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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死后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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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死后的世界
晨光透过半掩的窗帘缝隙洒进来，给静谧的房间洒下温暖柔和的光线。淡黄色的光晕沿着床沿延伸，照亮了熟睡的两人柔和的身形。
毯子被推到一边，只遮住了他们的腰部和腿部，露出了两人极其亲密的姿势。一个有着蓬乱白金色头发的人脸朝下趴在另一个人身上，而另一个人的一只手放在他的背上。
房间里的气氛出奇地宁静。光线洒在他们棱角分明的脸上，流露出他们之间无需言语的亲密。
朱厄尔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阵眩晕感如同寒流般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似乎正处于觉醒与迷茫的边缘。
一股陌生的气味萦绕不去，扰乱了他的心绪，却又奇迹般地抚慰了他的心灵。
有人用冰冷的手指碰了他。
一只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触碰到了他臀部的皮肤，这重量将他的灵魂从迷离的世界拉回了人间。
朱威尔睁开了眼睛。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房间。朱厄尔的目光环顾四周，但最终吸引他注意的是他下方那张脸。
这一切都源于他近距离看到了一张脸，那张脸半闭着眼睛，睡意朦胧。那张脸是……
科尔沃斯！
仅仅一眼，就足以让他怒火中烧，恨意涌上心头。
那一刻他脑中一片空白，但他的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混蛋！”
朱威尔没有丝毫犹豫。愤怒控制了他的拳头，还没等对方解释，一拳就狠狠地打在了他长期以来憎恨的对象脸上。
科尔沃斯被一拳打醒，眼前一黑，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困惑。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一拳以更大的力道袭来，同时伴随着磨牙声。
随着一声响亮的“啪”的一声，科尔沃斯的头再次被甩到了一边。
鲜血从鼻腔流出，滴落在床单上，鼻梁的情况不明。
这一幕惊吓得鸟儿和老鼠四处乱跳，仿佛它们也能感受到从那个房间里散发出的杀气。
*
朱厄尔胸膛剧烈起伏，这是他压抑怒火的体现。他紧握双拳，睁大双眼观察着，但没有继续出手。
他注意到了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
灰色？还是银色？
颜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要怪异。
科尔沃斯捂住口鼻止血，但朱厄尔把他拉开了。朱厄尔抓住科尔沃斯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朱厄尔皱起眉头，眼中充满疑惑，直直地看着这个人的脸。
在朱厄尔的记忆中，科尔沃斯有着和头发一样的黑色眼睛。即使他伪装起来，也无法改变眼睛的颜色。至少，朱厄尔相信，世上没有任何巫术或魔法能够做到这一点。
为了确认，朱威尔的手指似乎想要挖出那只眼睛，但及时停住了。这个人不仅眼睛颜色不同，而且看起来更年轻。
这……不是科尔沃斯吗？
另一个明显的迹象表明事情有些不对劲，那就是他的头发现在长到了腰部，当他微微低头时，头发就垂了下来，碰到了科尔沃斯的身体。
但朱威尔现在无法清晰思考，因为他仍然情绪混乱，而且由于刚睡醒，头脑也不清醒。
回头看向对面的人，只见他一拳打得脸颊肿胀，嘴唇裂开，鼻子流血，可见朱威尔虽然刚睡醒，却使出了多大的力气。
科尔沃斯专注地看着朱威尔，眼中满是关切，仿佛受伤的是朱威尔而不是自己。他微微坐起身，轻轻揉了揉脸颊，神情平静，没有一丝惊慌，仿佛生怕让爱人更加担忧。
“亲爱的，你做噩梦了吗？”科尔沃斯用温柔而又好奇的语气问道，轻柔的抚摸是他们关系中正常的一部分。
面对一个与他的敌人长相一模一样，却对他表示关心的人，朱厄尔纹丝不动地坐着，面无表情，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眼前的人。
现在他不仅感到奇怪，还感到困惑。
会不会只是个人形机器人？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所以你想再睡一会儿吗？”尽管朱厄尔看起来很沮丧，科尔沃斯仍然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一个安静的地方。
看到爱人一动不动，科尔沃斯抬起手想碰碰朱厄尔，但朱厄尔本能地推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朱厄尔的反应有点激烈。
不管是不是他，朱威尔都不想让一个看起来像敌人的人碰他。
