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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转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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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的房间很大，是她从前房间的三倍。原木色的书桌紧挨着满是绿荫的窗户，看着舒适悠然。
程今也的东西不多，只收拾了差不多半小时。衣柜里她的衣服被整整齐齐地放好，还有一些大概是江家准备的，有着各式各样当下比较热门的款式衣服。
“小姐，校服还在订做，供货商那边大概要过个两天，这几天就要麻烦您穿自己的衣服了。”
程今也还是有些不习惯，局促应了声好。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程今也顿了顿：“叫我小也就好。”
女人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出程今也会这么说：“好的。”
看着程今也再没说话，她正转身打算离开时，程今也犹豫着开口：“阿姨！”
女人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转眼换上了端庄的笑意：“小，小也怎么了？”
“可以告诉我您怎么称呼吗？”
程今也的眼眸明亮，一如璀璨的星光。
女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柔声道：“小也，叫我刘姨就好。”
……
初来江家的第一个晚上，程今也意料之内的没有睡好。
她不认床只是想念离去的家人了，她害怕闭上眼睛后浮现出的那个人的脸，更害怕梦里的爸爸妈妈以及爷爷。噩梦她会一下惊醒，但是美梦她又舍不得醒来。
一晚上程今也都在床上辗转，直到清晨的阳光穿透层层薄雾，照进尚还沉寂的房间。
程今也顶着乌青的眼圈，低着头静静地吃着眼前的早餐。一晚未睡，即使是在吃早饭，头也跟小鸡啄米一般点来点去。
她摇了摇头试图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就瞥见身旁掠过一个懒懒的人影。
许是刚冲完澡的缘故，江景序的发梢上停留着的水珠滚滚滑落。
他选择了一个离程今也最远的位置，只是随意咬了口三明治，便站了起来。
“吃这么慢？”江景序双手插兜，冷冷地看着程今也。门外车子已经停好了，司机已经站在车边等候。
程今也没有说话，只是迅速将剩下的半个三明治拿在手里，对着江景序道：“我好了。”
“噢，然后呢？”江景序沉着声，目光落在了程今也手中咬了一半的三明治上。
程今也没什么情绪，她知道江景序说的是这个三明治。
只是这样的眼神太过冰冷，程今也觉得手中原本还温热的三明治，一下子变得冰冷僵硬了。
她瞥了眼手中那份刚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又是心痛又是惋惜，顿了几秒才道：“带学校去。”
带学校去继续吃。
江景序没别的反应，转头朝门口走去只冷冷丢下了两个字：“随你。”
很幸运的是江景序没把她扔下，虽然看着有些冷漠，但还是让她上了车。
程今也识趣地把三明治包的严严实实，小心地放进书包里，尽量离江景序远点。
江景序瞥了她一眼，眉头轻微一皱。仅此一秒的微妙表情也被程今也敏锐捕捉到，她有些不明白，难道是三明治的味道熏到他了？
程今也只感觉旁边的人一直盯着她，盯得她有些灼热不自在。只是他默不作声，她也打算装死到底不打算放在心上。
江景序懒洋洋地靠着车座，一双桃花眼微微掀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是江家没给你衣服吗？”
程今也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宽大的黑色T恤，仿佛能塞下两个她。她平和的抬起头，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道：“这件比较舒服。”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江景序也不再多语。
下车的时候，程今也特意让司机在距离学校几百米的地方停下，再自己慢慢地往前走。
初秋的a市还是有些热，程今也走了没几步鼻尖上的汗就冒了出来，细细小小的水珠从洁白的脖颈上滑落。
第一天上学她不知道学校在哪里，一开始她以为会有很多上学的同学，想着跟着人走肯定不会错。
然而她忘记了读清海的人非富即贵，基本上都是家中保姆车接送，只有少部分人是家住得近慢慢走来上学。
不过幸好跟着许多车开过去的方向，程今也还是精准的找到了学校。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在程今也有些毛躁的头发上，她将鬓角的碎发尽数挽到耳后，随意的把短发扎起来。
