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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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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大家准备各回各家的，沈溯被钱宇喊住，说有点事单独聊会儿。
“那你们慢聊，”穆臣朝沈溯伸出手：“车钥匙给我吧，我在车上等你。”
沈溯掏出车钥匙递给他。
“穆臣，我和老张都结婚好几年了，只有你缺席了，下次记得补上啊。”钱宇笑道。
穆臣应声好，就被肖贤拉着走开了。
谢戈想找穆臣单独谈都没机会，只能跟老张他们聊会儿。
钱宇点燃根烟，隔着烟雾看着正在聊天的穆臣和肖贤，压低声音说：“你不让我当面问穆臣，我照做了，那你呢？确认是那辆车吗？”
沈溯看着穆臣的目光从未移开过一秒，抿唇不语。
钱宇偏头看向他，神色难得严肃了些，沉声道：“我不管你怎么想的，身为朋友，我不希望穆臣进过那个地下拳场。”
“一旦他真的进过了，那你以前在那儿参加过比赛的事迟早瞒不住的。”
沈溯身子猛地一僵，抿紧嘴唇依然没说话，眼里深不见底。
如千斤重锤般一拳接着一拳砸在身上，震得巨痛，吐出一些血水。
他趴在擂台上疼得动不了，听到脚步声渐渐逼近自己，也听到那人用极低的音量，声线平淡地说了一句话。
“别老是跟踪我，对你没好处。”
他奋力睁开眼，模糊不清的视线中望着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
虽然不敢确认其身份，但还是无声叫出许久没叫过的字眼——
哥……
沈溯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后冷声说：“我相信穆臣之所以会在那儿，只是巧合路过而已。”
钱宇抽了一口烟，又吐出一圈烟雾，到底没说什么，拍了拍沈溯的肩膀，然后冲谢戈他们喊。
“先走了啊，下次再聚啊兄弟们。”
“穆臣，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还在。”
穆臣表情微僵，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好。”
钱宇笑着后退，转身走了。
老张他们也纷纷道别，各回各的。
肖贤还没走，拽着穆臣的袖子依依不舍，说话难免多了些。
穆臣无奈，只好又陪肖贤聊会天。
谢戈把车钥匙挂在竖着手指上转着玩儿。
在沈溯面前停下了，眯起眼睛沉默两秒，突然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话。
“穆臣他……真的没事吗？”
沈溯心脏猛地紧缩了一下，对上谢戈探究的目光，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头。
“没事，穆臣很正常。”
谢戈定定看着他许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语气轻快：“行，没事就行，今天过得很开心。”
然后转头冲还在跟穆臣聊天的肖贤喊着问：“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不要了我就走了。”
“要要要，我可不想挤地铁，等我几分钟，马上好了！”
肖贤急忙说完，又对穆臣说：“穆哥，你一定要尽快开业，什么都行，我还是想像以前那样跟随你，我可以等的。”
穆臣啊了声，再次点点头保证道：“行行行，要是开业了一定会叫上你，只是时间早晚的事而已。
“在我开业稳定之前，先在沈溯的公司好好上班挣钱，不急。”
肖贤满意地笑了，笑得眉眼弯弯的，重重点头：“嗯！我等着那一天到来。”
穆臣笑笑，“让谢戈送你回家吧。”
“好，再见穆哥。”
穆臣笑着应了声，目送肖贤和谢戈一块儿离开，松了口气。
“真累。”
沈溯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迈步过去，脑袋抵在穆臣肩上。
“沈溯？”
“抱。”沈溯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低声吐字。
穆臣心软了，抬手将沈溯搂抱在怀里，顿了一下又抬起另只手摸摸沈溯脑袋。
偏头很温柔地亲了下他的头发，小声安抚道：“没事，我还好。”
沈溯把整张脸深埋在那温暖的脖颈间，嗅着那股熟悉好闻的味道，闷声说：“他们都怀疑你变了。”
穆臣沉默，正好看见路过的一个男人朝他俩这边看过来，目露嫌恶。
那个男人停下脚步，本想多看一会儿，顺便掏出手机录个小视频发布在某社交平台上博流量。
却不料对上那双如黑洞般深邃眼眸，比黑夜还要黑，心脏猛地漏了一拍，腿吓软了，立马尖声骂道。
“看什么看，疯子！”
骂完赶紧跑了。
沈溯听到有人开骂，蹙眉正要转头，下一秒脑袋被扣住动不了，接着被迫按回那脖颈里。
“没事，一个神经病而已。”
