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罪恶之都（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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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光和那件荧光黄外套发出的光。
小孩黑客正焦头烂额着。
在他勤勤恳恳的调查之下，他发现——靠！斯隆·扬这个人是偏执狂吧？他们公司顶层压根不像个普通公司会有的安保水平，CIA总部的安全措施估计也不过如此了。
Synapse大门还是很好进的，访客登记，刷员工卡或者临时卡那一套，一到十九层也没有什么额外障碍，但二十层就不一样了。
二十层简单来说，是个完全密封的钢铁盒子，只有一道大门可以进入，而要进入这道大门，要同时检验生物信息和动态脸部识别还有声纹识别，而拥有二十层生物权限的，总共也就六个人。
斯隆·扬本人，他的CTO，CFO，COO，还有负责领导公司内部重要研发团队的两个VP。
因为在这个真人秀以前，二十层一直只是斯隆·扬的办公室。
虽然这个真人秀开始后，二十层似乎塞满了人，但是这些人并没有进入二十层的权限，就连临时权限也没给一个，包括轮值的技术维修人员，全都是靠斯隆·扬开启大门让这些人进来的——所以他说斯隆·扬变态，因为要做到这一点的话，就说明他一直住在二十层，其他人说把公司当自己家只是说说，这位是真住公司里。
二十层基本是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公寓，甚至可以说是公寓群，因为他直接让那些需要一直在场的工作人员也住进来了，比如说这个真人秀的主持人和摄像师。
小孩黑客非常郁闷，他完全错过了最佳的混入时机啊，按斯隆·扬的这个变态程度，他唯一能混入的时机其实就是真人秀开始第一天甚至开始前那段准备时间，可以想办法混进真人秀制作团队里进去。
现在还怎么进去啊，工作人员都已经上了记录了。
不知道他现在去应聘Synapse来不来得及……以他的技术没准能在五年内爬到高层呢？
他翻了个白眼，他一定要跟他师父说清楚，社会工程要实施很大程度都是依赖的对方在人员架构上的不谨慎，但斯隆·扬显然把路都堵死了，总共就那么几个有权限进门的人，还是这么复杂的检验机制，这还让他怎么社会工程？
于是他长篇大论地把这段时间的调查结果全都发给了他师父。
“师父，这欺骗的艺术有点难以实施啊！我只能要么去绑架这六个人要么去代替那些轮班制的员工，哪个都不是我能做到的吧！”
他师父隔了好半天发来了一个：
“……”
他盯着这个省略号琢磨了半天，难不成是他漏了什么显而易见的漏洞？
他正在绞尽脑汁着，就看见他师父又发来了另一条信息：
“失策了，那毕竟是斯隆·扬，他自己就是搞这套的大师，肯定会防着其他人做类似的事。”
现在轮到他“……”了。
“那师父你还让我去想办法从人突破！”
“哈哈，那不是突然脑抽了吗”
“师父……你别搞我了……您老帮帮我吧……”
“我倒是想帮你，但是你师父我对上斯隆·扬也没什么必胜把握啊”
“那怎么办……我都答应别人了”
“你让我想想”
小孩黑客乖巧地在电脑前等着。
他师父倒是没让他等多久：
“你不是说要么只能绑架这六个人要么只能去代替那些轮班制的员工吗？”
“……师父，虽然我们干的就是违法犯罪的活，但我还不想干这么违法犯罪的活”
“……谁让你去了，我是说你就原样跟对方说呗，跟他们说Synapse的防护只能通过这六个人突破，所以如果他们真想进二十层的话，就去绑架他们呗，剩下的就不关你事了，这叫摸鱼的艺术和甩锅的艺术”
“师父……”
小孩黑客脸朝下砸在了他的电脑桌上，好一会儿才抱着头坐起来。
这和违约放弃任务有什么区别！
但是不管他如何不愿意认输，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百战百胜的战绩里可能真的要添上一败了。
他咬了咬牙，明天，去洛杉矶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最后尝试一次能不能突破Synapse的防火墙，真不行他就放弃。
第二天，杰克森收到了一条消息：“我实在突破不了Synapse的防火墙，而进入Synapse二十层的权限只有这六个人有，如果你非要进的话，应该只能去绑架他们了，或者直接代替那些轮班的员工进去”
小孩黑客发完消息之后，就躺下了，他并不觉得对方真的会去绑架Synapse这几位核心成员，毕竟他们也都算公众人物，且安保森严。
人是该知道什么时候该知难而退的，至少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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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戴维斯是一个保安，他的生活很简单也很无聊，每天睡到中午起，随手做一顿午饭，一般是三明治，然后去上班。
