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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一起吃火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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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怨门不用毁了么?"
谢垂野驻足在传送阵前,眼神晦暗。
京杭窜出来插嘴,"对哦,这门留着就是祸害。"
玉真伤的重,被救回来,也需要恢复元气,靠在一旁睡着了。
谢伶边睡边回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惰尽显,"四都会感应到,麻烦。"
他还是比较喜欢一锅端。
团子年龄越大,炎黄子的气息也就随之强大。
一般,炎黄子成年就可以自力更生,其气息就不容易被九阴四都感应到。
但,古时候,二十及冠。如今,十八成年。
谢垂野今年十七岁。
到下年六月九号,刚高考完成年。
只能在十八岁时,提前让谢垂野进入那里吧。
等谢垂野在那里完成试炼继承,无人能敌,纵使九阴四都来了,也不敢轻易与他敌手。
谢伶正精心安排,扬面雪花落在忽动的睫毛上。猛然间转入天寒地冻,他桃花眼里也氤氲上了一层水汽。
亘古明月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一样,如今才是子时刚刚过去。暮色深沉,雪下的有些小了,红梅枝上积压着厚重的白雪。
"大公子,看来你今晚要住下了。"
谢垂野视线在京杭魂魄和本体之间流转。
大公子三魂七魄离体太久,又受了伤,不能贸然让魂魄归体,需要先修补滋养魂魄。
"我要怎么做?"
京杭四处张望,心不在焉。
玉真怎么没出来,祖师也不说话 。
"等等",谢伶从谢垂野怀里跳下来,他周身红丝带飘动,地上的雪花也被重新卷入空中,再度落下。
谢伶又恢复原本的体格大小,俨然还是十七八岁的初中生模样。
让京杭一眼就想到了,上课姿态优雅趴着睡觉的谢伶。
谢垂野和谢伶已经心有灵犀到不点就通,鸳鸯锅、京杭带来的以及谢伶买的菜,被一一提溜出来,整齐摆放在红梅树下的石桌上。
"这……还能吃吗?",刚经经历生死之大变局,就开始干饭,这他合理吗?
"不耽误",谢伶还以为京杭是在担心与本体融合的事情,飘飘洒洒说,"正好先修补滋养魂魄。"
"祖师,你还是要吃清汤的么?",谢垂野清理着石桌上的积雪,沉闷声猛然拔高,惊动红梅枝上的雪簌簌落下。
"嗯。"
京杭吓的重心不稳,小心开口询问,"祖师,我能吃重口的吗?"
火锅吃清汤,比直接要了他的命还憋屈。
"自然可以",谢伶随便翻出来几块红布,把京杭的本体放在红布说,忙的连头也没转,肤色在雪里显得的病态白。
"你和玉真都爱吃重口的,正好凑一对。"
出来这么久,谢伶才提到玉真。
京杭微不可查的一愣。
祖师,是什么意思?
玉真……也可以出来。
京杭的反应,谢伶早有预料,语重心长,"菜不小心买多了,让玉真过来分担一下。"
谢垂野听谢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对京杭说 ,"玉真去料理一些后事,再过几分钟就到了。"
至于玉真料理的是什么,她谁也没告诉。谢伶也不去猜,只是熟练的用红绳把六枚山鬼花钱绑回腰间。
"本宫来晚了,赶上了么?"
玉真穿过大门,风尘仆仆。
"刚好赶上",谢垂野差不多已经摆好了菜品和餐具。
谢伶也笑着回应。
唯有京杭,呆在原地,目光锁视着进门的玉真。
"小公子,本宫来了,到了你的时代,你怎么也不欢迎一下。"
玉真身上那一袭红衣褪去,换上了鹅黄色的纱裙,发型随便梳了个百合髻,插着一只暖黄玉簪子。
完全没有了之前凄凉肃杀的感觉,纯纯的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活泼灵动还有些调皮的姑娘。
京杭瞳孔焦距恢复,玉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面前,朝他挥手,纱裙也跟着飞动。
"欢迎你",京杭干巴巴的吐出几个字。
"你们两个站着探讨人生么,快过来吃",谢伶早就吃上了。
雪已经停了,院子里积雪有一指厚。明明是三九冰寒天,这院子却给人一种特别的温暖,仿佛寒冷舍不得进入这院子,冻坏院子里的人。
"大佬,你这是用火在煮吗?"
京杭落座,看了半天也没有瞧见电插头。
"今天的火锅不是普通的,用火符篆煮",谢垂野忙着向清汤里放菜,给谢伶夹熟的,一个眼神也分不出来给京杭。
京杭眼角一抽,好奇问,"因为吃火锅的还有两个是鬼吗?"
