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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别走,还没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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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微影那句“本座收了”如同定音一锤,敲得整个大殿鸦雀无声,随即又像是炸开了锅。
“明长老,三思啊!”衍天宗的赵长老痛心疾首,“此等道体,需系统培养,循序渐进,您这……您这性子……”后面的话他没敢直说,但意思很明显——您老人家行事跳脱,别把万年不遇的苗子给带歪了!
万象阁的文士也急忙劝道:“明长老,贵宗门风……独特,恐不适于此子打根基。不若先由我万象阁为其夯实基础,日后明长老再行指点也不迟啊!”这话说得委婉,实则暗示明微影的宗门不靠谱。
娑罗明寺的老僧也唱了声佛号,意思不言而喻。
无华看着底下再次骚动起来的场面,又瞥了一眼仿佛只是收了棵大白菜的明微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明长老已应下,殷自息本人亦无异议,此事便如此定下。先天道体入明长老门下,亦是仙盟之幸,诸位不必再多言。”
盟主发话,一锤定音。纵使其他长老心中再不甘,也只能悻悻然收声,看向明微影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嫉妒,以及一丝……对殷自息未来的同情与好奇?
殷自息可没想那么多,他只听明白了——明兄弟答应收下他了!巨大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对着明微影“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响亮又带着哽咽:“弟子殷自息,拜见师尊!”
这一声“师尊”喊得情真意切,倒是让还想说点什么的明微影把话咽了回去。他看着台下激动得眼圈发红、傻气直冒的新晋徒弟,嫌弃地皱了皱眉:“起来,像什么样子。我门下没那么多规矩,以后别动不动就跪。”
“是!师尊!”殷自息立刻爬起来,咧着嘴傻笑,露出一口白牙,全然不顾周围那些复杂难言的目光。他只觉得眼前一片光明,能拜明长老为师,简直是天大的幸运!
会议结束后,明微影懒得理会那些还想上前套近乎或表达遗憾的长老,对殷自息丢下一句“跟上”,便径直朝殿外走去。殷自息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上,亦步亦趋,像只找到了主心骨的小狗。
李淮归和云袅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一丝好奇。两人快步跟上,云袅袅凑到殷自息身边,笑眯眯地低声道:“小师弟,欢迎啊。我是云袅袅,你二师姐。那位是李淮归,你大师兄。”
殷自息受宠若惊,连忙行礼:“自息见过大师兄,二师姐!”
李淮归稳重地点点头,看着殷自息那纯然欣喜、对即将到来的“师尊关爱”一无所知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小师弟,师尊他……性情率真,行事不拘一格,你日后……多担待,也多机灵些。”
殷自息用力点头:“嗯!我知道!师尊是好人,一路帮了我很多!我会努力听话,认真学习的!”在他心里,明微影就是天底下最厉害最好的人。
走在前面的明微影听着身后的对话,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常态。
几人回到仙盟安排的住处,明微影便把人丢给了李淮归和云袅袅。
“给他安排个住处,讲讲门规……嗯,我们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门规……”他摸着光滑的下巴,想了想,“就一条,别惹麻烦,但要是麻烦惹上门,也不用客气,打不过就报我的名字,或者跑回来找我。”
李淮归:“……” 这算哪门子门规?
云袅袅掩唇轻笑:“是,师尊。”
殷自息却听得认真,用力点头:“弟子记住了,师尊!”
明微影看着他那副认真的傻样,挥挥手:“行了,先去安顿吧。淮归,袅袅,大会后续的遴选,你们多盯着点,看看有没有什么看得过眼的苗子,总不能真就指望这一个傻小子。” 说罢,便自顾自回了主屋,仿佛收了个先天道体徒弟,和路上捡了只小猫小狗也没太大区别。
殷自息被云袅袅领着去了厢房。房间比路上住的客栈上房还要精致雅静,窗外正对着一小片灵竹,清风拂过,沙沙作响,带着淡淡的灵气。云袅袅温声细语地给他介绍了院落的布局、膳堂的位置,以及一些基础的注意事项。
“小师弟,你也别太紧张。”云袅袅见他依旧有些拘谨,笑道,“师尊他就是面冷心热。嘴上嫌弃,其实一路带你回来,还允你同行,已是极为难得了。你不知道,多少世家大派想塞人给师尊,都被他轰了出去呢。”
殷自息闻言,心里暖暖的,更加坚定了要好好报答师尊的决心。
“二师姐,我会努力的!绝不辜负师尊的期望!”
