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 7 章 ...
-
片场七
片场的空调嗡嗡作响，却驱不散午后的闷热。梓渝懒洋洋地躺在休息椅上，眼皮半阖，像是被这天气蒸得没了力气。田栩宁刚结束一场戏，拖着步子走过来，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前两天是我最累的时候，”田栩宁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带着真实的疲惫，“明天我还是个凌晨场。”
梓渝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了他一眼，“明天还要泼水。”
“泼水老凉快了。”田栩宁笑起来，那点疲惫忽然就不见了，眼角弯出细纹。
梓渝轻哼一声，“别想你的头发精致。”
“你泼不了我我帮你。”
“我们前所未有的齐啊。”梓渝笑起来，眼睛完成月牙，躺回去的模样像只餍足的猫。
田栩宁看着他，忽然就想把这画面留下来。他掏出手机，对准梓渝。
“不是老师这有什么好拍的？”梓渝失笑，抬手半遮住脸，却从指缝里看田栩宁。
田栩宁不但没收起手机，反而把镜头推近，特写梓渝的脸。屏幕上，梓渝的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鼻尖有一颗几乎看不见的小痣，嘴角还挂着没散尽的笑意。
“吴所畏，准备一下！”场务在远处喊。
“去吧。”田栩宁按下停止录制，收起手机。
梓渝站起身，整理戏服，“那我去了。”
“加油，”田栩宁说，声音低了几分，“我在里面等你。”
下一场戏是田栩宁抓着梓渝的手。导演要求梓渝表现出嫌弃，但试了几次，导演都摇头。
“他一点都不嫌弃，”导演对着对讲机说，全场都听见了。
梓渝耳根泛红，“他抓的老大力了。”但没挣脱。
田栩宁确实抓得很紧，拇指无意识地在梓渝手背上摩挲。他一直盯着梓渝的脸，目光专注得几乎实体化，让梓渝无处可逃。
“我就要把你吃死。”田栩宁低声说，只有梓渝能听见。台词本上的这句话仿佛都变了味道。
拍完结束，田栩宁没有立刻松开，而是用手指轻轻抚摸过梓渝的手背，从指节到手腕，像一个隐秘的告别。
下一场是两人初遇的戏。走到中间时，梓渝忽然笑场了。
“卡！”导演喊道。
田栩宁走过来，笑着拍了下梓渝的屁股，“怎么回事？”
梓渝笑得弯下腰，“我想忍来着，忍不了一点，我看着你表情...”
田栩宁脸凑近，“为什么想笑？”他们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感觉嘴角比AK还难压，”梓渝比划着，“跟个二五八万一样的走过来，‘证呢’？”
田栩宁又凑近几分，几乎鼻尖相触，“拽吗？我就问你拽吗？”他的眼神带着故意的侵略性，梓渝果然招架不住，害羞地笑了。
对戏过程中，田栩宁一直逗梓渝。他拿起串糖人的棍子，假意瞄准梓渝，眼睛却一直盯着对方。当梓渝接过道具时，田栩宁叮嘱：“别划手了。”
然后令人惊讶地，田栩宁将竹签含在嘴里，才接过梓渝递来的糖人道具。
“你真是拼死要命，”梓渝看着他说，“你还得含你那个破竹签。”
“我等会儿扔掉，”田栩宁含糊地说，竹签还在嘴里，“不能随地大小便。”
梓渝接过来，小心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对戏过程中，梓渝不小心滑了一下，几乎摔倒。田栩宁立刻上前，“很好很真实，你摔倒的很真实。”他安慰道，手扶在梓渝腰间，直到确认他站稳。
导演这才反应过来，“你摔倒啦？”
“我刚看他滑了一下。”田栩宁解释，手还停留在梓渝背上。
“没在镜头里看出来。”导演说。
等戏时，梓渝无聊地蹦蹦跳跳。田栩宁看着笑了，“我四肢很不协调。”
“我也是。”梓渝说，尽管他其实是唱跳出身的爱豆。
下场戏需要往田栩宁身上撒糖人碎片。梓渝看导演做得起劲，自己也跃跃欲试。弄完之后得意地说：“很好，有大师风范。”
“你的艺术作品是吧？”田栩宁调侃，身上还挂着五颜六色的糖片。
没过，导演要求重来。梓渝又给田栩宁摆弄糖人，手指无意间擦过田栩宁的脖颈。
“我是你的模特是吗？”田栩宁问，眼睛一直盯着梓渝的动作。
梓渝专心致志，没注意田栩宁的目光几乎要把他吞噬。“待会塞我嘴里。”田栩宁突然说，声音低哑。
等戏的过程中，梓渝自然地坐在田栩宁旁边，把腿搭在他的腿上。两人闲聊着，仿佛这个亲昵的姿势再正常不过。
“你什么时候生日？”田栩宁问，手自然地放在梓渝的小腿上。
“这个月六号。”梓渝说，没挪开腿。
“真的假的？怎么过？”田栩宁手指无意识地画着圈。
“怎么过？组里过呗。咋，生日我把剧组停了说我要过生日我不拍了哈哈。”梓渝笑起来，腿轻轻晃了晃。
“可能给你放假一天。”田栩宁说。
“没有，就这么过呗。就算是22岁吧。”梓渝耸肩。
“你放屁你22岁，”田栩宁笑骂，“你多大啊？”
“我就22！我02的！”梓渝坚持，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属什么的？”田栩宁问。
“我属马的。”梓渝理直气壮。
田栩宁一脸震惊，问旁边工作人员：“你看02属什么的？绝对不属马。”
“03属羊02属马01属蛇，”梓渝如数家珍，“ok？”
“你02的？”田栩宁还是不敢相信，“怎么了不信啊？我是太油腻了你看不出我是02的？”梓渝自嘲道，田栩宁笑了。
这时，一个对手戏演员过来聊天，开玩笑地说：“我想想能坐那里，”然后假装要坐在田栩宁的腿上。
梓渝看到了，眼神瞬间变了。他看了一眼田栩宁，又看了一眼对手戏演员，什么也没说，但那种不悦明显得几乎能触摸到。
对手戏演员很有眼色，立刻找借口走开了。
田栩宁转向梓渝，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腿，“怎么了？”
“没怎么。”梓渝说，但把腿从田栩宁身上收回来了。
梓渝瞪他一眼，但嘴角弯了起来，重新把腿搭回田栩宁腿上，这次贴得更紧了。
片场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