穆臣目光阴冷，声音依然温和安抚，摸头发动作也依然温柔。
许久后，穆臣松开胳膊的时候，面色已恢复温和面具，勾起嘴角笑。
“回家了。”
沈溯沉默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穆臣，想起刚才听到有人骂“疯子”俩字，轻抿了下唇。
穆臣见他一直看自己，挑了下眉，大庭广众下伸手牵住沈溯的手往前走。
沈溯心头微暖，低头正好看见牵住他的那只左腕内侧的小小纹身，嘴角勾起极浅的笑意，在心里说。
希望你是真的正常，我的爱人。
地下拳场内一如既往的安静观赛，中心擂台早已是一片呐喊声，大得几乎要冲破玻璃罩的阻隔。
浑身汗水淋漓的穆臣直起腰，神色冷漠，目光阴冷看着倒地不起痛苦抽搐的对手，只觉无趣又烦躁。
他想起过去六年多的卧底生涯里，曾体验过和另外两个生死交情的老朋友打得尽情的那种痛快感觉。
跟这些对手比不了一点。
没等裁判员说出结果，率先转身往擂台外走去。
走路的过程中，他单手捏住被汗水浸得半湿的短T从下而上脱掉，拿着往脸上随便一擦，跳下台。
无视那些对手投以忌惮或其他的目光，赤着上身直接进后台里。
刚坐下来想休息会儿，就收到邢老板发来的加好友消息，便通过了。
邢老板立马发消息过来：手下留点情，兄弟
穆臣秒回：凭什么要我手下留点情？你开的地下拳场不就是跟正规的格斗比赛一样吗？
邢老板那边沉默大概有两三秒才回复：……这个地下拳场最初不是这样的，要不是他，我也不会随意改规定的
邢老板：你跟沈溯是什么关系？
穆臣看到这条消息一顿，回复：什么意思？
邢老板懒得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地发了一段话过来：我知道你们是恋人关系，但请你能不能立刻离开地下拳场？奖金我会按照规定付给你，这是你身为连续冠军的获胜者该有的奖金
穆臣紧蹙起眉，正想回复，就看到对方又发来一条新消息。
邢老板：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在这儿继续打，那就请便
穆臣看完后有点恼了，立马回复：那你刚才为什么让我手下留点情？你心疼他们了？
邢老板秒回：心疼？我心疼他们干嘛？我巴不得他们打得越狠越好，有看头
邢老板：我让你手下留点情是有原因的，麻烦稍微分点儿神，多看一眼他们的伤势，OK？
穆臣微眯起眼睛，没回复，而是重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抓住重点。
穆臣：你认识沈溯？
邢老板却没再回复了。
穆臣眉头蹙得更深了，退出邢老板的聊天框，拇指虚虚摁在那条沈溯的置顶好友上，犹豫半响，果断息屏。
不可能，沈溯怎么可能会认识邢老板那样的人。
天气阴云下，有只小小的黑影从老旧的落日民宿里飞出来。
民宿对面停着一辆红色宝马，米色风衣男子掏出口袋里的一支口红，对着手机里自带拍摄功能，仔仔细细地涂抹惨白得没一点血色的嘴唇。
艳红得很好掩盖住病态般脆弱感。
把口红揣进口袋里，又伸出手，那只仿生小鸟轻轻落在他的掌心上后不动了。
然后掏出手机，打开卡通小鸟的图标app，里面都是仿生小鸟录下来的小视频，看完后扯起冷笑。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帅，看得我都心动了呢，丘比特宝贝。”
说到这里突然捂住嘴猛咳，咳得越来越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才止住咳嗽，看着掌心里的新鲜血迹，抿紧沾血的嘴唇。
他仰起头，半长刘海遮住眉眼，露出堪称完美的容颜，缓缓扯起一抹苦涩的冷笑。
“……我的日子不多了，得快点行动了。”
沈溯跟一个合作商顺利谈好合同等事宜，结束后谢戈亲自送合作商离开饭局。
这时肖贤进包厢里，将封信递给沈溯。
“我本想等你回来再给你的，但那个快递小哥非要说，一定要把这封信交到你手里，不然会被客户投诉扣钱，他说是那个客户要求的。”
沈溯看了一眼那封信，接过来打开看。
里面是一张照片和纸条，沈溯先看纸条到底写了什么。
纸条上的字迹写得很好看的行楷体，只有一句话：
如果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他，就来落日民宿。
看到这句话的沈溯心猛地一紧。
落日民宿……
那不是地下拳场的秘密入口吗？
沈溯立马拿起那张照片，死死盯着看。
照片是高处拍的，将整个中心擂台拍照得一览无余。
虽然距离有点儿远，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擂台上那抹身影是谁。
是穆臣。
沈溯神色瞬间僵硬，怔怔看着照片中的穆臣。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照片里的这个穆臣好陌生，陌生得他都不敢认。
指尖似乎触摸到照片背面上轻微的不平滑，好像是写字的痕迹，翻过来一看。
——英雄丘比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