上班的时候也挺无聊，他工作的游艇公司是一家很小的私人公司，所以工作人员也并不多，再加上游艇这东西吧，买得起的人也不多，所以客人更是比员工还少，他每天都见不到多少人。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就是因为是小公司，所以员工们都互相认识，他们下班路过保安亭的时候，他巡逻检查遇到他们的时候，都能停下来聊几句，如果真是什么人员特别多的大公司，估计大家互相都不认识，上班更是急匆匆的，他和其他人估计连现在每天这几句话都说不上了。
所以他其实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他拉开窗帘，适应了一会儿阳光，开始给自己做三明治。
然后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嘿麦克。”
“嘿迪基，怎么给我打电话，不会是要裁了我吧哈哈哈。”
电话那头是迪基，公司HR部门的人，他们俩还挺熟的，不过并没有熟到会在下班后还联系的程度，所以迪基找他肯定是工作上的事，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了。
“哈哈哈怎么可能，上哪再去找像你态度这么好的保安呢？是通知你一下，你该休年假了。”
“嗯？又到这个时间了吗？好吧，唉，其实我休假了也没事做。”
“那没办法，你不休假的话财务部那边还得记录负债，你就当帮他们个忙吧。”
“OKOK，那我从明天开始休息？”
“今天开始就行，本来应该昨天通知你的，但是我昨天太忙了没顾上这件事。”
“你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起床了。”
又随意聊了几句后，麦克挂断了电话，虽然觉得自己就算休假也没什么事做，但能休息总是很好的，他这个公寓都快成狗窝了，正好整理一下。
“那下周见。”
路易放下手机。
弹幕已经乱做了一团。
“卧槽卧槽卧槽，这也太像了，不是，这谁能意识到电话那头压根不是自己同事啊！”
“我服了，不是，路易只在这个保安身上装了窃听器吧，其他工作人员难道不是只有和这个保安打招呼的时候会有声音被录下来吗？就那么几句话就能模仿成这样吗？”
“其实英语就那么些音节，仔细回忆下一下的话，这个迪基和保安说的话虽然不多，但包含的音节确实很全面，虽然我也觉得凭那么几句话做到这种程度真的很吓人……”
路易跳下车，他面前的，正是麦克·戴维斯的公寓，他一身UPS快递的制服，手里是一个包裹，和一个签收板。
他来到公寓门口，这次没有选择撬锁进入，而是非常遵纪守法地按了麦克·戴维斯对应的号码。
“喂？谁？”
“麦克·戴维斯先生吗？这里有一个您的包裹。”
“嗯？我没有任何包裹啊。”
“签收人写的确实是您的姓名，签收地址也是您的地址，也许是您的亲戚给你寄的东西？”
麦克挠了挠头，难不成是他妈给他寄了肉干过来？
“那你进来吧。”
他话音落下，那老式的公寓电控锁便打开了，路易推门进入。
上了三层楼来到麦克门口的时候，他敲了敲门，早有准备的麦克很快就打开了公寓门。
不过他依旧一头雾水，显然，这么点时间不够他想出到底是谁给他寄的快递。
“请签收一下吧。”
他狐疑地接过包裹，没急着签收，而是先好奇地抖了抖包裹，很轻，里面也听不出什么声响，他直接把包裹扯了开来，扯开包裹之后他更迷惑了，因为里面是一个信封，而且看着还非常精美，精美到不像是现实生活中的人会使用的信封，更像是那种电影里的邀请函什么的。
于是他继续打开信封。
然后他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因为他手里，是一张前往夏威夷的机票。
而且上面就是他的名字。
“我的……我的天，可我没买过机票啊？”
路易好奇地看了眼他手中的信封。
“等等……等等，不会吧！”
麦克震惊地想了起来，他之前参与了一个航空公司的抽奖活动，不过那时候他完全只是想着凑热闹，毕竟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中过任何奖，就连超市里的奖都没中过，怎么可能中这种大奖呢？
他连忙跑到电脑旁，慌慌忙忙地开机，倒是还想起来朝路易喊了一句：“稍等！你稍等一下！我得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中奖了！”
路易一脸好奇地走了进来，顺手拿起了他放在衣服堆上的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本来是打算晚上再来一次的，现在倒是省事了。
弹幕纷纷吐槽：