云袅袅看着他清澈坚定的眼神,心中暗叹,这心性果然纯净,难怪师尊会破例。她又叮嘱了几句,便留下殷自息自己熟悉环境。
殷自息站在崭新的厢房里,感觉像踩在云朵上,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精致的雕花木窗,铺着柔软锦褥的床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竹香和灵气。他摸了摸光滑的桌面,又低头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一种强烈的落差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我真的……留在这里了?还成了明兄弟的弟子?”他喃喃自语,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
巨大的喜悦过后,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梁大哥的推荐,全村人的期望,如今更是拜了这样一位厉害的师尊……他绝不能让大家失望!
他小心翼翼地将行囊放在角落,那里面的干粮早已吃完,只剩下几件旧衣服和乡亲们送的、已经磨得光滑的小物件。他将这些东西仔细收好,这是他的根。
安顿下来后,李淮归和云袅袅便尽职尽责地开始了“启蒙教育”。他们先是为殷自息普及了修仙界的基本常识:境界划分、仙盟的构成与作用、各大主要门派的特点,以及他们所属的宗门——万法玄宗。
“万法玄宗自云间仙门弟子创立,传承悠久,底蕴深厚,但门人弟子相对稀少,尤其咱们师尊这一脉,加上你也就四个人。”李淮归解释道,“宗门注重感悟与随心而行,规矩不多,但正因如此,更需弟子自律。”
接着,李淮归开始传授最基础的《引气诀》。他讲解得细致耐心,如何感应天地灵气,如何引导灵气入体,循着特定经脉运行,最终汇入丹田,化为己用。
“小师弟,你是先天道体,感应灵气应当极易,关键在于熟悉运行路径,打好根基。”李淮归说着,示范了一遍灵气在体内的流转。
殷自息凝神静听,努力记忆。当他自己尝试时,惊人的天赋立刻显现。他几乎在闭目的瞬间,就“看”到了周围五光十色、活泼跃动的灵气光点,它们仿佛受到无形吸引,欢快地涌入他的体内。按照李淮归教导的路径,灵气流畅地运行,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滞涩,一个周天下来,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耳聪目明,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李淮归探查了一下他的情况,顿时睁圆了眼,惊叹道:“我的天……这才第一次,周天运转就如此圆融无碍?先天道体,果然名不虚传!”
云袅袅也面露讶异,随即欣慰点头:“根基深厚,未来可期。小师弟,切莫辜负这份天赋,需勤加练习。”
殷自息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心中欢喜,更是干劲十足。接下来的日子,他几乎废寝忘食地投入到修炼中。除了基本的引气,云袅袅也开始教导他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和身法,强健体魄,为日后学习法术打下基础。
先天道体的恐怖之处逐渐显现,他的修炼速度一日千里,短短几天,便抵得上寻常弟子数月甚至数年的苦功,稳稳踏入了炼气期,并且根基扎实无比。
李淮归和云袅袅偶尔来看他,都被他的进境吓了一跳,暗道师尊这次怕是捡到真正的宝贝了。
而明微影,已经彻底成了甩手掌柜。对殷自息采取了“放养”态度,除了偶尔用神识扫一下,确认他没练出岔子,基本不管不问。他自己则忙着……嗯,在仙盟各处“闲逛”,顺便“偶遇”了几起试图在升仙大会期间作弊或是仗势欺人的事件,自然又是“顺手”料理了,留下李淮归他们跟在后面哭笑不得地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