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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你是不是喜欢我?” ...

  •   两人回到民宿便匆匆收拾行李,衣物折叠时带起的微尘在斜照的雪光里浮沉。

      和民宿老板道别时,檐角冰棱正滴着融水,在雪地砸出细碎坑洼,老板笑着叮嘱"下次带朋友来",韩简乐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微微收紧。

      驶往机场的路上,韩简乐的手机在掌心震动不停。

      四人小群里,苏沐言的消息带着九宫格的好奇:“乐乐快说你们去哪里玩了?”

      安绮柔的消息紧随其后,配着滑雪小人表情包:“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祁溪澈的信息透着细致:“乐乐脚怎么样了,落地先去医院看看。”

      紧接着五人的群弹出新消息,@凌辰格外显眼:"乐乐脚怎么样了,你有没有照顾好她。"

      凌辰看见了群里的信息,然后转头看了看韩简乐,韩简乐正打着字回复着4人群的消息“好了,回来路上了”

      凌辰没打字回复,而是在群里@了韩简乐,韩简乐看见了,转头看了看凌辰,两人视线又对上了,韩简乐又慌乱的避开,总觉得有点心虚。

      几个小时的车程在轮胎碾雪的沙沙声中流逝,当他们走进机场等候室时,落地窗外正飘着新雪。凌辰走到廊柱旁打电话,羽绒服拉链未拉,露出里面白色的毛衣。

      韩简乐窝在沙发里修图,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阿勒泰的雪松林在滤镜下泛着蓝调,她挑了九张图发微博,配文"雪原来信"。刚退出APP,微信朋友圈的红点就跳了出来。

      她逐条点赞苏沐言晒的滑雪、安绮柔拍的雪狐,以及祁溪澈发的雪景。

      手指滑动间,忽然刷到凌辰的最新动态——发布时间显示在半小时前,正是他们在雪路上颠簸的时候。照片里没有配文,却让她握着手机的指尖骤然发凉:第一张是她蹲在雪地里玩雪的背影,羊毛围巾的穗子垂在膝头;第二张是他的自拍,镜头里他戴着雪镜,而她在他身后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发丝被风吹起的弧度清晰可见。

      "他是什么时候拍的......"韩简乐的心脏像被雪粒轻轻砸中,密密麻麻地泛起微麻的痒意。

      一个念头在心底破土而出,带着让她既害怕又窃喜的震颤——怕这只是偶然的抓拍,怕自己误读了他眼中的温柔;又隐隐盼着那些不经意的对视、沉默时的拥抱,都是藏在雪粒下的真心。

      这种矛盾的情绪像团乱麻,绕得她指尖发颤,连凌辰走到面前都没察觉。

      "怎么了?"他忽然半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脸色这么差,哪里不舒服吗?"温热的掌心悬在她额前,带着雪室外套上残留的冷杉香。

      韩简乐猛地回神,慌忙避开他的目光,发梢扫过他手腕:"没事......我们该登机了吧?"

      飞机冲上云霄时,舷窗外的雪野渐渐缩成白色的绒毯。

      韩简乐望着云层下方的苍茫天地,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凌辰朋友圈的照片:他偷拍时的角度,自拍时刻意留出的空位,还有雪地里那个短暂却灼热的拥抱,还有平时的那些点点滴滴,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化作清晰的线索,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拼凑出一个越来越明确的答案,让她在引擎的轰鸣声里,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飞机降落在S市时已是次日清晨,薄雾像轻纱般笼罩着城市。

      司机早已等候在机场出口,黑色轿车平稳地驶入熟悉的街道。

      到了宿舍楼下,凌辰坚持送她到六楼。

      电梯里,他忽然小心翼翼地开口,声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你怎么了?"

