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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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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恭迎辙哥回府！”
沈子夜率先干了手中的啤酒，咚的一声把酒瓶放在桌上。
成韫川朝宋辙扬扬头，仰头喝下。
宋辙扭头看着梁淮与。
后者耸耸肩：“欢迎。”
然后把自己手中的鸡尾酒干下半杯。
“你少喝点，别到时候回去脸上红的把我们都卖了。”沈子夜踢了踢梁淮与的脚尖。
“晓得，你喝你的。”梁淮与一脚踹回去。
八月上旬的夏夜裹挟着尚未完全退尽的燥热，随风在身体周遭游荡。
成韫川抬手擦了擦鼻尖被烤串辣出的汗珠，含含糊糊的问宋辙：“怎么样，能捞一等奖回来吧。”
“还没出结果，不过可能性不大。”
宋辙够着手臂从沈子夜面前的盘子里拿走最后一根羊肉串。
成韫川抬眼看了看宋辙，后者没什么包袱的咧嘴咬下一大块羊肉。
可能性不大在宋辙这里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
宋辙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也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他说的可能性不大，那就是真的有点难度了。
宋辙在他们仨面前是完全放松的，是不冰冷的，是活生生带着温度的。
他也不是那个面无表情掌控全场的高冷学霸，他只是一个也会为自己前途担忧的普通高中生。
“这比赛挺重要吧，全国性质的，阵仗搞得这么大。”梁淮与嘎嘣嘎嘣的嚼着脆骨。
“对啊，虽然不是个什么很正规的有名头的赛事，但群英荟萃，相比之下我就相形见绌了呗。”宋辙仰头就着啤酒吞下最后一口羊肉串。
“辙哥，你要这么想，”沈子夜说，“再不济也能有份经验回来，也能在高考后录取的时候提供许多帮助。你要是真拿个奖回来，后头初赛都可能不用参加，省级一复赛，全国一决赛，就真的要在不久之后和我们say goodbye了。”
九月底省级物理竞赛初赛，初赛后面是复赛，复赛的前5%再去全国参加决赛。
进入决赛的人屈指可数，但复赛要是能拿奖回来，也是一只脚踏进了名校大门。
宋辙和温牧语暑假的时候就是代表学校被带出去参加一个比赛和夏令营相结合的赛事，也算是给后头比赛攒点经验，多见见世面。
楚砚中学这次竞赛队最大的两个香饽饽，物理温牧语，化学宋辙。
“哎，真抛下我们的话，”成韫川搭上宋辙的肩膀，“渣男，苟富贵，勿相忘。”
宋辙无语的蠕动了一下嘴唇，继续吃着烤串。
这家烤串店面不大，但却是他们学校附近为数不多有酒且肉香的地方。位置隐蔽，藏在一溜店面的巷尾，基本上碰不到什么老师领导。
能出校门的日子里，这里是最受欢迎的，楚砚中学深蓝浅白相间的校服塞满整个店铺。
“老板再上十五串牛肉！”梁淮与朝店里头喊着。
“好嘞同学！”老板在烤炉后头应着。
“你没吃饱啊？”沈子夜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吃了。”
“他没吃饱。”梁淮与说。
宋辙抬眼向沈子夜点点头。
“我靠忘了，辙哥这饭量不是我们仨能比的。”
“你走太久啦，他都快把你忘记啦。”成韫川伸了个懒腰。
“就是啊，一言不发的走这么就，可苦了我们久久眺望。”沈子夜装模做样的摸了一把眼泪。
“辙辙哥哥啊，我等你等的好辛苦。”成韫川架上一副哭腔。
梁淮与见怪不怪的看向一旁的人群。
宋辙从烤串签子堆中抬起头。
“有病啊？神经病上那边发去啊？”
“哥哥欺负我们！”
“哥哥骂我！”
“谁骂你了？”覃庭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任筠。
他拿着乒乓球拍站在桌的这头，球在他左手掌和球桌间来回跳动着。
“我爸，”任筠哭丧着脸，“今天晚上不是没晚自习嘛，我就给我爹打了个电话，这不打还好，一打他就劈头盖脸的骂我。”
“他好像从我房间里发现了我去年用压岁钱买的全套装备。”
“就你那个贼他妈酷炫的还巨好用的键盘的那一套？”覃庭扯着嗓子叫到。
任筠，重度电竞爱好者，覃庭，重度中二病患者。
任谁听到这个事情都会血往脑上涌，气不打一出来。
任筠撑着桌子点点头。
覃庭手中的球逃离了他本人手掌心的束缚，蹦蹦跳跳的滚到了一个人的脚边。
“他给你扔了？”覃庭颤音。
“不知道，没问。”任筠彻底低下脑袋。
圆溜溜的脑袋顶上布满幽幽怨气与浓浓哀叹。
覃庭放下拍子，抬脚想往任筠的方向走过去。
脚后跟还没点地，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你的球吗？”梁淮与问。
眼前是那个成学长的好朋友之一，这个好像姓梁的学长平时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不像另外一个咋咋呼呼，也不像成韫川一样那么缺德。
看起来是个挺好相处的人。
覃庭浅浅的笑了笑：“啊对，谢谢你。”
他刚想转过身，梁淮与身后三五米的地方却传来了不可忽视的动静。
“你到底能不能走直线？”
“喝这么几杯就这样了？”
成韫川被沈子夜和另外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架着，蹒跚的蠕动。
“这喝多少能成这样。”覃庭站在梁淮与身边，微微向前探着头，用一种学术探究的钻研语气问，话语见带着浓烈的好奇。
梁淮与有点意外的侧过头：“你下次去试试呗，还没喝过呢？”
“没。”覃庭看着这般的成韫川，有点幸灾乐祸的抿了抿嘴角。
“别嚷嚷，店里头刚啤酒不够了，他的自己的那几瓶比你俩的度数高。”梁淮与抱着手臂看着眼前的三人。
成韫川抬头看了看梁淮与，过了一会视线又移到一旁覃庭的脸上。
他有点醉，但醉不至此，脑子被夏日的晚风烘得迷迷糊糊，酒精的的气息弥漫在五官四周。
“你回来住吗？”
毫无征兆的，似酝酿又似脱口而出的。
覃庭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话，更没想到会是这句话。
宋辙垂下眼睛，沈子夜打了个哈欠，梁淮与扫了扫眼周的碎发。
蝉鸣从树冠里溢出，和另一种不知名虫的叫声混在一块，往人耳朵里钻，环绕在人的脑海里。
覃庭看着成韫川，后者的眼睛半眯着，没有光线落在眼底，说不上是一种怎样的眼神。
他刚想开口，就听到任筠在后头的球桌喊：“覃庭，你爹妈叫你回家一趟！”
覃庭回头应了一声，和几位示意了一下就跟着任筠收了球拍往校门口走。
“走啊。”宋辙开口。
成韫川又把脑袋耷拉下去，很轻的“唔”了一声。
梁淮与站在原地目送着三人往前移动，眼睛却望着从来没醉过酒的成韫川。
他想，以前喝酒成韫川是永远都不会醉的那一个，永远是在后头结账兜底的那个。
酒不同是借口，再不同也都是啤酒，再不济度数高的酒成韫川也会控制瓶数。
他抬手看了眼表，8月9日。他又抬头看了看天，终于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