嗯，凉快了些。
她继续往前走着，到学校里人突然就多了起来，三三俩俩的人走在一起。前方人头攒动，她微一抬头恰恰好看见江景序迎着光往前走去。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阳光打在他洁白的校服上像是渡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细碎的刘海散在深邃的眉骨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在一片讨论声中，她看着一个长相极其漂亮的女生快步走到江景序身旁，不知说了些什么。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她能清晰看到江景序那英挺的鼻梁和女孩精致的侧颜，仿佛小说中男女主般。
她想起小学时，班上女生都爱看的少女漫，和眼前这个场景如出一辙。
程今也看了一会儿，想起自己也算要事在身，又立刻迈出了脚步继续找着班主任办公室。
一路上的人熙熙攘攘，程今也不知道究竟问了多少人，终于看到眼前挂在门口的语文教师办公室的牌子，深深吐了口气，一路朝办公室里面的桌子走去。
她穿着黑色的衣服，在一群chun bai dr，校服中格外显眼。
还没等程今也将一排排的老师看过来，一个戴着黑色粗框眼镜的老师，率先叫住了她：“程今也？”
程今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走到了那老师身边。
这是程今也第一次见到班主任，和想象中的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利落的短发大约三四十岁的年纪。
她翻开了程今也的档案，轻轻扫了一眼：“景和镇第一中学？”
“嗯。”程今也点了点头。
“小县城上来的啊——”老师的尾音拖得很长，似乎别有深意。
如果是别人肯定已经感到了这种不明分说的恶意，可惜站在她面前的是程今也。
她满不在乎地应了声，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徐敏推了推眼镜瞥了程今也一眼，她的身体很瘦，陷入大大的T恤里面，看着精瘦又弱小。
徐敏像是两根绳子拧在一起：“校服呢？还没到吗？”
程今也应了声，又道：“还要过两天。”
“行。”徐敏站起来也不再多说，拿起桌上笔道，“跟我来吧。”
教室外的学生来来往往，程今也跟着徐敏穿过了大半个走廊。她的衣服在一片纯白色的校服中格外突兀，路过时许多人抬头好奇地盯着她，在看清了她的脸后又低头继续和身边人说话。
很快徐敏就在一个角落的班级前停下来，程今也敛眸凝神，看了眼门上的牌子——高一二班。
透过一尘不染的窗户，她能看到里面嘻嘻哈哈说笑的同学们，以及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扭在一起的男生。
就在徐敏走进去的那一刻，班级顿时安静了下来，后面跟连体人一样的两个男生，也迅速分离开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程今也站在讲台上，阳光笼罩在她的身上，为她描了层金边。
许是走了太久，她的鼻尖微微冒汗，脸颊的两边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因为汗的缘故，她随意将刘海掀到了后面，露出了光洁洁白的额头，以及那一双好看的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
只是那一双好看的眼睛上，还架着厚重的粗框圆形眼镜，让人看不见她好看的五官，只能被她潦草的的头发和笨重的眼镜吸引。
她只听见从教室后面传来的一声：“哪来的土妞？”
瞬间，教室不再安静，从后排发出的一阵哄笑传到了前排，一时间同学们都看着程今也抿着嘴笑。
程今也就跟没听到似的，一双眸子宛若死水一般呆愣愣的看着前方，没有一丝波澜。
“好了！”徐敏提高了几个声贝，象征性的喊了一句，紧接着转过头来：“你就坐那里吧。”
说着，朝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指了过去。
那一组的位置都满满当当，唯独倒数第二排缺了人。
程今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在以前的高中班级的刺头要么坐在讲台边上，要么安排在最后一排，很显然清海也是如此。
她背着那个像是褪色了的水洗背包，走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实际上这个位置很不错，充足的阳光笼在她身上，让她久违感受到了温暖。
像是阴沟中的老鼠，总会贪恋些许阳光照在身上的美好。
将转学生安置妥当，徐敏没有一丝停留径直朝门口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