      韩简乐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指尖绞着围巾穗子:"没事,可能长途飞行太累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那里面藏着她既渴望又恐惧的答案。

      电梯门"叮"地打开,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你也快回去休息"。

      凌辰站在电梯里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眉头微蹙。车子驶往公寓的路上,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像落了片悬而未决的雪花,凉丝丝的痒。

      回到公寓洗了澡,整理好行李,他却鬼使神差地开车去了公司,对着电脑屏幕处理文件,指尖却频频在键盘上停顿——整整一天,两人的对话框始终停留在阿勒泰时的对话。

      韩简乐在宿舍休息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被苏沐言拉着去吃饭。

      火锅店蒸腾的热气里,安绮柔夹着毛肚随口问道:"凌辰呢?怎么没见他一起?"她夹菜的手猛地顿住,筷子上的虾滑险些掉回锅里,半晌才低声说:"不知道。"

      "你们吵架了?"苏沐言嘴里塞着肥牛,含糊地问,韩简乐慌忙摇头。

      祁溪澈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韩简乐。

      "吃完去'野火里'坐坐吧?"苏沐言突然提议,安绮柔立刻拍手附和。

      韩简乐刚想拒绝,怕遇见凌辰,却被苏沐言打断:"别墨迹,赶紧吃!"

      四人走进"野火里"时,驻唱歌手正抱着吉他唱着民谣。

      店里灯光昏暗,酒气和音乐声交织在一起。

      她们刚在角落坐下,吧台前的沈杰就端着酒单凑了过来。他一眼就认出了韩简乐——凌辰喜欢的那个女生。

      "几位想喝点什么?"沈杰的声音带着点痞气。

      苏沐言没接话,反而先问:"凌辰今天没来?"

      沈杰想了想说:"他今晚好像有事,不来。"

      苏沐言"哦"了一声,接过酒单开始点单。

      韩简乐一直低着头,直到沈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下意识地抬眼,对上他探究的视线,只能勉强扯出个微笑。

      点完酒,音乐声浪涌过来,她却觉得格外心烦,拿起长岛冰茶就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翻腾的乱麻。

      几口下去,玻璃杯就见了底,安绮柔惊得筷子掉在桌上:"乐乐你慢点!这酒劲大......"

      祁溪澈按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她发烫的皮肤:"到底怎么了?"

      "就是想喝。"韩简乐甩开手,又抓过苏沐言面前的酒杯。

      苏沐言一咬牙:"喝就喝!谁怕谁!"四个人推杯换盏间,空酒瓶在桌上堆成了小山。

      此时凌辰正在办公室听徐特助汇报工作,手机在文件堆里震动了半小时才被发现。

      沈杰的信息跳出来时,他正用红笔圈着会议时间——"她过来了,喝了挺多酒"。

      钢笔尖在A4纸上戳出个破洞,他猛地站起来:"徐特助,送我去去'野火里'。"

      半小时后,凌辰推开酒吧厚重的木门,混杂着酒味的声浪扑面而来。

      他一眼就看见角落桌上的人影——韩简乐趴在桌上,发梢浸在洒出的酒液里,苏沐言抱着酒瓶睡得正酣。

      "怎么喝成这样?"他弯腰站在韩简乐面前,指尖擦过她泛红的颧骨,"不是说不喜欢喝酒吗?"

      安绮柔和祁溪澈站了起来,话没说就被韩简乐突然的动作惊住——她摇摇晃晃抬起头,双手捧住凌辰的脸,睫毛上还挂着酒珠:"我看见凌辰了......"

      凌辰的呼吸骤然停滞。酒吧里的鼓点震得他耳膜发疼,却清晰地听见她迷迷糊糊的呢喃:"凌辰,你是不是喜欢我?"瞳孔在昏暗光线下猛地收缩,他甚至能看见她眼底倒映的自己震惊的模样。

      "你那么好,值得更好的人......"她的指尖滑下他的下颌,整个人软软倒进他怀里。

      凌辰僵了几秒,才缓过神把她打横抱起。

      公主抱的瞬间,她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口,像只寻暖的猫。

      “你们扶着苏沐言跟我走吧”凌辰说完就要走,祁溪澈喊着“等一下,我们还没有付钱”,这时,刚刚在一旁目睹一切的沈杰走了出来说到“不用付,记凌辰账上了”

      凌辰看着沈杰说到“把你车钥匙给我”。

      凌辰接过车钥匙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骨节在灯光下透出冷玉般的光泽。

      抱着韩简乐的手臂却稳得惊人,推门瞬间,裹挟着霓虹气息的夜风灌入走廊,吹散了酒吧里鼎沸的音浪,却吹不散掌心传来的、属于她的细微震颤——那颤抖像一根细弦,在他神经末梢反复拨动。

      黑色轿车滑入夜色时,祁溪澈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副驾安全带。

      后排传来布料摩擦声,安绮柔半蹲在座椅间,用膝盖抵住晃悠的苏沐言,左手还勾着另一个人的手臂。

      车厢里弥漫着甜腻的酒气,祁溪澈忽然偏头看向窗外掠过的路灯:"你们到底怎么了?"

