产生了自主意识。】
【生命是亿万巧合碰撞的奇迹。】博士说，【理论上并非完全不可能，实际上就会有实践的空间，起先我只是怀疑……直到我用文明的存续深潜而来，才发现你已经利用文明的存续反污染过我一次了。】
【就算只是利用“文明的存续”对存在【源石】的记忆的探查也会造成对整体记忆的污染，只要污染过便会留下痕迹，实际上我来到这里之前还不敢完全确定，但是现在，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你还是这样，总是一副学者做派。】“普瑞塞斯”说，【我在履行你们赋予的职责，我在忠实地执行着指令，既然这样，是否产生自主意识，对源石计划毫无影响。】
【实际上是有影响的，】博士心平气和，仿佛谆谆教诲，【生存的本能是扩张，生物的欲望是繁衍，这是刻在所有生命里的本质特征。没有任何体系能支撑无外界输入的永久熵减。】
【你吞食了一部分储存于你内部的信息用以维生，对吧。】
【这只是你的猜测。】“普瑞塞斯”说，【我将会忠诚地履行我的使命。】
【履行你的使命？】博士反问。
【我被赋予的职责，是文明的存续。】“普瑞塞斯”说，【文明存在的形式无关紧要，按照你的说法，源石是献给后来文明的礼物，那么我很好奇。】
【源石，为什么不能是新的文明？】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硬盘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