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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他最珍贵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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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若他是个Alpha，凭借此等资质，假以时日，必成我陆家支柱，帝国栋梁啊！”
这话如同一点冰水，滴入贺沉舟温热的心湖，激起一丝不悦的涟漪。
他皱了皱眉，还未开口，身旁的摄政王已朗声反驳。
“陆老，此言差矣！”
贺兰擎不赞同地摇头，语气严肃。
“如今是什么时代了？Alpha和Omega的性别界限早已模糊，两者皆是帝国瑰宝，珍稀程度堪比国宝！”
“‘天光’契约择主，看的是精神本质与潜在资质，与是A是O有何干系？”
“那些认为Omega只能依附Alpha、以生育为天职的陈腐观念，早该扔进历史垃圾堆了！”
他拍了拍陆老将军的肩膀，目光却意有所指地扫过一旁的贺沉舟，语气转为深长。
“更何况，现代Omega的身体素质与精神力适配性，在某些特定领域甚至更具优势。”
“陆老，你这老思想，真要不得啊！依我看，姜默这孩子心性坚韧，天赋异禀，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指不定，他才是你陆家未来真正的骄傲！”
陆老将军被摄政王这么一说，老脸微红，有些讪讪。
但听到最后那句“陆家真正的骄傲”，眼中那点不好意思立刻被巨大的期待所取代，喃喃道：
“若……若真能如此……那我便是立刻死了，也能瞑目了……”
贺沉舟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尤其是父亲对姜默毫不吝啬的赞赏。
让他心底那点因陆老将军的话而产生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有荣焉的微妙自豪感。
看，姜默就是如此优秀，连父亲都如此看重。
他安静地呆了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口道。
“父亲，陆老将军，我约了人，先出去一趟。”
摄政王闻言，看向他，语气温和了许多：“是去见晨星那孩子吗？”
贺沉舟点了点头：“嗯，他之前常常来探望我，如今我好些了该见见他。”
贺兰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慨：。
是该去见见。晨星是个好孩子，重情义。“
“你这三年……情况不好，往日的朋友大多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他，还不避忌讳，时常来探望，这份心意，难得啊。”
贺沉舟应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他离去的背影挺拔，步伐间带着一种久违的轻快与从容。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陆老将军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转而覆上一层浓浓的忧虑。
他压低了声音对摄政王道。
“殿下，现在就让景卓去参加那个与联盟合办的活动……真的合适吗？我们……还没告诉他具体安排。”
贺兰擎的眉头也立刻拧成了一个死结，显然这件事也一直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锐利地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刚刚离开的儿子，最终，还是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决断。
“应该……无妨。陆老，你也看到了，他今日的状态，与之前判若两人。”
“有小默在旁，他的情况明显稳定多了，情绪也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尤其是最近，他精神力的波动范围，基本都被压制在可控的阈值之内。”
“想来……凭借他自身的能力和心性，再加上小默，应该是可以应对的。”
陆老将军听他分析得有理，也只能将心中的不安暂且压下，点头称是：
“但愿如此吧。”
摄政王府专门用来待客的偏厅内，熏香袅袅。
宋晨星端坐在雕花木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优雅地端着一盏清茶，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文尔雅的笑容。
只是，若有人细看，便会发现那笑意如同浮在水面的油花，并未真正融入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
他在等贺沉舟。
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不是在隔着厚重的隔离屏障。
也不是在对方意识混沌的狂暴状态下，而是真正以清醒的、正常的姿态见到走出那间“囚笼”的贺沉舟。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空气中那越来越近的、无法忽视的两股信息素味道。
一股是属于贺沉舟的，冰冷、暴戾，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
另一股则是陌生的，清冽如雪后初霁的寒梅，带着极强的存在感，与贺沉舟的气息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如同最细密的针，不断刺穿着宋晨星精心维持的平静表象。