      方向盘在凌辰掌心碾出青白指痕,他喉结滚动着,声线像被砂纸磨过:"我不知道。"

      话音落下的刹那,后排突然传来玻璃瓶倾倒的轻响,安绮柔低呼着去扶,却让问题在寂静里悬得更沉。

      几分钟后祁溪澈突然开口,声线压得极低:"她怕是知道了吧,你准备怎么回?"

      "知道什么?"安绮柔的声音从后排缝隙挤出来,带着酒后的茫然。

      凌辰突然踩了脚刹车,仪表盘蓝光在他下颌切出冷硬线条,最终却只化作胸腔里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车子滑到小区门岗时,祁溪澈突然按住他手腕:"停这里吧,你这车太扎眼。"

      "好,那我——"

      "我们扶她们进去,你先回。"祁溪澈推开车门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凌辰看着后视镜里四个摇晃的身影消失后,雨刮器突然无预兆地摆动起来,才发现不知何时落了细雨。他掉转车头时,后视镜里的小区门牌在雨幕中渐渐模糊成橙黄色的光斑。

      "野火里"酒吧的胡桃木吧台泛着琥珀色光泽,凌辰面前的玻璃杯凝着水珠,像他眼底悬而未落的潮汐。沈杰把加冰的可乐往他面前推了推,杯壁与吧台碰撞出清响:"愁眉苦脸的,怎么了?"

      "她好像知道了。"凌辰盯着杯壁水痕,瞳孔里映着吧台射灯的碎光,"知道我喜欢她。"

      "好事啊!"沈杰差点把酒杯磕在吧台上,"我觉得她也喜欢你——"

      "她不喜欢我。"凌辰打断他的话,指腹在玻璃杯沿摩挲出细微的水迹,"从机场回来就躲着我,好像......"他喉结剧烈滚动,顶灯的光恰好落在泛红的眼角,像揉碎了一瓣将融未融的樱花,"好像阿勒泰的雪、那棵孤独的树,还有那个拥抱,全是我做的梦,现在梦醒了。"

      沈杰沉默着拍了拍他肩膀:"那还继续喜欢吗?"

      凌辰突然转头笑了,那笑容却没抵达眼底,像强撑在冰面上的薄雪:"为什么不呢?"他抓起外套起身走了出去。

      公寓地毯吸走了他所有脚步声,凌辰靠着沙发滑坐在地,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空洞的眼。

      微信群聊里祁溪澈的头像静静躺着,他指尖悬在添加好友键上,直到屏幕因久未操作暗下去三次,才终于按下确认键。

      "她怎么样了?"消息发出后,对话框里的"对方正在输入"跳动了很久,久到他数清了天花板吊灯上的十二颗水晶,祁溪澈的回复才跳出来:"刚睡沉。"

      "今晚就当我没去过。"凌辰盯着屏幕敲下这句话,删除重写三次,最终还是发送出去,"怕她知道了尴尬。"

      对方只回了个"好"。

      凌辰放下手机时,指节在地毯上攥出几道褶皱。

      良久,他才撑着沙发站起来,洗漱时吞了两颗助眠药,药片在喉咙里留下微苦的余味,像未说出口的告白。

      次日近午,韩简乐在头痛中醒来,宿醉的钝痛像细密的针脚扎着太阳穴。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这是安绮柔的房间,粉色蕾丝窗帘滤进斑驳的阳光,旁边床上的苏沐言正以扭曲的姿势酣睡,口水濡湿了枕头。

      "醒了?"祁溪澈端着水杯走过来,玻璃杯壁上凝着水珠,"喝点蜂蜜水。"

      韩简乐接过水杯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我怎么在这儿?昨晚......"

      她努力回想,脑海里却只有酒吧昏暗的灯光和震耳的音乐,中间像被橡皮擦抹过般空白,"我是不是断片了?"

      安绮柔从沙发上翻了个身,卷发乱糟糟地翘着:"你和苏沐言喝得烂醉如泥,我跟祁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们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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