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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   晚饭是番茄牛腩,炖得软烂入味,江离衡用右耳听着他絮絮叨叨讲医院里遇到的趣事,突然打断道"你应该去新加坡"

      宇凛的筷子停在半空"什么?"

      "我说"江离衡放下碗,直视他的眼睛"你应该接受那个项目"

      餐厅的灯光在宇凛眼中投下细碎的光影,他放下筷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布边缘"但你的听力恢复..."

      "会按计划进行"江离衡平静地说"我们可以视频,你可以远程当我的耳朵"

      宇凛的睫毛快速眨动着,这是他要哭的前兆"三个月...很长..."

      江离衡绕到他那侧,蹲下身与他平视"记得我们第一次双排吗?你说要是我能画一辈子画就好了"他轻轻擦去宇凛眼角溢出的泪水"现在机会来了,别因为我错过它"

      宇凛抓住他的手,声音发抖"可我害怕...怕你耳鸣发作时没人发现...怕你听不清医生的话..."

      "我会学会照顾自己"江离衡承诺道"就像你学会照顾我一样"

      那晚,宇凛辗转反侧,凌晨三点,他悄悄起身,光脚走到书房,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未完成的作品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画架上是为遇久互娱创作的新角色,一个戴着特殊耳机的少年,灵感显然来自江离衡

      宇凛打开台灯,开始翻找以前的素描本,从大学时代的习作到最近的商业项目,他一张张审视着自己的成长轨迹,翻到中间某页时,他突然停住了,那是他休学前最后一幅课堂作业,导师的评语犀利如刀"技法纯熟但缺乏灵魂,像在模仿某个影子"

      当时他气得撕碎了画纸,却从未细想那个"影子"是谁,现在站在月光下,宇凛突然认出了那些被自己无意识使用的线条技法,修长流畅的轮廓线,细腻的明暗过渡,正是爷爷作品的标志性风格

      书桌抽屉里躺着一封未拆的信,是上周父亲通过莫教授转交的,宇凛一直没勇气打开,此刻却鬼使神差地取了出来,信纸上是父亲凌厉的笔迹

      「凛:
      莫教授给我看了你的新作,终于不再画那些矫情的商业东西了,那个角色设计有点意思,虽然耳机造型太浮夸,你爷爷当年也有这么一套线条处理方式...」

      信纸在宇凛手中微微颤抖,他从未想过父亲会认真看自己的作品,更没想到会提到爷爷,那个在他16岁时离家为了完成年轻时追求的艺术梦想,再也没回来的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江离衡站在门口,左耳处理器已经取下,右耳边的头发睡得翘起一撮,他无声地走过来,看到摊开的素描本和信纸,了然地将宇凛搂进怀里

      "我该怎么办?"宇凛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

      江离衡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宇凛最新那幅设计稿上,戴着耳机的少年站在城市废墟中,手中捧着一株发光的植物,这与他记忆中爷爷曾经代表作《废墟中的花园》惊人地相似,却又带着宇凛特有的温暖

      "或许..."江离衡斟酌着词句"你可以问问你父亲关于新加坡的事"

      宇凛猛地抬头"你联系他了?"

      "只是咨询医疗建议"江离衡承认道"他认识耳蜗植入方面的专家"

      宇凛的表情复杂难辨,但并没有江离衡预想中的愤怒,他重新看向那封信,轻声道"他说我的画很像爷爷..."

      江离衡静静等待他继续说下去,月光在宇凛的侧脸投下柔和的阴影,睫毛在脸颊上留下扇形的暗影

      "我一直以为...他恨我走这条路"宇凛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因为爷爷就是为了画画离开的"

      江离衡想起宇父冷峻的面容下掩藏的关切,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茶馆里递过画筒时说"或许你能看懂他画的是什么"时的神情

      "明天我陪你去见他"江离衡说"就当是...咨询新加坡的意见"

      宇凛仰起脸,月光在他的瞳孔中流转"你真的希望我去?"

      江离衡吻了吻他的额头"我希望你做出不后悔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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