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游戏者的馈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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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前助理阿杰可能出现的消息，像一剂强心针，瞬间驱散了方白宇连日的疲惫和挫败感。这是迄今为止最直接、最接近核心的线索！他几乎立刻就想冲向那个剧组。
但残存的理智拉住了他。李哲刚消停一点，他不能贸然行动。那个小演员朋友也说不确定，万一认错人，或者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通过朋友要到了剧组的详细地址和近期拍摄日程，并反复叮嘱对方千万不要声张，只需暗中留意。
接下来，他的注意力回到了那份匿名报告上。M.O. 这个缩写像一根刺，扎在他的思维里。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严任的手笔，这种故弄玄玄的方式很符合那个男人的恶趣味。
他尝试拨通了严任的电话——这是第一次他主动联系对方。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某个派对或片场。严任慵懒带笑的声音传来：“哟？小朋友终于想起我了？调研做完了？”
方白宇忽略他的调侃，开门见山，语气刻意保持平静：“前辈，我收到一份文件。”
“哦？什么文件？情书吗？”严任轻笑。
“一份关于铂悦酒店的报告。”方白宇缓缓说道，注意着对方的反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更浓的笑意，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报告？听起来很无聊。怎么？你对酒店管理感兴趣了？想转行？”
他在装傻，但语气里的愉悦却毫不掩饰。
方白宇知道问不出什么，转而提到那个缩写：“报告末尾有个批注，M.O.，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前辈见多识广，能猜到吗？”
“M.O.？”严任拖长了语调，像是在认真思考，“嗯…Maybe Orange? （也许是橘子？）或者…Mysterious Observer? （神秘的观察者？）哈哈，开玩笑的。说不定是Modus Operandi呢？犯罪心理学术语，意指习惯作案手法。啧，听起来更吓人了。你这报告到底讲的什么啊？”
他滴水不漏，反而将问题抛了回来，语气轻松得像是在玩猜谜游戏。
方白宇抿紧嘴唇。他知道从严任这里得不到直接答案了。Modus Operandi…习惯作案手法？这是在暗示酒店那些“异常”是有模式的？还是另有所指？
“没什么，可能我想多了。谢谢前辈，不打扰了。”他准备挂电话。
“等等。”严任叫住他，背景音似乎安静了一些，他的声音也清晰了几分，“小朋友，收到不明来源的文件，要小心哦。说不定是别人给你设的套呢？毕竟…你看起来就很好骗的样子。”
他语气里的关切似真似假，更像是在逗弄。
“我会小心的。”方白宇说完，挂了电话。
严任的态度印证了他的猜测。报告就是他送的，但他享受这种幕后操纵、看戏猜谜的过程。M.O. 是他留下的一个饵，一个游戏关卡。
方白宇不再纠结缩写含义，将注意力集中到报告本身，尤其是那个被圈出的前保洁主管——张芹（化名）。报告显示她离职后，银行账户收到过一笔不大不小、来源不明的“补偿金”，之后便离开了本市，联系中断。
如何找到一个刻意消失的人？方白宇想到了社会关系排查。他尝试在社交媒体上搜索张芹的名字、曾用手机号，甚至她可能子女的信息，但一无所获。这类调查显然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他收到了一个快递包裹。这次是正规快递公司送来的，寄件人信息处只有一个打印的“M.O.”。
方白宇心脏一跳，立刻拆开。里面不是文件，而是一个崭新的、未拆封的预付费一次性手机（ burner phone ），下面压着一张打印的字条：
【旧号码恐已不再安全。小礼物，或许能帮你联系到‘想联系的人’。放心，干净无痕。——你的神秘仰慕者（M.O.）】
方白宇拿着那个轻飘飘的手机，却觉得重逾千斤。严任不仅送来了情报，还送来了工具！他甚至猜到自己会尝试联系张芹？这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但又无法拒绝。
“旧号码恐已不再安全”？这是在提醒他李哲或其他人可能监控他的通讯？并非没有可能。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激活了那个一次性手机。然后，他尝试着根据报告里提及的、张芹老家的区号，和她可能年龄段的姓氏组合，编造了一个看似推销保险的短信，极其谨慎地询问是否认识张芹女士，有一份其亲属留下的（虚假的）小型保单需要确认。
这无疑是大海捞针，成功率极低，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不暴露自身的方式。
短信发出后，石沉大海。
两天过去了，就在方白宇几乎要放弃这条线，准备集中精力去验证阿杰线索时，那个一次性手机竟然收到了一条回复！
【你谁？怎么知道这个号的？张芹是我姑，她早就不在了。别来烦我们。】
回复的语气很不友好，但信息量巨大！张芹“早就不在了”？是去世了？还是指离开了当地？而且，对方默认了这个号码可能与张芹有关！
方白宇稳住狂跳的心，立刻按照预设的剧本回复，表示抱歉打扰，只是保险公司例行公事，并“无意”中提及保单金额（一个不大但足以让人心动的数字），希望能确认受益人信息。
对方沉默了很久，才回复过来，语气缓和了不少：【她几年前就搬去F市了，之后就没联系了。我们都不知道她具体在哪儿。你们找不到人就算了呗。】
F市！一个具体的地点！虽然范围依然很大，但比起全国搜寻，已经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方白宇强压激动，道谢后结束了通话。他立刻用网络地图和各类生活APP查询F市与保洁、家政、物业相关的工作聚集区或老旧小区，试图进一步缩小范围。这依然如同大海捞针，但至少有了方向。
然而，还没等他消化这份进展，关于阿杰那边的消息就传来了坏消息。那个小演员朋友偷偷告诉他，剧组那个疑似阿杰的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第二天就没再来上工，人间蒸发了！
线索又断了！
方白宇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刚刚因为张芹的线索升起一点希望，瞬间又被阿杰消失的冷水浇灭。
严任的游戏提供了帮助，却也带来了更大的不确定性和…戏弄感？他仿佛在说：看，我可以给你糖，也可以轻易拿走。游戏的节奏，由我掌控。
方白宇握紧了那个一次性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他沉静的双眼。
他不会被这种游戏打垮。F市，他记下了。阿杰消失了，但总有痕迹。而那个隐藏在幕后，享受着操纵一切的M.O.…
他一定会弄清楚，这场游戏，最终谁才是玩家，谁才是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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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游戏者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