由于这种明显的拒绝，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科尔沃斯一脸担忧地看着举止怪异的“爱人”，而朱厄尔则面无表情。
朱厄尔微微攥紧了手指，这是他沉思时的习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确实是“那个混蛋”，或许朱厄尔自己还需要找到更确凿的证据来确定这个人是否就是“那个混蛋”。
这种熟悉感，并非源于眼前之人的面容或声音，而是源于更深层次、更微妙的东西。
如果你问朱威尔是否认识科尔沃斯？实际上，他并不认识。不算那些他没有直接接触但通过其他途径了解到的情况，朱威尔只直接见过科尔沃斯三次。
但朱厄尔真的了解科尔沃斯吗？他想应该了解。科尔沃斯是顶尖犯罪组织的危险头目，这个组织在短短20年内就发展成为拥有全球影响力的组织。
科尔沃斯不仅年纪更大，这意味着他拥有更丰富的经验、知识和阅历，而且他的实力也远胜于自己。面对如此悬殊的对手，朱维尔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研究敌人，因为他深知机会稍纵即逝，一旦错失，敌人早已做好准备，想要再有第二次机会恐怕难上加难。
两人之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科尔沃斯在朱厄尔的蓝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朱厄尔突然微微抬起身子，勉强拉开了一点安全距离，然后……科尔沃斯做出了反应。
虽然差别很小，但还是很容易察觉。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射。他微微耸了耸肩，重心略微后移，但仍然保持着舒适的姿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朱威尔一眼就认出来了。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不会那样反应。通常情况下，他们会试图拉开距离或者干脆僵住不动。但眼前这个人却凭借着身经百战的本能做出了反应。
尤其是，这是他与对方交锋时非常熟悉的防御姿态。面对敌人，他从不示弱。而且，由于敌人众多，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想必已经练就了下意识的防御本能。这在决斗中固然有效，但正因为太过完美，几乎成了条件反射，此刻反而给了他一个破绽。
朱威尔面色平静，但眼神却变得阴沉起来。
如果这只是巧合呢？不，如果是科尔沃斯，那就不是巧合了。
“嗖！”
他决定再试一次。这一次，他越过了安全距离，靠得非常近。
“出什么事了？”科尔沃斯微微一笑，脸上既困惑又无助。
科尔沃斯也做出了类似的反应。这是一个幅度虽小但完全出于防御的举动。
请再次确认。
朱厄尔将距离拉回到原来的位置，闭上眼睛片刻。
这是科尔沃斯，你的敌人。
“别装了，科尔沃斯。我知道是你。”
他的声音平静却冷酷，毫不留情，不容丝毫谎言。
科尔沃斯似乎并未受到指控的影响，他继续注视着朱厄尔的脸。
科尔沃斯擦去鼻血，脸上没有一丝怒意。他沉默不语，甚至对伤口视而不见，仿佛朱厄尔的那一拳只是轻而易举、司空见惯的普通一拳。
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凝固。这一次，是科尔沃斯在观察朱厄尔。
科尔沃斯似乎明白自己无法改变既成事实，便低下了头，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那笑容和之前一样，但其中的细微差别和含义却截然不同。
虽然他看起来依然平静，但他的举止却有些世故，他温和的笑容散发出一种神秘感，笑容中似乎暗含着对朱威尔迅速认出他的赞赏。
这种冷漠激起了朱厄尔的愤怒。但还没等他的意识被愤怒冲昏头脑，任由暴力占据他的内心，他就看到科尔沃斯睁开了眼睛，微微歪着头，低下了头。
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袭来。朱威尔低头一看，立刻感到一股电流般的冲击波席卷全身。
他的睡衣敞开着，露出里面赤裸的身体。腹肌和肌肤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外。但最糟糕的是，他正跨坐在科尔沃斯的胯部，这个姿势不仅毫无防备，而且还带有讽刺意味的挑衅。
科尔沃斯身上的斗篷只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躯干上，上半身完□□露，可以说他们的皮肤完全紧贴在一起。
“！”
朱威尔咬紧牙关，羞辱感像烈火般在他心中燃烧，他抓住长袍的下摆，慌忙系好斗篷的带子，同时身姿轻盈地从科尔沃斯的身上挣脱出来。
他背对着科尔沃斯整理了一下衣服。
与朱厄尔的困惑相反，科尔沃斯在不再被朱厄尔压住后缓缓坐起身来，他那银灰色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却没有朱厄尔想象中的那种戏谑或嘲讽。他拉回斗篷，既不急躁，也不显露出任何被眼前状况困扰的神色。
朱威尔看到了那片陌生的空间，如果他的脑海里没有完全被敌人的影像占据，他一开始就会注意到。没错，他已经死了。
朱厄尔仍然记得他死去的那一刻。在这里与科尔沃斯相遇也证明了一件事……
或许……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