“赚了一张机票，被偷一部手机，这就叫收支平衡啊”
“好的我现在没那么嫉妒这么哥们了”
麦克焦急地看着电脑屏幕，头一次觉得这电脑开机怎么能这么慢，然后终于到了那个蓝色的输入密码界面，他快速输入密码，打开浏览器，打开邮箱，开始在邮件里翻找了起来。
“咦……怎么没有呢，我在邮件上参与的抽奖难道中奖了不该有邮件回复吗？”
路易在他身后好奇地探头：“也许被当成垃圾邮件屏蔽了？”
麦克一拍手：“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于是他在垃圾邮件里翻了起来。
“找到了！”
一封几天前的邮件，上面恭喜他获得了前往夏威夷的资格，可以直接电子取票也会给他发实体机票。
他一拍脑袋：“还好给寄实体机票，不然我岂不是错过了这份大奖？这是我第一次中奖！天哪！”
他看了眼机票日期：“草，居然是明天的机票，还好它到得及时，不然邮件被拦，它要是再晚到一点我不就白白中奖了一次吗……”
其实，如果不是机票就在手上，麦克大概会怀疑一下这是不是诈骗，然后或许他就能看出来，给他发中奖邮件的邮箱，和该航空公司的邮箱有那么一丁点微妙的差别，虽然头像完全一致，但其实细节上伪装得并不算到位。
只是实打实的大奖已经在手，邮件也没有诱导他做任何事，他当然不会没事干去想这是不是假的，毕竟，如果一个骗子骗他中奖还把奖品兑现的话，那这也就不叫骗子了……叫做慈善。
于是麦克只是喜滋滋地打量着手中的机票，想着自己去夏威夷之后都要做什么，然后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没签收了，转向路易，接过他手中的签收板签下了的自己的名字。
路易朝他笑了笑：“祝你这个幸运儿旅途愉快。”
麦克：“谢谢了！”
路易离开麦克的公寓，开回了他在游艇公司前方租的那套公寓。
他关上门，走向了那个套着人皮面具的石膏头，然后将上面的面具摘了下来。
他快速清理干净自己的脸庞，将自己的头发尽量向后梳平整，用胶质的发套套住，然后缓缓将那张面具平整地贴到了他的脸上，当然，这个面具的边缘依旧是翘起的，于是他接下来的时间就在将边缘抚平并贴住。
然后他拿起已经制作好的眉毛和头发和胡子，贴到了面具上方。
最后戴上隐形眼镜，戴上特制的可以使他两颊微微凸起的特制牙套，使他脸庞的“肉”的程度看上去更像麦克本人。
做完这一切后，他换上一套麦克常穿的便服。
然后他坐了下来，打开桌上的盒子。
盒子里是一盒九毫米的子弹。
他打开并不是为了确认子弹，而是将子弹拿了出来，然后拿起旁边的钳子，缓慢地将弹头旋转，拔出。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一部分火药倒在了桌上，后续三枚弹药也是如此。
最后，他将改造过的弹药和没改造过的弹药装在两个不同的弹匣中，然后将它们和枪都藏在了身上。
“完了我又看不懂了，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他要把火药倒一部分出来？？这是在做什么？”
“我也想问……这么做难道不会让子弹威力变小吗？”
“就是为了要让子弹威力变小啊，手枪和步枪近距离射击的情况下有可能会打穿人体的，这就是为什么反恐部队喜欢用手枪子弹的冲锋枪，就是为了尽量保证子弹停留在敌人体内，而不会顺势穿透敌人打到人质身上，也不会出现你打了敌人一枪，结果子弹过于顺滑地穿透了对方，然后你的敌人还活蹦乱跳这种情况，或者更糟糕，比如在劫机这种情况下，如果子弹会穿透武装分子那就完了，这架飞机可以一块坠落了，因为很大可能会打穿飞机舱体，所以路易分了两个弹匣，估计是怕到时候万一有别人也在场，不是，你们爸妈没教过你们吗？”
“？？？为什么我爸妈要教我这个？”
“唉，时代真是变了，现在的小孩怎么连这都不知道！我们国家真是完蛋了”
“只有我还沉浸在路易这个变装有多像中而无法自拔吗……”
“还是提醒一下，你们别学他瞎改哈，他一看就是专业的，普通人擅自改造子弹很可能直接把自己就坑死了”
“我连枪都没摸过你警告我不要瞎改造子弹，你疑似有点多虑了……”
“……”
弹幕科普的时候，路易已经彻底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他在镜子前最后确认了一下，做了几个表情，看上去都很自然。
然后他拿出一个小型挎包，在里面装入了几天份的食物，和一套防寒泳衣。
最后他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两点五十。
该去“上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罪恶之都（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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