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这是谁送来的?送信人在哪里?”
安欣指尖摩挲着信封,他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送信人是个快递小哥,他在网上接了个匿名跑腿,收件人是你。那会你被叫去办公室,就没好给你。”小五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不免有些担心。
安欣将信封打开,里面掉出一把钥匙,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白底的蓝线笺。
“安警官,如果你想知道2000年,黄翠翠案的另一个答案,就来京海大学老北楼4-302室,我在那里为你准备了一个潘多拉盒子,你准备好打开它了吗?”
安欣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这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黄翠翠案已经过去了22年,那份录音也已经大白天下。
难道当年的事还有他们没有查到的内情?
这桩旧案和画家浮尸案又有什么关系?
“信息组立刻核查何春眠这个人,重点查找她与何觉的关系,有任何信息第一时间告诉我。刚子,你帮我把2000年黄翠翠的卷宗调出来,我回来要看。”
“陆明,你和我一块去京海大学。”
陆明听后,把饼干一股脑全塞在嘴里,又将手在身上擦了擦,抄起本子就追着安欣冲了出去。
“师傅你慢点,记者都堵在门口了,你别被他们给缠住了。”
京海市公安局外,果然早围满各路记者,长枪短炮架势很足。
安欣倒是丝毫不怯,他在人堆里扫了一圈,将《京海日报》的张记者叫到了一旁,语调带着藏不住的疲惫。
“老张,这个案子情况很复杂,宣传口对接还是找新来的科长,我现在干刑警了,查案子抽不开身,你们这样堵在局门口影响不好。”
老张跑了十几年的公安口,如今已是采编部的主任,但今天这桩案子他还是亲自来了,可见这桩案子的影响有多大。
老张也是个爽快人,他将安欣拉到一旁。
“这件事的舆论根本就不是我们吵的,现在环境变了,没跑过现场,没拿到你们的官方通报,谁敢乱报这种事?”
说着又搂过安欣的肩部悄声道:“是有人将你们打捞的现场图片直接发上了社交平台,后来又有匿名用户扯出了女画家何觉的失踪案,这才让吃瓜网友把两件事搭在了一起。”
安欣知道报社的规定,他和老张多少年的交情了,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老张见安欣沉默,又迂回打问:
“这个事情要是真的,那还真是大新闻,到时候怕是要拿到省里发的通告才能报道。我现在就想心里有个数,你和我透个底,死的人到底是不是何觉?我好让社里多准备几版稿子,等你们发了通告,我们改改就能发。”
安欣神色有些为难,现在还有很多线索没有查实,贸然透出消息一定会带来连锁效应。好在陆明有眼色,一个泥鳅滑身便从记者堆里挤出来,将安欣拉跑了。
老张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底,便招呼着几个见习生回去备稿了。
……
陆明虽然年轻,但做事不毛躁,开车也稳当。他将平板上的资料交给安欣后,便不再说话。
安欣坐在副驾,看着归好类的文档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有些不习惯,后来他带过那么多徒弟,却没一个像陆寒那样碎嘴的,
岁月真是不饶人呐,自从办完高启强的案子,他总是频频回想起那些往事,想起那些已经走了的人。
陆明见安欣一直在发呆,以为师傅是太累了不好看资料,便将京海大学的信息念给他听。
“京海大学是咱们市第一所综合性公办大学,78年以后发展很快,这几年很多学科在国内的排名都很不错。我已经查过了,何春眠信中提到的北楼,现在叫崇美楼,在2000年那会儿才叫老北楼,这栋楼一直是属于艺术设计学院的。”
艺术设计这几个字触动了安欣敏感的神经:“艺术设计……”
“还有一个消息,何觉的画展虽然最终展出是在市立美术馆,但现在所有筹展中的画作都由京海大学代管。”
安欣微眯眼睛,心中似乎已有答案:“陆明,你说……这个何春眠与何觉,会不会是……”
“同一个人!”
两人的异口同声的答案,让氛围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如果真是同一个人,那么结合那份信件推断,何觉的死亡绝不会是一场意外!
……
京海大学自开学以来,便一直在封校,校门口显得有些冷清。陆明将车停在附近,便和安欣一路直奔老北楼,丝毫没注意到校外的观赏林里站着一个灰衣女人,已经盯了他们一路。
4-302教室应该是京海大学专门用来保护艺术品的储藏室,如今这里的防弹展柜中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油画。
这件储画室还是当年高启强资助修缮的,如今他人走了,这间储画室到依旧发挥着作用。
在诸多油画里,一件尺幅巨大的向日葵最为耀眼。那画中的向日葵徐徐招展,金色的花瓣灿若阳光。
陆明看得有些呆,不自觉开始背起资料:
“何觉,毕业于巴黎第四大学艺术学院,她擅画向日葵,曾有一副‘向日葵之夜’在佳士得被拍出了天价。还有不少评论家称她何觉是‘梵高女孩’,就是因为她画的向日葵很动人。。”
安欣走近展柜,柔和的灯光将他笼罩起来,可他望着鲜活的向日葵,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汹涌。
安欣不愿再猜,他用信封中的钥匙将储物柜打开,里面躺着一本厚厚的日记簿,金色的封皮已经大面积斑驳。
安欣有些紧张,心脏也不觉开始狂跳。
这就是何春眠所说的潘多拉盒子吗?真相会是什么?
他小心翻开日记本,却发现首页夹着一张残破的公交月票。这种月票下,还写着一行渗墨的小字:
[1998年2月11日,初遇李响。]
李响二字让安欣的心底一颤,他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棒,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那双捧着日记簿的手抖个不停。
安欣想再往后翻看,却发现整本日记都被人用胶水封住。
回去的路上,陆明将车开得飞快,安欣将那本日记抱在怀里,他用手指反复摩挲李响二字。
“响,当年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
安欣的眼神难以聚焦,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如光电般闪过,灰蓝色的平静海面下究竟还有多少波涛暗涌。
突然,一抹刺眼的红色闯入他的眼中,随着一声尖利的刹车声,警车被迎面驶来的半挂车撞向了护栏。
安全气囊的反冲力让他眼冒金星,额头躺下的鲜血将他的视线染红。安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偏了偏脑袋,他看见陆明仰面躺在驾驶位上,不省人事。
安欣张了张嘴,巨大的困倦夹着腿部的剧痛袭来,让他的喉咙哽住,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尘封多年的潘多拉盒子已经打开,准备好迎接神的惩罚了吗?
“安欣,不要怕,普罗米修斯将与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