他也算是玄学上了。
"对呢",谢伶没用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兴致来了就地谈,"这是阴阳锅,一阴一阳,你吃阴锅正好滋养魂魄,但阳锅你可不能吃。"
"哇",京杭激动上了,"还有阴阳锅!"
他的经历可真丰富。
"要凉了",玉真跟着谢垂野有样学样,很快就学会如何下菜。
京杭只顾着开心,没注意到玉真已经给他夹了满满一碗的菜。
"这是什么菜品,跟当年在宫里吃的完全不一样",玉真水灵灵的大眼闪动,也是迷恋了。
"只要吃火锅,就会爱上火锅!吃火锅,悲伤的人,心情也能变好!",京杭作为火锅的忠实爱好者,乐此不疲的为玉真讲解。
谢伶不吭声,听着对面两只鬼谈笑风生。
"团子,你不用给我夹了,你也吃",看着面前堆满的两只碗,谢伶真的有一种他家团子想撑死他,好他继承他丰厚的家产的感觉。
"你现在一步三喘,要多补补",谢垂野只是一味的夹菜。
"团子,低窖里有些果酒,你拿上来。"
喝了果酒,场面一度混乱,笑声不断,洋溢在院子里,谢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玉真也是。
活了千年的人,也不是每一年都能遇到,让他们开心欢乐的人。
一旦碰到了,就会沉沦,直到百年后,人走茶凉,从最初的伤心到后来的淡漠,再等待下一个知心人。
"小先生,你真的变了。"
玉真把果酒当一种好喝的饮料,小脸红扑扑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当年她见到的谢伶,意气风发,不怕天不怕地,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
每天不是在结仇,就是在结仇的路上。
现在看,哪哪都不一样了。
"现在是文明社会,但凡我拿出当年的作风,直接就进去了,还是捞都捞不出来的那种。"
谢伶打趣。
"噗哈哈哈哈……"
京杭没忍住笑,头被猛然一敲。
谢垂野也喝了不少,这果酒也就沾了个果子味,还是酒,谢垂野眼神微微迷离着,收了敲京杭手。
只有谢怜一个人喝的最多,但没醉,笑着揶揄,"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谢伶兀自对着冷灰的天空笑笑,还是想起了他的师父和师兄。
"我师傅和师兄可是从小把我捧在手心里的。"
"祖师,我把你捧在心里",谢垂野醉了,大胆的说,"那我还算是略胜一筹。"
谢伶杵着头,还真的认真思考,念念有词,"这么一比,还真是。"
谢伶心情顿时大好。
幸好他师父和师兄已经返璞归真了,要不然,就凭谢伶这忘如本的程度,棺材板早压不住了。
清汤和红汤滚滚,冒着白烟,鸳鸯锅锅身贴了一圈符篆,菜也吃的差不多,酒也喝了。
京杭正想品一口汤,结束今晚的火锅,猝不及防被溅了一身汤。
从天上不知道飞来一个什么黑色物体,直接降落到阴阳锅那半阴锅里。
玉真京杭护在身后。
"我去!什么东西!"
京杭吓得直接后空仰,从椅子上摔下来。
谢垂野感受到了鬼气,快速的画了一道符,把那只掉进汤里的小鬼拎出来。
"退后,是鬼。"
但是周围墙上的阵法却并没有亮,鬼也顺利的进入院子。
难道是阵法松动了?
谢垂野目光快速的检查了一圈,也没见哪里的阵法出现了纰漏。
有谢伶在,也不可能出现差错。
谢伶闭目养神中,被京杭突然突然的尖叫声吓醒,睡眼迷离的问,"怎么了?"
"锅里有鬼……",京杭下意识去看已经被提到空中的鬼,小小的一只,还在舔着身上的沾的火锅汤。
像一只饿死鬼。
"这鬼……怎么可能",玉真讶然,瞳孔紧缩,白嫩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插在雪地里。
谢垂野抿着唇,没有从这鬼身上感受到任何九阴的气息,只有时有时无的鬼气,还有一股别的气息。
那种气息,他只在谢伶身上感受到过。
不知道是什么气息。
"祖师,这鬼难不成还和你有点关系?"
谢垂野只能这么猜测。
谢伶大笑,"你祖师清清白白的,不要乱扣帽子。"
笑容之下,确是谢伶另一副面孔,几乎穿透人生的神识,和一眼望不到边的冷漠冰寒。
这只鬼,可有意思。
不仅没有因为原来的经历而堕落,反而还有了意外的惊喜。
"团子,把这只鬼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