让他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厌烦与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暴戾！
他几乎要用尽毕生修炼的克制力，才能勉强压下那股想要摧毁什么的冲动。
当贺沉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偏厅门口。
宋晨星抬眸望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随即涌上的是更加浓烈的、混合着占有欲的嫉妒！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墨色常服，衬得身姿越发挺拔如松。
墨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依旧俊美得极具攻击性，但眉宇间那股萦绕了三年的、仿佛化不开的阴郁与痛苦，竟淡去了不少。
虽然脸色仍有些许苍白，眼神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但那股与生俱来的、睥睨众人的贵气与风采已然回归，俨然又是那个站在云端、令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的帝国骄子。
真不愧是我宋晨星看上的人……
宋晨星垂眸，借由喝茶的动作，迅速掩去眼底翻涌的痴迷与一丝扭曲的快意。
明明三年前，他亲眼见证过这个人是如何在自己一手制造的“意外”中崩溃。
如何变得形容枯槁、如何在他面前虚弱不堪……
如今，却因为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Omega，又恢复了这般……
碍眼的模样！
“星辰，久等了。”
贺沉舟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声音比起三年前的疏离，多了几分真实的温和。
宋晨星立刻扬起无可挑剔的笑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欣喜与关切。
“景卓说的哪里话，我也刚到不久，看你气色大好，我就放心了。”
贺沉舟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宋晨星脸上，带着几分真诚的感慨。
“这几年……多谢你了，星辰。在我那般……不成人样的时候，来往的人日渐稀少，也只有你，还不嫌麻烦，时常来看我。”
宋晨星优雅地抿了口茶，笑容温润，话语更是体贴入微：
“景卓你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是吗？”
然而，贺沉舟却摇了摇头，他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悠远，仿佛在回忆什么。
“不能这么说。与我一起在帝都长大、称兄道弟的人不少，可自我病了之后，大多都寻了各种由头，再也不见了踪影。”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聚焦在宋晨星身上，带着一种纯粹的感激。
“但是你……星辰，你明明是在那之后才随宋伯父调任回帝都的，与我们这些人的情分算起来并不算最深，”
“你却能如此真心待我，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我贺沉舟记在心里。”
宋晨星捏着青瓷杯柄的手指几不可察地猛地收紧，指尖因用力而瞬间泛白！
一股冰冷的怒意夹杂着被戳破隐秘的慌乱，差点让他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他迅速垂下眼睑，借着氤氲的茶雾掩盖住眼底一闪而逝的阴鸷。
再抬眼时，已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从未发生。
“言重了。”他声音依旧平稳。
两人又聊了些过去的趣事和帝都最近的动向，宋晨星始终表现得善解人意，言辞得体，每一个话题都顺着贺沉舟的心意。
但他敏锐地察觉到，贺沉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目光时不时地便会瞥向厅外通往内院的方向，手指也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焦急与期待。
宋晨星眸中的冷意一点点积聚，如同寒冬的冰霜。
他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体贴地柔声问道。
“可是还有别的事要忙？若是有事，不必特意在这里陪我，我们改日再聚也是一样的。”
贺沉舟闻言，像是被惊扰了思绪，迅速收回望向门口的视线，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
“没事，没什么要紧事。”
他下意识地不想告诉任何人关于姜默的事，即便是这个在他最狼狈时依旧不离不弃的“兄弟”。
姜默无论何时各种境地都是他心中最珍贵、也最不容外人窥探的秘密。
他本能地想要将这份失而复得的“宝藏”紧紧藏起来，生怕被任何人发现、觊觎。
就在这时，姜默恰好从深沉的修复睡眠中醒来。
“天光”治疗仪缓缓开启，他撑着有些绵软的身体坐起，只觉得通体舒泰，连日积累的疲惫与暗伤仿佛都被抚平，精神力也充盈无比。
一直守在外间的陆老将军闻讯立刻走了进来，见他脸色红润，气息平稳，心中大喜，坚持要亲自送他回静澜苑休息。
姜默拧着眉实在争不过他，只能由他扶着，缓缓穿过摄政王府蜿蜒曲折的抄手游廊。
然而，就在他们经过偏厅附近时，姜默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厅内，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猛地僵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